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你在哪兒?

風哥你在哪兒?

鳴qiang示警居然起不到任何震懾,看來這幫傢伙真的瘋了。

“沒完了是吧?你們還管不管江總的死活?”

畢成這句話可是帶有千鈞之力,小凱和德子雖在暴怒之下已經理智盡失,可輕重緩急還是能夠分得出來。

“江總,趕緊搶救江總……”

小凱的一聲高呼,大家頓時停下拳腳,丟下奄奄一息的五爺,又向江風圍了過去。

“趕緊為江總止血,急救車馬上就到,你們這群瘋子!”

畢成被這幫傢伙氣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一方面指揮幹警對五爺的傷口進行止血,一方面再次打電話聯繫急救車,這兩個人的生死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洪義,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畢隊,是我害了江總,我對不起他……”

原來洪義早已料到五爺會報復江風。當江風準備去葫蘆灣取車的時候,當時洪義第一時間予以勸阻,而且他本意是想讓小凱和德子代江總取車。

但江總說想一個人走走,而且一旦他決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變不了,洪義了解江總的脾氣。

怎麼辦?讓他一個人獨行太過危險,從臨時工棚至葫蘆灣的這段距離,路的兩側儘是齊腰深的野草,誰知道裏面會隱藏着什麼危險。

待江風走遠之後,洪義令小凱和德子在其身後一路尾隨。一路上江總接打過兩次電話……

急救車終於來了,雖然比警車來的稍晚一些,但人家那車速也算得上是風馳電掣。

萬幸的是,江風雖然身中兩qiang,但均未擊中要害,一qiang打中肩甲,另一qiang則打在了心臟的下方,兩qiang均不致命,現在的昏迷狀態是由於失血過多所致。

五爺雖然奄奄一息,可畢竟神智尚清,這更令他受盡折磨。沾滿鮮血的手不停地在臉上摸來尋去,可卻找不到他要找的東西,那東西沒了……

江風的電話響了,是江小魚打來的電話,這一刻洪義再也止不住眼眶中飽噙着的熱淚……

怎麼辦,接還是不接?接通之後我怎麼說?由於我的疏忽,江總身負重傷命懸一線,這樣的懺悔有用嗎?洪義恨不得讓那兩qiang都打在自己身上。如果真的可以互換,他情願替江總多挨幾qiang。

慶幸的是,電話鈴聲只響了一會兒,見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對面的江小魚也就掛斷了電話。

兩名重患同時被抬上了車,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接下來他們還要進同一家醫院,不可不說,這也是緣分。

畢成令人把所有涉事者全部帶回局裏,他讓洪義上了自己的車。

“你接著說。”

“畢隊,江總在路上一共接打了兩次電話……”,翻開手機的通話記錄,第一個電話是陳董陳玉庭打來的,通話時長為八分四十三秒。第二個是播給江小魚的電話,通話時長為三分鐘。

具小凱描述,江總打完電話之後,他是跑着來到葫蘆灣的,按照通話記錄推算,江總應該是急着趕回會所與家人吃飯。

小凱和德子見江總跑的很急,當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他倆也一路小跑尾隨至葫蘆灣。

待江總上車之後,車下突然爬出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就是五爺黃力武。

小凱和德子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想衝過去制服五爺,可當看到五爺用槍頂在風擋玻璃上的時候,小凱立刻按住了德子,隨後他馬上給洪義打電話尋求支援。這就是此次事件的整個經過。

哦,原來是這樣。畢成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個江風,他還真是命運多舛。

“洪義,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辦?現在要不要通知江總的家屬?”

“畢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當時我陪江總一起過來就沒事了,我為什麼偏偏聽了他的話?我明知道黃力武可能對江總伺機報復,我、我罪孽深重啊……”,此刻的洪義追悔莫及。

“洪義,江總的昏迷是由於失血過多所致,兩個傷口均未傷到要害,所以你也別太自責,江總這個人生性執拗,你就是硬跟着他,他也不會同意的。這樣的結果也不錯,他用自己的鮮血換來嫌犯黃力武落網,雖然付出的代價有些沉重,但從結果來看,這已經很好了。現在咱們大家能做的事只有為他祈禱。”

祈禱?把江風從黃力武身上扶起的那一刻至今,洪義在心中不知為江風祈禱過多少次,從不信命的他此刻開始迷信起來,他希望佛祖真的存在,他希望佛祖能夠聽到自己那虔誠的聲音:佛祖,求您救救我的江總吧,他是個好人,他是與惡人搏鬥中負傷的!佛祖啊,求求您了,江總剛剛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說到這件天大的好事兒,洪義突然相信了因果。江總說的對啊,捐獻就是捐獻,捐獻怎麼能談到回報?媽的,好端端的偏偏搞什麼置換,如果沒有置換這件事情,江總就不會一早驅車來到葫蘆灣。如果不談置換,江總也不可能來到那條路上。如果不談置換,江總這會兒肯定不會躺在冰冷的擔架上。如果沒有置換這件事情,江總這會兒可能與家人共享天倫,快樂的共進晚餐,品茶聊天……

說什麼都晚了,可能這就是命,江總命中該有此劫。那麼我的命運又該如何?難道命里註定我會犯下這個滔天大錯?

我該怎樣面對江總的母親?我該怎樣面對小魚姐?等江總醒來的時候,我又該如何面對他?這一切都是源於我的疏忽,我是罪人,我的罪過不可饒恕。

其他人都被帶回局裏去做筆錄,畢成和洪義與急救車一行來到醫院。

江風的手機再次想起,洪義沒有勇氣去接,他默默地站在手術室門前,目光一直停留在“手術進行中”那幾個火紅的字上。

“洪義,要不、要不你就告訴江總的家人吧,這種事情瞞不住的。”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屏幕上顯出江小魚的照片,任憑畢成經歷過太多的場面,可此時他也無法不為之動容。

“畢隊,我、我說不口,嗚嗚嗚……”,洪義說罷將手機遞與畢成,自己則癱坐在牆角抱頭痛哭。

唉,這個電話確實不好開口,畢成見過江小魚多次,這是江總的未婚妻,他們的感情經歷畢成也都知道。接通電話我該怎麼說,照實說?江小魚能接受得了這殘酷的現實嗎?

“喂……”,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畢成首先第一時間發聲。

“……,”,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電話那頭靜默了兩秒:“你是誰?風哥的電話為什麼會在你的手裏?”,江小魚的聲音冷漠且又鎮定。

“我、那個、江總他……,”,畢成回頭望了一眼地上的洪義,那痛哭聲肯定已經傳到江小魚的耳中:“是這麼回事兒,電話的主人在開車途中與其他車輛發生剮蹭,對方車內有人受傷,所以他……”

“您是交警?”

“啊、啊對,我是交警,是我出的現場,江總他沒事兒,呵呵。”

“您認識江總?”

畢成沒想到江小魚會如此警覺,剛才那句“江總”令自己的謊言露出了破綻,不過畢成很快反應過來。

“我不認他,但能開這麼好的車,我估計他肯定是個老總,呵呵。”

善意的謊言終於完美到無懈可擊,江小魚也不得不信,對面的人語氣真誠,態度和藹謙卑,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他應該是……

“畢隊,風哥和您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您能讓他接電話嗎?我想和他說兩句。”

“哈哈哈,江小魚,你果然不簡單,難怪人家都說江總家裏有個冰雪聰慧的賢內助,哈哈哈。”,一番寒暄過後,畢成面對的仍舊是無盡的尷尬,讓江風接電話,他可沒這個本事。

“畢隊,風哥到底怎麼了?我想聽真話。”,電話那頭兒的江小魚隱約感到一種不祥,她已經辨出了話筒里傳出的哭聲,那人正是洪義。洪義是不可能輕易流淚的,此刻他哭的如此傷心,這又說明了什麼?

“那個、這個……”

“畢隊,您對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在醫院的走廊裏面?”

啊?江小魚是怎麼猜到的?是誰打電話告訴她了嗎?不可能啊。難道她真的有第六感?這麼解釋倒還勉強說得過去。

“江小魚,江總現在不能接聽電話,等他方便的時候……”

“畢隊,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江小魚的語氣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請您告訴我,你們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必須要見到風哥。”

“江小魚,我們不在醫……”

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失去耐心的江小魚直接掛斷了電話,緊接着洪義的手機響了起來,還是江小魚打進來的。

怎麼辦?電話已經打過來了,不接?如果不接她的電話,那麼接下來她肯定會打給小凱、德子……,直至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為止。

唉,還是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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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江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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