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新貴4
余伯不解的看看他,又看看照片,臉上好像寫着‘你小子別蒙我’,有點以前那個老頑童的可愛樣子。
只見照片上一個一頭及腰長發的小姑娘,看起來十歲左右,穿着一身精美的小洋裝,抱着一個兔子玩偶,精緻的五官,化着妝,帶着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紅寶石耳墜,臉色卻臭臭的,眼神刀子似的閃着寒光,犀利的盯着鏡頭,活像誰欠了‘她’八百塊錢似的。
夏清隔着塑料紙彈了照片中的人額頭一下:“余伯,這是小學五年級那會兒,阿哲要跳級去上初一那次。這傢伙太不給面子了,說好大家一起升學的,結果倒成了我們師兄了。我們幾個氣不過,懲罰他男扮女裝來着。看這小洋裝和小皮鞋是二毛他妹的,這妝是小強他姐給畫的,假髮是大頭在他家商場挑的,兔子是阿葉的,這紅寶石耳墜是我在我媽那偷拿的,據說是個中世紀哪位皇后的首飾呢。”夏清笑嘻嘻的,彷彿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童年,“我們還罰他到路上晃了一大圈回來呢。還好這臭小子知道錯,雖然臭着臉,還是不情不願的去了。”
“哼,你們總是欺負阿哲!”小老頭不高興了。
“天地良心!”夏清喊冤,“不說他那不吃一點虧的性子,就說我和阿哲同歲,他總是跳級,初中沒同校幾年呢,這傢伙就跳高中去了,等我該上大學了,這小子都大學畢業出去創業了。您說說,他都把我欺負到哪裏去了?”
“哼,那是我們阿哲聰明吶!”余伯笑眯眯的得意道。
“是是是,他最聰明了~”
“還善良,你看這隻小兔子,”余伯指着一張照片,“這是在我們後院發現的,當時腿都斷了,阿哲用賣破爛攢的錢帶它去看了醫生,衣不解帶的照顧,後來好了一直養在身邊照料。”
“是是是,他最善良了~”
兩人一邊看着照片,一邊回憶往昔,夏清哄得余伯不住的笑。
天色漸漸黑下來,夏清告辭。
余伯對他說道:“小清,你是個好孩子。如果……你在國外找到阿哲……如果他過的不好,你幫我照顧他。如果他過的很好,你告訴他,不用惦記我老頭子。讓他在國外好好生活,不要回國內了。我沒用,沒辦法保護他。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夏清攥緊拳頭,半晌才說:“好,余伯。我相信只要還活着,那小子無論在哪裏都會過得很好。余伯,您保重。我走了。有消息我給您來電話。”
夏清紅着眼眶走到福利院的大門口,回頭望過去,燈火闌珊中,那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望着這邊,像在等待着誰回家……
一天後,夏清坐上了飛往紐約的航班。
和周浩跳了第一支舞后,夏欣就應酬着來祝賀的人,忙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告一段落。她微微鬆了口氣,走到陽台透口氣。
看着外面的夜色和遠處的燈火,今天是她功成名就的日子,可惜,那位她最想要分享喜悅,最想要一起跳第一支舞的人並沒有出現。
上周發出的請帖石沉大海,昨天發出的信息也沒有回復。
自從將自己在紐約遇見蘇哲的事告訴他,他動身前往紐約后,他們再沒有聯繫。
她不確定那人是不是蘇哲,系統明明已經告訴她,蘇哲已死,攻略成功,她才選擇留在這個世界,並解除了系統綁定,系統沒有理由欺騙玩家。可如果不是蘇哲,世界上又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她皺了皺眉,熟悉的心痛的感覺。
她曾以為,自從在現實世界被深愛的丈夫出軌狠狠傷過後,她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現實世界啊,那個繁榮卻也殘酷的星際世界,好像是一場遙遠的夢境。
在那裏,她只不過是一位普通的都市白領,做着投資的工作,一直不溫不火,只是一次投資中了融資人的圈套,給公司帶來巨大的損失而被免職,打擊之下又遭遇丈夫的背叛。她心灰意冷,當時正好趕上《三千世界》風靡星際,她用全部積蓄購買了遊戲設備,躺進營養艙,和系統簽訂了合約,選擇了自己想要的世界和想要的身份,來到了這裏。
她對愛情心灰意冷,只想做一位獨立的女強人。她有家世,有美貌,有金手指可以幫她投資成功。她獲取了財富、金錢、地位,和無數的優秀追求者。她把愛情當作遊戲,看着那些追求者沉淪或痛苦而無動於衷。
直到遇到那個人,那個本來會和這個世界的天之驕子蘇哲成為摯交好友,相互扶助,一起走向巔峰的男人。
那時,也是一場盛大的晚宴,也是在這個陽台上,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他高大的身影從車上下來,面容俊美冷酷,渾身散發著強勢和神秘的氣質,令她怦然心動。看着意外但格外興奮的父母,她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裏,於是,她鬼使神差的向母親借了那對紅寶石耳環。
她閉了閉眼,四年了,他們曾經有過甜蜜的時光,他的柔情使她一再沉淪,他為她打發了所有的情人,帶她回自己的住宅,一切的一切都讓她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可是,僅僅不到一年的時光,他慢慢的冷淡下來,見面的次數變少,而她也發現他有了其他情人……
兩年前,他肯幫自己對付扶蘇,也只不過是為了他心中一直惦念的那點情誼,不過,這情誼是她偷來的……可即便是偷的,在真相揭開之前,自己在他心中應該還是特別的吧?而她相信,如果系統沒有騙她,蘇哲已死,那麼真相永遠不會揭曉,這就夠了。
“欣欣,累了嗎?”身後傳來夏母關切的聲音。
夏欣端起微笑,回身看着母親:“沒有,只是出來透口氣。媽,您怎麼沒陪着爸,到這邊來了?”
夏母笑着望向不遠處的高大青年,“是周浩不放心你,又不好意思過來,請我過來看看你怎麼了。”
“嗯,我沒什麼。”
夏母道:“你如今也三十了,今天又接任了你爸爸的職位,也該考慮下婚姻大事了。”夏母看着女兒淡淡的臉色,“我看周浩就不錯,你周伯伯今天也和你爸爸和我提了下。你看他出身富貴家庭,又是家中獨子,本來便十分優秀,卻不驕不躁,還當過幾年特種兵,鍛煉的穩重可靠,人品也信得過。回來后就一直追求你,這麼多年跟着你,忠心耿耿,你也對他信任有加,讓他幫你管理金融這麼大的攤子。這麼好的小夥子,何不親上加親呢?”
“媽,我還沒自由夠。”夏欣無奈道。
“自由什麼自由,你還不是為了那位薛總。”夏母無奈道,“欣欣啊,媽見過的事情多了,那種人物和咱們不在一個層次。他們家底蘊深厚,背景複雜,說起在某些領域隻手遮天也不為過。聽媽一句話,這樣的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他那樣捉摸不透的人,跟你,那隻不過是玩玩而已。”夏母搖了搖頭,"雖然你有很多追求者,但媽看的出來,你道行不夠,是挾制不住他的。及早止損,找個人品穩重,一心對你好,又對你事業有幫助的才是正路。"說完,看了看周浩:“我和你爸都看中周浩了。門當戶對,對你各方面都好。”
夏欣嘆了口氣,“媽,我會好好考慮的。”
夏母欣慰的拍拍女兒的肩膀,離開了。
第二天,夏欣猶豫一天,也因為新上任忙碌一天,直到第三天晚上下班,才化着精緻的妝容,穿上得體的衣裙讓司機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在城郊別墅區的一扇鐵門前停下,夏欣下車,站到鐵門前按門鈴。
不一會兒,面前的屏幕亮起,管家出現在屏幕里。
“夏小姐晚上好。”
“李管家好,瑞邦他在家嗎?幫我開下門。”
“非常抱歉,沒有先生的允許,我們不得隨意開門。夏小姐,再會。”說罷,不等夏欣反應,屏幕黑了下去。
“……”這裏以前她是可以隨意出入的,沒想到……夏欣愣在門前。
遠處的車燈照過來,夏欣看過去,眼中一亮,是薛瑞邦的車。
車行駛到跟前,薛瑞邦的一位助理走下來,向她問好,並將一個文件袋遞給她:“夏小姐,這是先生給的,先生說你們的關係該結束了。這裏是兩座別墅的房產證和鑰匙,一艘遊艇,兩輛豪車,還有五千萬的支票。”
夏欣愣了一下,將文件袋扔在地上,深深的看了那輛車一眼,轉身,昂首挺胸的坐回車裏,離開了。
薛瑞邦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翻看着下屬從福利院拿過來的相冊,手中拿着蘇哲男扮女裝那張照片,反過來,看着後面的字:“XXXX年XX月XX日:蘇哲臭小子跳級到初一,拋棄了兄弟們,罰他男扮女裝。夏清。”
“把這本相冊中的照片正反面都複印一份,然後將這份還回去。……不要驚動老人家。”薛瑞邦吩咐下屬。車輛駛進敞開大門的別墅,裏面醞釀著一場猛烈的風暴。
夏欣淚流滿面,看着車窗外的燈火,默默哭泣。路過一處酒吧,夏欣下了車,讓司機回去,自己進去買醉。之後的一切非常混亂,有人過來,好像又被什麼人趕走,然後她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從宿醉中醒來,她發現自己身邊躺着周浩,沉默的看着他。
周浩醒來,看到她的目光,臉刷的紅了。結結巴巴的起身:“我,我昨天下班看到你有點魂不守舍,不放心便跟着你,我們,我們……”周浩緊張的,最後蹦出一句:“我們,我們結婚吧!”
夏欣笑了,“好。”
周浩愣了下,不敢置信的抱着她傻笑,像個傻小子。
也許媽媽說的對。夏欣想到。這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