鋼鐵之心
他感到慶幸。
莫笙靠着木屋外圍的一個柱子，並不走上前，托尼和他的家人重逢，她不應該過去打擾，這種溫馨的場景值得被珍視。
摩根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托尼似乎能想像到她是怎樣活潑地從樓梯上下來，怎樣活潑地按動門鎖。
“咔嚓---”
門被打開了，摩根起初低着頭，由於身高原因只能看見褲子和鞋，沒注意來人，僅是習慣性地說著：“請等一下，媽咪忙……誒？！”
小傢伙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像是夜晚瞬間亮起的燈火，她看清了來人的臉，那是她日思夜想的臉，那是她最愛的人之一的臉。
“Daddy！我這些天都乖乖的，所以你也遵守承諾回來啦，我很想你，對你的愛有地球那麼大呢！”她高興地說道。
在現在這個年齡的摩根眼裏地球是她知道最大的東西了。
“是的，摩小根。”托尼對她笑笑，將她抱起，動作和過去的五年間的任何一天一樣，是對待珍寶般的小心。
“我回來了。”
我也愛你，愛你三千遍。
佩珀聽到摩根叫爸爸的時候就急忙放下盤子從廚房裏出來，她也聽到了托尼的說話聲，不到五秒的時間內她思考了許多。
她的腦海里只有震驚，她覺得自己應該想些別的，但除了震驚之外她還能想些什麼呢？
哦，可能想自己應該還處於夢境之中，但那個聲音，那個熟悉的聲音即便是夢境也模擬不出來，這一個月以來她看過多少遍托尼的視頻，聽過多少遍托尼的聲音，她怎麼會記錯呢？
佩珀思緒紛飛，想法充斥着腦海讓她被本能支配。
之後她就看見了站在門口抱着摩根的托尼。
“老天！”她不可置信地叫道，捂住了嘴巴，抑制不住地留下眼淚，並被模糊了視線。
“真的是你嗎？”佩珀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觸碰托尼，但卻又縮了回來。
她怕啊，她怕這只是一場夢，多少次了，她幻想過托尼在某天突然出現在家裏，溫柔地笑着，對她驕傲地說我怎麼會死呢，我可是斯塔克呀。
他是斯塔克，那個天才般的斯塔克，是她的丈夫，她的依靠，她的摯愛。
“是我。”托尼的另一隻手擦去了佩珀的眼淚，並握住她的手，將熱量傳遞給她，“我真的回來了。”
由於摩根在場，怕小傢伙擔心，托尼沒說的那麼明確，可佩珀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托尼斯塔克，戰勝了死亡。
摩根只以為她的爸爸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但佩珀清楚托尼是真的死過，他的屍體被埋葬，他們為他舉辦了葬禮。
復活的意思字典里清楚標明。
“是誰幫你回來的？”佩珀問道。
她沒被喜悅沖昏頭腦，復活……無論什麼記載里復活都要極大的代價，先不談原理，就問為什麼要復活她的丈夫？誠然她想要托尼死而復生，但在她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一件事情的可能性低到一定程度其實它就和不可能沒有區別。
地球又不會因為少了托尼而停止運轉，毫不避諱地說沒有復活他的必要性。（但實際上真的會。）
說起這個，托尼便回頭看了一眼，指着站在柱子旁的莫笙說道：“一個……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莫笙走到佩珀面前，露出乖巧的笑容：“佩珀阿姨你好。”
於是本來兩個人的午餐就變成了四個人。
“Daddy，你去的很遠很遠的地方有趣嗎？”摩根吃了半碗飯後問。
“算有趣吧，那是挺神奇的世界。”托尼擦了擦摩根的嘴，“乖，都吃完后要睡午覺喲。”
“嗯。”摩根用小奶聲答應。
午餐結束地很快，莫笙只簡單和摩根說了幾句托尼便帶着摩小根上樓了。
他想要直接關門後下樓的，但摩小根躺在床上，叫住了要走出卧室的他。
“Daddy，你要給我講故事，你好久都沒給我講故事了。”摩根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說道。
“好，摩小根。”托尼親了親女兒的額頭，他不會忍心拒絕他的女兒的，尤其是在那件事過後，“你要聽什麼樣的故事呢？”
“聽你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的故事。”
“噢，那會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我們今天就先講一小部分好不好？”
“好。”
托尼醞釀一下語言，開口道：“那裏是和我們差不多的世界，有着跟我們一樣的國家，那裏的人們也都跟摩小根見過的一樣。”
“然後呢？”摩根期待着後續。
“我又看見了許多我不敢想像的事，雖然有外星人已經足夠神奇了。那裏和這裏有着屏障，想要回來非常困難，當然這是難不倒我的。”托尼放輕了聲音。
“Daddy最厲害了。”摩根握住托尼的一根手指，她太小了，握住整個手十分費勁。
“對。”托尼不禁笑出聲，“回來的時候我走錯了地方，去到了錯誤的時間點，那裏更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摩根：“而那裏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哦，睡覺時間到了，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托尼揉了揉摩小根的頭髮，將被子給她蓋好，“乖，睡覺吧。”
摩根點頭，看似乖巧地側身抱着鋼鐵俠玩偶準備入睡。
托尼見此便推開門，準備下樓，但卻被摩根再一次響起的聲音叫住。
“Daddy你不會再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吧？”
托尼回頭，看着他的女兒認真地說道：“不會了。”
我會陪着你長大，看着你從嬰兒長成大姑娘，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我不會缺席你人生任何一個重要場合。
他走下樓時看見莫笙正和佩珀聊天，於是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女孩說道：“佩珀阿姨問我斯塔克先生你這些時間都幹了什麼？有沒有……額，透支自己的身體？”
托尼做到皮椅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所以你實話實說了？”
“對……我沒有添油加醋，就是敘述事實。”莫笙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托尼，你不能讓一個小姑娘給你打掩護。”佩珀批評道，“那是你自己的身體，你怎麼可以不好好愛護？”
“好好。”托尼親吻他的妻子，“我保證，我不再會那樣了。”
他知道他的死亡給佩珀帶來了多大的痛苦，那種世界在頃刻之間灰暗的感覺，那種此生了無希望的感覺，那種……
所以啊佩珀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真的很堅強。
“斯塔克公司又被我扔給你了。”托尼拿起桌子上的水果餵給佩珀，佩珀接過後沒急着吃，她把水果放在盤子裏，看着托尼的眼睛埋怨道，“說的好像你管過幾次公司是的，自從十五年前開始，哦，不止十五年。”
當然這是裝出來的，她肯定不會生氣的，她連高興還來不及呢，畢竟之前她連生氣的機會都沒有啊。
托尼和佩珀開始撒狗糧時莫笙就默默地挪地了，她拿着薯片，坐在能看見他們的樓梯上，沒吃幾片就感覺飽了。
哎呀呀，斯塔克先生和波茲女士真的是般配呢，莫笙掏出手機照了一張相片，她想在自己回去后看見這張相片會很欣慰吧。
英雄們應該得到這樣的結局。
一個幸福美滿，童話般的happyending。
“現在離我死亡的那一天有多久？”托尼問道。
他明白沒多久，最多不會超過一年，但他還是想要知道具體時間，總歸時間拖一天會導致影響增大，即便他目前不準備說出去自己還活着的消息。
“一個月，正好一個月。”佩珀回答，“但是對我來說這一個月比之前的十多年都要漫長，心情和那次你在沙漠中失聯了一樣，不，比那要嚴重的多。”
“至少那次我還可以安慰自己說你沒死，但這次……你說那些復活的猜想我也不理解，我只知道這就是個奇迹。”
說著說著佩珀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托尼急忙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噢，我在這兒呢，我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了。”
而他的心裏卻在想着一個月着時間可挺近啊，影響還沒擴散太遠。
顯然這是站在理性的角度說的，實際上托尼內心深處希望他回來的時間最好在葬禮的第二天，但那樣的幾率太小了，何況現在的時間也不錯，他應該知足。
佩珀止住了自己波動的情緒，這一個月下來，她早就學會了控制，否則看到鋪天蓋地的對鋼鐵俠的紀念她的眼淚早就流幹了。
“你想說你不會再做危險的事情了吧，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佩珀將她金色的頭髮攏到耳後，摸了一下她丈夫已經灰白的鬢角，“自從我答應你我就想到這個結果了。”
“對不起。”托尼道歉，他非常愧疚，非常想要陪伴妻子，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假如某一天世界再次面臨毀滅的危機時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站出來。
他選擇穿上這身盔甲就代表他再也脫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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