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向暖活了二十年,從未這般出糗過。
她的眼前是純白色的白大褂,手指扒拉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身形看似清瘦,其實覆蓋在白大褂下面的胸肌很有料。
向暖真想摸上兩把,但頭頂蓋上冰冷的視線,提醒着她,眼前她正摸着的人,是個陌生人。
她尷尬收回手,抬起頭,剛想開口道歉,卻被眼前的男人的相貌奪了眼球,一瞬間臉紅心跳,身體酥麻,若是她猜的沒錯,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的感覺。
向暖從小到大就沒苦過,以前是跟着自家的親爸,現在跟着韓家人,沒少參加上流圈子的聚聚會,她自詡見過不少帥哥,但眼前的男人顯然已經不是普通帥的級別了。
她以為這世上長得好看的男人,要麼像是蔣安城那樣做老總,深藏不露,高高在上,要麼就是藝人明星,靠臉吃飯,她從沒想過,一個醫生也會帥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瞧這鼻子,眼睛,刻畫的跟外國人似的,但肉眼可以看得出來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向暖心有點飄了,忘了來的目的。
蕭宴從未和女人親近過,他眉頭微皺,手心還殘留着對方的體溫,他低頭,正好撞上了向暖的眼。
這一遭事情,讓他更加肯定了,眼前的女人,身體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沒有生病,就先回去休息。”蕭宴並不喜歡病人無理取鬧,他冷下嗓音,示意向暖把醫保卡拿回去。
“我真的不舒服。”向暖苦着臉,差點忘記了,今晚她是來醫院蹭床位的。
“醫院的床位是留給有需要的人的。”蕭宴見了不少奇葩的病人,以各種理由想要住院,但多數歲數比較大,沒想到今兒個遇到個年輕人也有這想法。
要是其他人,也許會發發善心,放向暖一碼,但蕭宴恰好是個最難說話的人,按規矩辦事,毫不留情。
“下一個。”蕭宴開始叫號,沒空和裝病的人啰嗦。
向暖還想努力一把,蕭宴一記冷眼掃過來,攝人心魄,冷冽刺骨。
向暖只能暫且退出去。
韓家不能回,賓館住不了,向暖只能在醫院裏窩着。
不給床,她只能在凳子上湊合。
幸虧,晚上醫院沒有什麼人,到處都是空的位置,她隨便找了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蜷着身體努力睡覺。
蕭宴一直忙到了凌晨一點多,需要看診的病人才結束,目前沒有新的病人進來,他端着保溫杯去茶水間接杯熱水。
走到一半,他就看到了椅子上躺着蜷着一個人,身段纖瘦,抱着雙臂,看上去被冷到了,一個勁搓着手臂。
是她。
蕭宴一眼就認出了睡在椅子上的人。
他原本以為,剛那一出,眼前這個人應該早就回家了,沒想到賴在這裏睡覺。
無家可歸,應該不至於,畢竟眼前的這個人,從頭到腳穿的精緻,不難看出家境應該不錯。
他只是隨意一想,並不想深究,他剛打算去茶水間,卻不料衣角被人拽住。
蕭宴垂眸,剛好對上了向暖濕漉漉的眼。
向暖從位置上爬起來,套上鞋子,一瘸一拐的看着蕭宴,可憐兮兮道,“好醫生,能不能借一件衣服給我,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得感冒去找你了。”
向暖縮着頭,腦子懵逼狀,這種要睡未睡的狀態,最為要命。
剛才,她找了好幾個地方,每個地方都是涼嗖嗖的,陰風往身體裏鑽,她白天穿的小裙子,小開衫,到了晚上,壓根就不頂用。
她這小身板,再被風吹下去,第二天肯定發燒,擱在平時,也就算了,生病在家躺着,還能不去上課,但現在,她沒地住,也沒有錢看病。
她身上總共上下就幾百塊的現金,隨便花花就沒了。
都窮成這個樣子了,還要什麼臉皮,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再說,她可是對眼前這醫生一見鍾情,當然得想着法子套近乎。
蕭宴眉峰抖動,冷聲道,“放開。”
“不放。”向暖大了膽子,抓住不放,她眸光微轉,黑漆漆的眼眸滲出幾分壞笑。
蕭宴雙手插兜,立着身體,閑閑望她一眼,那副冷淡的模樣,臉上大大的寫着我看你怎麼辦幾個字。
現在下半夜,也沒病人,他有時間跟她耗。
但向暖可耗不下去,她現在是又困又餓,腦門上的神經凸出來,汩汩的疼,她認輸,鬆開了手,泄了氣,坐在了椅子上。
她把腳伸出來,擱在椅子上,疼的想哭,她垂眸看了眼,後腳跟都磨破了皮,滲出了血,傷口是鑽心的疼,她委屈的吸吸鼻子,從不知道,這才出走的第一天,她就快撐不住了,怪不得母親出門的時候,都沒攔她。
估計,自家母親早就在家裏等着她受不了,回去了。
蕭宴原以為向暖會胡攪蠻纏,只是幾分鐘的時間泄氣了,他唇角翹起幾不可見的弧度。
那軟趴趴的腦袋,看起來,挺乖。
蕭宴倒了水,回了診室,他閑着沒事,便從抽屜里翻出了一本書,剛準備打開,隨便看上幾眼,卻不料家裏人來了電話。
蕭宴看了眼來電信息,眉頭緊鎖,指尖在屏幕上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選擇接下。
“爸,這麼遲,是什麼事。”蕭宴起身去了外頭的陽台,摸出了一根煙,點上。
蕭父上半夜在外頭應酬,喝了不少的酒,腦子一熱,就想給自己的大兒子打電話,“阿宴,你真不想和季家的那位姑娘相處?”
“沒興趣,這樣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安排了。”蕭宴回到蕭家只是為了滿足母親的心愿,其他事情,什麼都不想參與。
“不安排,怎麼行,你弟弟都快和傅家的小姐訂婚了。”蕭父比大兒子還急。
“如果只是這件事,就別找我了。”蕭宴掛了電話,揣進了兜里。
他站在外頭,又吸了一根煙才進去。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剛好四點,還有熬四個小時,他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他走到門口,開了門,裏頭的女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望着他滿眼小星星。
向暖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現在肚子疼,她去前台轉了一圈,護士小姐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情急之下,她只能找蕭宴。
幸虧,她只能來這裏。
“借我點紙,我要上廁所。”在生理問題面前,女人的矜持算個屁,她抓住蕭宴的手臂,把他認定了救命稻草,不肯撒手。
蕭宴微愣片刻,驀地淡笑。
“你抓着我,怎麼拿。”蕭宴眉眼垂下,落在向暖的身上。
向暖這才意識到自己抓着對方,讓對方動彈不得。
蕭宴翻開抽屜,最上面的一層就有。
蕭宴直接扔了一包過去,向暖接過,立刻就跑到了廁所。
這肚子疼,說快也快,解決完生理問題之後就好了。
向暖出來,洗了手,在走廊上看到醫院的公示欄,裏頭掛着不少人的照片,而其中最為醒目的一個叫做蕭宴的人。
正是晚上值班的那個醫生。
“原來,他是叫蕭宴。”向暖拿出手機,忍不住把蕭宴的照片拍了下來,保存在了手機里。
雖說,她也想和蕭醫生,多多接觸,但現在不是現在這個時機。
拉完肚子,向暖也睡不着,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等着天空一點點露出魚肚白,直到太陽升起,照亮了天空。
向暖離家出走,向母在家裏也是一夜沒睡。
昨晚,她不僅和女兒吵了一架,韓東明也和她吵了一架,明裡暗裏職責她沒有教好女兒。
向母心裏憋着一肚子氣。
什麼叫她沒有教好女兒,這分明就是向暖自個兒的意思,再說,韓東明有什麼資格說她,他這個繼父,可是沒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義務。
韓東明也看她不順眼,一早就去公司了,向母躺在床上,拿起了手機。
向暖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早上八點鐘。
她知道母親肯定會聯繫她。
“一個晚上知道錯了嗎?”向母斷了向暖的卡,斷了她的路,讓她連個住的地方都沒,就是想着女兒認清楚現實,早點回來,和她站在同一個戰線上。
“你只要回來,乖乖跟蔣安城認個錯,這件事就過去了。”向母誘哄道。
向暖冷笑,知道母親想的,從來都只有她自己。
“媽,既然出來了,就不會回去的。”向暖靠在椅子上,做出了決定。
向母以為一個晚上,能讓女兒認清現實,卻沒有想到向暖壓根就不懂得她的苦心。
看來,不讓女兒吃點苦頭,是不會了解她這個做母親的苦心。
她也就沒了好語氣,刻薄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
掛了電話,向暖捏着手機發獃了一會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硬到什麼時候,畢竟,她的卡被停了之後,身上也就幾百塊。
就算是她想打工賺錢,但是前提自己得有錢找個窩住下,才能想未來的事情。
她翻開了手機的通訊錄,挨個打電話,擱在以前,借個幾萬塊的事情,也就幾句話的事情,但現在,這些人都得到了韓家的指示,要麼不接電話,要麼直接說,讓她別鬧了,趕緊回家。
向暖咬着唇,渾身顫抖,心有不甘。
她就不相信,她這輩子真的是給人做替身的命運。
她把通訊錄翻到了最後一頁,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個肯借她錢的人。
直到一個不太熟悉的號碼,出現在眼前,她的眸光微微亮起。喜歡我資助的窮學生成為總裁了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我資助的窮學生成為總裁了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