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靈體
澄琪心裏有些奇怪,黎天延怎麼會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的。
“這麼臟還撿。”黎天延嫌棄的看了一眼澄琪手裏的東西,那上面還沾了不少污穢物臭的很,澄琪居然可以若無其事的拿在手上。
“沒關係,我會洗乾淨的。”澄琪將衣服上的水擰乾才重新摺疊好放在自己身邊,“少爺,你知道我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嗎?”
“你怎麼叫我少爺?”黎天延好笑的看着他,黎午小柳是下人叫他少爺就算了,澄琪怎麼也跟着湊熱鬧。
“我不知道該叫你什麼?”澄琪窘迫的捏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也不停的左右亂晃。
“換了庚帖拜了堂成了親,你說你該叫我什麼。”黎天延的嘴角不覺微微上翹,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惡趣味,不過看澄琪臉蛋通紅的模樣就忍不住想逗一逗。
果然澄琪一聽臉上轟的一聲紅得透徹,不過想到自己曾聽澄府下人說的,黎天延鍾情的人是長姐,澄琪頓時清醒過來,“我……我還是叫你少爺吧。”
澄琪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黎天延的眼,看得出來小傢伙的生性應該是樂天開朗的,卻生生被逼成這副模樣,嘆息一聲后黎天延也不再玩笑,語氣慎重的說道,“你可以叫我哥。”
“哥?”澄琪歪着腦袋想了想,他叫黎天延哥哥好像也不合適,最後又重新叫了一聲,“天延哥。”
“隨你高興吧。”黎天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那天延哥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嗎?”糾結完稱呼的問題,澄琪又重新提出疑問。
黎天延:“……”他還沒忘記這茬啊。
見澄琪一臉求知的表情,黎天延才解釋道,“是傳送符把我們送到這裏的。”
“傳送符?”澄琪驚訝的眨了眨眼睛,突然記起剛剛在廂房門口,黎天延手裏那張黃色符紙突然發光了,原來那張符紙就是傳送符啊,“好厲害。”
澄琪看着黎天延的眼眸閃閃發亮,有了這樣一張小小的黃紙,就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了嗎。
“我們現在這個地方是哪裏?”澄琪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這麼大的湖他還是頭一次見。
“這裏是晉城郊外,你沒來過嗎?”黎天延以前就經常跟一群巴結他的世家少爺一起出城遊玩,所以他對這一片倒不陌生。
澄琪搖了搖頭,“沒有,娘親不讓我出去,晉城長什麼樣我也不知道。”
黎天延也想起來了,澄家這個雙兒常年被人拘在府里,若不是成親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晉城好多人還不知道澄府里有這麼一個雙兒。
“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出去看看。”黎天延說完動作迅速的搓洗身體,也不知道原來的黎天延都吃了什麼,身體裏竟然藏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等到黎天延徹底清洗乾淨回到岸上,沒了身上的臭味掩蓋,周圍一切事物的氣味都難逃他靈敏的嗅覺。
“好香。”黎天延吸了吸鼻子,發現在一眾混雜的氣味中夾着一股誘人的幽香,哪怕這股香味再濃郁都讓黎天延倍感舒適,這分明是靈物才有的氣味,奇怪的是凡俗界怎麼會有靈物出現。
黎天延仔細分辨這股香味的來源,最後目標鎖定在澄琪身上,果然當他走近幾步這股味道更加明顯了。
“天延哥,你在幹什麼?”察覺到黎天延的靠近澄琪下意識的用手遮擋住臉,卻被黎天延阻止了。
“先別動。”黎天延湊近觀察了澄琪左眼上的胎斑,又繼續在他周身不停嗅着,直到心裏有了答案才退開一步,“我記得庚帖上寫着甲戌年丁卯月辛亥日子時,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是我的。”澄琪雖然不明白黎天延為何突然這麼問,還是乖巧的點頭。
看澄琪不像撒謊的樣子,黎天延頓時覺得更加奇怪。
“怎麼了嗎?”澄琪不解的眨了眨眼,黎天延的反應突然令他有些緊張。
“可能你娘親記錯你的生辰了。”黎天延覺得目前只能這麼解釋了。
如果他沒看錯澄琪應該是天生陰元體,庚帖上的生辰八字天干地支卻都不屬於純陰,這個生辰根本不可能誕下陰元體。
但是澄琪身上種種卻與記載的陰元體十分符合,在天隕大陸擁有特殊靈體的修者並不少見,但是靈體也有分等級好壞,就比如天生的天元體屬於上等資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修鍊起來一日千里,幾乎沒有瓶頸,道路也走得異常順遂。
陰元體與天元體名字只有一字之遙,性質卻差之千里,陰元體是頂級爐鼎的體質,這樣的人若是出生在修界,就像一隻肥羊掉進惡狼群,很少有長成的可能。
前世他在金月城就見過,一個四品家族因生出陰元體的嬰兒滿門遭了禍,而更多的是在剛出生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父母送到凡俗界,像凡人一樣過完一生。
不過天元體跟陰元體還有一個相同之處,便是擁有這兩種體質的人通常都生得一副傾城之貌,只是陰元體若生是男嬰,陰氣不純一生必定怪疾纏身。
澄琪雖也是男兒身卻不像一般男子陽氣旺盛,不過多少還是受了影響,他臉上的胎斑正是陰氣堵塞的現象。
“我的生辰出了什麼問題嗎?”澄琪聽到黎天延說自己的生辰弄錯,頓時想起娘親說的那些話,心裏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黎天延看着澄琪稚嫩的面孔嘆息一聲,陰元體的人註定命運多舛,也不知道小傢伙能不能改變這種命運,“之前仙宗的人來挑選弟子,你可有見過那些外門長老?”
“沒有。”澄琪搖了搖頭,仙宗大選那幾日他正好病了,連房門都沒有踏出過。
“那就好。”黎天延聽了才放心些許,現在的澄琪最好不要暴露在那群所謂的仙人面前較好,誰知道這裏的宗門有沒有什麼特殊手段可以探測到靈體。
黎天延跟澄琪聊了幾句便找個地方坐下調息,若是想用傳送符回去,就得等他靈氣恢復才行了。
幸好有澄琪在他身邊,野外各種混雜的氣味都被他身上的幽香蓋過去了,黎天延的嗅覺也終於不用再忍受折磨。
澄琪托着下巴安靜的坐在一旁,眼睛卻忍不住好奇的打量黎天延手上那顆七彩的圓珠,總覺得黎天延身上有好多新奇的東西。
…
“少夫郎您剛才去哪了?”小柳看到推門進來的澄琪,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他不過去洗個衣裳的功夫,回來發現少夫郎不見了,就連少爺也不知所蹤,小柳找了好些地方也沒找着,又不敢驚動黎府的人。
“我出去遛個彎。”澄琪眼神飄忽不定的對着小柳說道,他的確是跟黎天延去郊外遛了個彎。
“遛彎?”小柳雖然覺得大半夜出去遛彎有點奇怪,卻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夜深了,少夫郎快些休息吧。”
“哦,那小柳也早點睡。”澄琪說完脫了鞋子上床,就看到小柳正準備在門邊打地鋪,不解的道,“小柳你不睡床上嗎?”
雖然耳房之前只住着黎午一人,房裏卻有一個不小的通鋪,小柳睡上來也不會擠。
“不不,少夫郎您睡吧,我睡這就行。”小柳連忙擺手說道,他睡耳房已經不合規矩,更何況是與少夫郎同睡一張床。
“上來吧,反正地方還很大。”澄琪又拍了拍旁邊的空位,“我不說出去別人不會知道的。”
“這……”
小柳最後還是繆不過澄琪,又將被褥重新搬到床上去,澄琪這才心滿意足的躺進被窩,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