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留
孫成才驚訝地看着這一幕,因為他知道這是大才害怕的表現,它在害怕面前的女人。
孫成才想不通大才為什麼會怕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如果大才會說人話,一定告訴他,這個看似瘦弱無力的女人身上有很濃的血腥味。
“大才上啊,怕什麼。”
蕭林捂着孫子謙的耳朵,怒呵一聲:“滾!”
大才一縮,立刻調頭跑調,眨眼間就跑了沒影。
“大才你回來。”孫成才急跳腳。
忽聞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孫成才剛回頭,就看見蕭林立在他跟前,居高臨下地死瞪着他自己。
孫成才嚇了一跳,踉蹌跌倒,摔了一個屁股蹲。
“你…你給我記住。”
孫成才虛張聲勢地丟下這麼一句,落荒而逃,甘北也和他一起跑了。
蕭林輕聲說,還拍了拍孫子謙,“沒事了,壞人都跑光了。”
孫子謙小心翼翼的抬頭,掃視一遍,果然不見孫成才三人。大喜之餘他回頭對蕭林笑,那笑容好比黑暗中的光明,純真,毫無雜質,無意間闖進蕭林的心間。
不知怎樣,蕭林突然想好好保護這個沒被俗世污染的笑容。
蕭林心想,也許是不想這個孩子長大后像自己一樣暴力易怒。
這時,一陣“咕咕咕”響。
孫子謙看着蕭林,蕭林看着孫子謙,然後兩人同時看向蕭林的肚子,最後相視而笑。
孫子謙咕嚕咕嚕地爬下來,拉着蕭林的手,另一隻手指向山下,接着做個“吃飯”的動作。
“你想讓我去你家吃飯?”蕭林問。
孫子謙歡快的點點頭,又拉起蕭林的手,就往山下走。
蕭林想想,覺得這是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個途徑。從男孩們的着裝,蕭林猜測自己是穿越到古代,但是那隻像狗又不是狗的動物令她又有些遲疑。
至少在蕭林的認知中,沒有哪個朝代有過這麼奇怪的動物。
懷着疑慮,蕭林跟孫子謙下了山,抹黑走過泥濘的小路,終於來到村子的最邊緣,一間低矮破舊的木屋房赫然出現。
門口掛着兩盞忽明忽暗的紙燈籠,憑着微弱的光線,蕭林看到灰白的石灰牆體有多處破落,屋前的小院子雜草叢生,屋頂是用茅草鋪成,最高處的茅草已經被風吹七零八落,整間房子看起來搖搖欲墜。
待蕭林和孫子謙走近,一位滿頭白髮,梳着巾幗髻,穿着洗得發白的窄袖衫襦的老婦人正焦急的張望。
老婦人神情焦躁,扶着門框,時不時跺腳。
孫子謙鬆開蕭林的手,急急忙忙地跑過去,嫻熟的拉了拉老婦人的衣角。
“謙兒,”老婦人連忙低頭,乾枯的手攀上孫子謙的臉:“你為何如此晚歸?你可知祖母有多擔心?”
孫子謙也知道今天確實晚了,可是口不能言,唯有又用回祖母能明白的那招——他跪在孫高氏前,誠懇的磕頭。
孫高氏,即老婦人,方才是因為太過憂心語氣才重的,哪捨得自己唯一的親人跪着。
她拉起孫子謙,再三叮嚀:“謙兒要承諾祖母,下次不能如今天般夜歸。”
孫子謙笑着點頭,然後又小步走到蕭林身邊,牽着她過去。
“小…娘子面生得很,”孫高氏眯着眼,打量蕭林好一會兒:“不知是何處人士?”
蕭林看到孫高氏的面容愣了一會,因為她長得很像一個人,一個對自己很重要又去世多年的人——孤兒院院長。
“呃,我…”蕭林撓頭搓鼻,“呃…唔…這個”了半晌也編不出個合理的解釋。
孫高氏雖然年事已高,眼睛又不好,可頭腦還算靈光。
眼前的姑娘是自家孫兒帶回來的,應該不是立心不良之人。再說,即便她故意哄騙謙兒,家裏一貧如洗,實在沒有價值的東西讓人覬覦。
孫高氏客氣道:“夜也深,小娘子若是不嫌棄家舍簡陋,便進屋再說。”
“不,不會。”莫擺手忙道:“呃,我是說…恭敬不如從命。”
聽了蕭林不倫不類的古語,孫高氏愣了一下,就引着蕭林進屋。
穿過不大的前院,孫高氏推開勉強叫做“門”的木板,蕭林才明白孫高氏說的“簡陋”真的不是自謙。
屋頂稀拉的茅草連灑滿屋內的月光都遮蔽不了,更別想在颳風下雨天能起多少作用。屋內只有一盞松明燈,燈火如豆,燈影隨過堂風而搖曳不定。
內屋不過十平方丈,家當一目了然,一張污跡斑斑的矮桌,兩張脫漆的圓凳和一個連二的悶戶櫥柜子。
屋的東南角有個小室,是寢室。裏面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地上夯實幾層高的土,鋪上稻草和秸稈,就是現成的“床”。
“燈火不亮,娘子仔細腳下,莫要絆倒。”孫高氏回頭提醒蕭林。
“老夫人,叫我蕭林就行。”蕭林聽不慣文縐縐的稱呼。
“原來娘子的閨名是蕭林,老婦記住了。”
孫高氏挽起袖口:“屋裏黑,待老身升起爐火,也好為謙兒蒸熱哺食(即晚餐)。”
孫高氏的話讓蕭林忽然想起之前忽略的事,無論是剛才在樹林裏,還是現在的屋子裏,光線都是十分微弱,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可她依然看的清楚,好像有了夜視能力。
蕭林撫上雙眼,又睜開,依舊看得清清楚楚,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是以前從沒出現過這樣情況,難道是穿越的福利?
其實哪有什麼穿越的福利,這不過是蕭林墜崖時無意激醒體內一直被封存的能量,隱藏的能力逐一出現。
孫高氏見蕭林不停地睜眼閉眼,關心道:“小娘子,不,蕭林是否哪裏不適?”
“哦,不,我沒事。”
孫子謙拉拉孫高氏的衣尾。
“謙兒,怎麼了?”
孫子謙指向蕭林的肚子,又做吃飯的動作,意思是蕭林也餓了,多做一點。
蕭林臉紅紅的,不好意思摸着又“咕咕”作響的肚子。她也知道這樣挺失禮,但是從被喪屍圍困到現在她只吃過一塊壓縮餅乾,實在餓得不行。
孫高氏略顯窘迫:“家裏只有薯泥餅,若是…蕭林不嫌棄…”
“怎會,有吃的就很好了。”
在孤兒院待了十幾年,又經歷半年的末世,縱然蕭林愛吃,但對吃的要求很低。
孫高氏麻利的吹着火摺子,抓了一把秸稈,點着後放進灶坑,很快火苗變大,又添些乾柴。她做完這些,雙手搓了搓衣前的襜巾,打開鐵鍋,估摸着蒸熟的時刻。
“薯泥餅還有一會才好,”等待的時候孫高氏再問蕭林:“蕭林是何方人士?怎到了孫家村?又怎遇上謙兒?”
蕭林眼帘低垂,腦里不斷地思考對策,這個古代顯然不是自己認知中任何一個朝代,如果胡編亂造一個身世搞不好更容易讓人看出破綻,於是她決定用那個萬金油的借口。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蕭林特意摸向後腦勺:“我只記得我的名字,還有醒來的時候就在後面的樹林,可能是因為磕傷頭吧。我就是在那樹林裏遇到謙兒,那時他剛好被幾個孩子欺負,我順手嚇走他們。”
孫子謙怕孫高氏不信,忙不迭的點頭,證明蕭林說的是真的。
孫高氏愛憐的摸着孫子謙的頭,苦澀的面容中透着悲傷又無奈。但又能奈何,家裏只有祖孫二人,若不是偶得村裏的人的幫襯,怕是早已餓死。
孫高氏是知道村裡那幾個皮小孩經常欺負孫子謙,可這不爭氣的身子又做得了什麼。
孫子謙像是感應到孫高氏的悲哀,乖乖的依偎在她懷裏,抬着頭,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宛如弱小受驚的小崽。
蕭林沒在孫高氏的臉上看到詫異或憤怒,而是令人痛心的習以為常,可想而知像這樣的欺負不是第一次。
蕭林如墨的眼珠流淌着比夜色更陰沉的怒氣,陷入陰影中的她彷彿在醞釀什麼。
“時辰不早了,若是蕭林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在寒舍留宿一晚如何?”
蕭林收起隱怒的情緒,感激不盡:“謝謝,謝謝你願意收留我。”
孫高氏想起蕭林“受傷”了,忙問:“傷得要緊嗎?可需去找郎中診斷?”
“呃,不用,我頭不疼了。況且我沒錢…也就是身無分文,請不起郎中。”
孫高氏捏捏衣袋的幾文錢,囊中羞澀,為難的皺眉。
多年的孤兒生活使蕭林在這瞬間特別會察言觀色,她一見孫高氏的動作就猜到她的好意。
“老夫人,我不能拿你的錢。你收留我這個陌生人過夜,還給我吃的,已經夠好了,怎能讓你為我再破費。”
閑談間,蒸騰的白氣搖搖而上,夾帶微不可聞的紅薯香味。孫高氏用筷子夾出兩塊一大一小的薯泥餅,放在陶碗中。
就算蕭林不了解這個世界飲食文化,但聽到這粗糧帶着“泥”字,也知道眼前巴掌大小的紅黃相間的餅狀食物和好吃是不佔邊的。
蕭林是不介意味道如何,可她看到孫子謙吃得很高興的樣子,心頭一酸,覺得自己有必要為這祖孫倆做點什麼。喜歡靠穿越兩界成了大佬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靠穿越兩界成了大佬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