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
洪家在晉城四大家族中排行第三,當初洪蔓與黎裴也是為兩家利益聯姻的,同樣出身武者世家的洪蔓已經是先天二重武者,只比黎裴矮了一階,加上溫婉寬厚的性子在黎府很是受人尊崇。
洪氏身為黎府的當家主母,住的院子自然與其他人不同,一座獨立的三進宅院,院子裏還設有高階防護陣,就連先天九重的強者來了也很難強行闖入。
黎天延進來時洪氏已經坐在堂屋上首,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下來讓黎天延微微皺起眉頭,看來先天武者與後天的差異還真不小。
調轉靈力在體內運行一圈后,身上的壓迫感終於減輕許多,黎天延才上前幾步抱拳對洪氏行禮道,“見過夫人。”
洪氏對黎天延今天的反應有些意外,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示意身邊的嬤嬤給他上茶,“坐吧。”
“昨日聽下人說你跑到練功場與人比武,看來身子已經好全了,不過你是從何時開始習武的,我以前怎沒聽你提過。”洪氏一副關懷的口吻對黎天延問道。
“只是學了一點皮毛而已,不值一提。”黎天延在洪氏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語氣輕鬆的道。
“能把黎宏打傷至少也有二重了,哪還能說皮毛,不過黎宏到底是你堂弟,你出手也太重了些。”
“夫人說的是,下次動手的時候我會注意點的。”黎天延不痛不癢的回道。
洪氏突然被堵得說不出話,隨即才轉移話題道,“怎沒見你跟澄琪一起過來,我知道你不喜歡那雙兒,不過人現在既是你夫郎,以後還是與他好好相處吧。”
“本來是應該帶他來給夫人請安的,不過前日六妹跑到靜心堂莫名其妙送了一頓鞭子,這會人還在養傷不方便來見夫人。”黎天延說著眼睛落在堂屋內的門帘上。
洪氏聽了臉上笑容微僵,“那天看你突然病倒了,我這心裏也難受,一氣之下就罰了澄琪去靜心堂,沒想到小琬這丫頭會這麼衝動,你別怪她。”
黎天延心裏暗嘆洪氏的道行可比澄思那丫頭強多了,居然一句話就把黎琬打人的事,說成關心則亂在為他出氣,“夫人言重了,只是澄琪身子骨弱,現在得好好將養一段時日,夫人若是過意不去給個幾千兩銀子,讓琪哥兒買點好東西補補就行。”
這回黎夫人還沒開口,躲在屋后的黎琬卻先沖了出來,“憑什麼要給你銀子,你昨天不也把黎宏打成重傷,怎麼不見你賠他銀子,就那醜八怪幾千兩銀子虧你說得出口。”
“我跟黎宏是正兒八經的在練功場比斗,六妹也是武者難道不懂比斗場的規則,而且夫郎是夫人替我做主娶進門的,六妹這樣一口一個醜八怪,是在怪夫人眼光不好嗎?”黎天延不解的看着黎琬。
“好了,都別說了。”洪氏的聲音打斷還想說話的黎琬,這丫頭就是沉不住氣。
“劉嬤嬤,進去拿五十兩銀子給三少爺。”
“娘。”黎琬一聽頓時不樂意的跺了跺腳。
洪氏卻只對黎天延說道,“天延你也別嫌少,承兒去了仙宗咱們黎府雖然跟着沾光,可是承兒那邊的花費也不小,為了買修鍊用的靈石就去了好些銀子,我這裏現在也不寬裕。”
黎天延想了想雖然五十兩確實少了點,不過總比沒有好,“那就謝過夫人了。”
出門一趟拿回一支簪子跟五十兩銀子,黎天延想想還是挺划算的,接過銀子當著黎琬的面掂了掂,就跟洪氏告辭離開了。
黎天延一走黎琬就不樂意的挽着洪氏的手埋怨道,“娘,你為什麼還對他這麼好,既然有人出手想要他的命,您幹嘛還大費周章的把黎天延救回過來。”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殷榕那個賤人必須死,但是黎天延就這麼死了,太便宜。”洪蔓怎麼也不會忘記,當初自己難產時,殷氏那個賤人是怎麼使手段把黎裴跟幾個穩婆全部留在她那邊的。
才一出生黎裴就給他取了黎天延這個名字,是想讓他延續黎家的香火嗎,反倒是他的承兒,明明才是黎府的嫡子,黎裴卻連個正眼都沒給過,名字也只是他隨手寫下的,若非自己不同意還把娘家搬出來,黎裴最後才改為天承。
她就是要讓黎天延活着,給黎裴看看他最喜歡的兒子成為廢物的模樣,不過奇怪的是黎天延明明服了赤膽草,沒變成殘廢已經夠幸運了,他看起來卻像沒事人一樣,還能上練功場比武,總覺得這裏頭出了什麼問題。
還沒走遠的黎天延將洪氏與黎琬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腳上的步子微頓,才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他還以為毒害黎天延的是大房的人,現在看來洪氏是真的不想讓黎天延死,頂多只是想廢了他,那毒殺黎天延的人又是誰。
想不明白黎天延也不為難自己了,頂多以後注意點,反正若還有人想再對他出手,也沒那麼容易得逞。
黎天延一路悠閑的往回走,越靠近青竹苑卻越覺得不對勁,幾股混雜的味道與熟悉的幽香交織在一起,難道這會有陌生人進了青竹苑。
…
邢嬤嬤一手叉腰,指着被兩家丁押在手上的小柳說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僅住了少爺貼身小廝住的耳房,還跟主子睡一張床上,以前沒人教導過你黎府的規矩嗎?”
“是我讓小柳跟我睡一個屋的,是我讓他陪我一起睡床上的,都是我的錯,你們不要打小柳。”已經知道是自己闖的禍,澄琪被人推開后又一次跑回來抱住小柳,嘴裏還不停的哭喊道。
“少夫郎您別過來,擔心被人傷着。”小柳看澄琪被家丁用力推開,忍不住勸了一句。
“少夫郎您可別為難我們,否則誤傷了您可就不好了,老奴也是照規矩辦事,如果今天不罰小柳以後府里的下人個個跟着學,那成什麼樣了。”邢嬤嬤說完拿細長的眼睛打量小柳。
“你也到年齡了,正好府里的黎申還沒找到合適的,我看就你吧,你若是同意跟了黎申,今天這事就算了。”
黎府的家丁只要到後天五重就能選一個粗使丫頭婚配,黎申以前是府里的護衛早就到五重了,可惜傷了腿后只能去當看門的下人,至今年過七十依舊單着,這兩天才悄悄找上邢嬤嬤,給她塞了點銀子,希望她能幫忙物色一個。
“我是三少爺的人,只有少爺可以決定我的去留。”小柳語氣不卑不亢的回道。
“到現在你還嘴硬。”邢嬤嬤對幾個家丁指使道,“給我狠狠打,打暈了直接抬走。”
聞言押着小柳的兩人一左一右將人按在地上,另外一個舉起棍子抬手要打,只是手裏的棍子還沒落下就突然不翼而飛,眾人沒來得及反應,幾個家丁背上就被人敲了一記悶棍倒地。
“你們在我院裏做什麼?”黎天延杵着棍子眼睛四處掃了一圈,這些家丁全都是三重武者,如果不是他回來澄琪只能被人拿捏了。
“他們要打死小柳,少爺我求求你,不要讓他們欺負小柳,求你救救小柳。”澄琪看到黎天延出現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嘴裏語無倫次的說道。
黎天延聽了眼睛狠狠瞪向眼前身材壯碩的婆娘,小傢伙挨鞭子的時候都不見他吭一聲的,今天卻哭成這副模樣,黎天延甚至還能感覺到澄琪身上絕望的情緒,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他這麼害怕。
“三少爺,您別聽少夫郎說的,老奴只是照章辦事懲罰不守規矩的下人。”邢嬤嬤看幾個家丁竟被黎天延一棍子就倒地不起,臉上也收斂了許多。
“他犯了什麼事能驚動到你一個內院的嬤嬤,還要你大老遠的跑來青竹苑替我管教下人。”黎天延才不信她的說辭,讓三重武者懲罰一個入門都算不上的普通人,就是幾棍子下去也能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