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蕊檐
“阿瑤可怪我?”沈清帆看着與自己並肩相行問道。“未曾,孟瑤還要感謝清帆哥,”孟瑤看着沈清帆的眼睛莞爾一笑,“清帆哥說的對,我不應該任由他人欺辱,壓抑自己,這世上有許多美好的事物,有愛護我的人,我應當四處走走看看,珍惜愛護我的人。”
孟瑤眼中閃爍着對未來的期望,微翹的嘴角盛滿了喜悅之意,拉着沈清帆的手也收緊了幾分。沈清帆亦報之以溫柔縱容的笑意,眸中溢出的寵溺看得孟瑤紅了臉。“阿瑤現在可是無處可去了哦~”沈清帆語調輕快的說著,“所以~”孟瑤聽此配合的道:“所以,清帆哥能否收留現如今無家可歸的孟瑤呢?”“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清帆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小矮子哥哥啊?”薛洋嘴裏吃着糖,含糊不清的問道。“洋洋你個小機靈鬼,好好吃你的糖吧,不過~你昨日好像吃了不少了,今天的糖果減半,撒嬌再減半~”沈清帆點點薛洋的額頭笑得分外燦爛的道。倒是孟瑤臉上從剛剛開始就未消下的紅暈更加嫣紅。“嘻嘻,小矮子哥哥肯定也喜歡清帆哥哥,臉都紅了呢,洋洋可機靈了呢!”薛洋笑呵呵的道。
“什麼小矮子哥哥?這是什麼稱呼?”沈清帆無語的問道,“就是小矮子哥哥,人家都沒說不可以這麼叫,不信清帆哥哥你問問小矮子哥哥,”薛洋昂着小腦袋道。便見孟瑤紅着臉獃滯的站着,全然不知自己榮獲了‘小矮子哥哥’的稱呼。“走吧,先回白玉一趟,”沈清帆拉着孟瑤的手向前走去,薛洋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撇着嘴嘟囔着“還說不是喜歡,連我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都能忘,哼,清帆哥哥莫非就是劉叔叔說的‘口嫌體正’,嗯~肯定是這樣的。”眼見二人走遠便邁着自己的小短腿向著他們跑去。(話說劉叔叔是誰啊喂?)
......
沈清帆攜孟瑤,薛洋見過沈氏眾人,便將小池和薛洋交給自家小妹看管,薛洋也成了沈氏長老開陽的親傳弟子,安頓好一切,沈清帆便帶着孟瑤行走於翡翠長廊中。
“上次還想邀阿瑤在這碧空海多住幾日,不曾想今日阿瑤倒成了這裏的一分子了,”沈清帆隨手摺下一枝嫩竹,遞給孟瑤道。“孟瑤也沒想到,世事無常,不過~還不賴,”孟瑤接過嫩竹盯着前方語氣中都帶着淡淡的喜悅。
走着走着,孟瑤眼前一亮,楠竹環繞四周,內里紅粉交加的桃花飄落於小道上,點綴着白茶色的地瓷,沿着小道往裏,一間桃木小屋立於其間,花瓣飛舞在其檐上,平添幾分春意。“這是?”孟瑤停下腳步驚訝的問道。沈清帆笑笑不說話,只自顧自的向小屋走去。孟瑤原地蒙圈了幾秒,隨即跟上沈清帆的腳步。
二人立於屋檐下,沈清帆拂去落於孟瑤頭頂的花瓣,細細的微風吹的落花翩翩飛舞其間,“阿瑤可喜歡?”沈清帆柔情似水的看着孟瑤道。孟瑤伸出手接過幾片花瓣,眉眼間的溫柔溺於其中,“喜歡,非常喜歡,”孟瑤抬頭看着周身飛舞的花瓣,以及沈清帆隱於花中的身姿笑道。
“這間桃木小屋沐浴在桃花中,此處的桃花從未謝過,久而久之連這屋檐上都帶着桃花的香氣,我屋裏燒的桃木香便是這屋檐上刮下的桃泥,他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沐蕊檐’有助眠之效,”沈清帆見此對着孟瑤娓娓道來,“阿瑤想試試如何取桃泥嗎?”
“好啊,”孟瑤眼睛一亮,興奮的道,便見沈清帆取出一把陶鏟,一個陶瓶遞給孟瑤,解釋道:“這桃泥只可用陶器刮取,否則會影響它的質地。”說著拿出屋內的木梯搭在檐上,讓孟瑤上去試着刮桃泥。
“哈哈,阿瑤,你成小花貓了,”沈清帆看着刮滿瓷瓶的桃泥以及孟瑤手拙的不小心沾染在白凈臉蛋上的褚褐色桃泥,不厚道的笑着。孟瑤見沈清帆笑話自己,氣鼓鼓的抬手,將手上的桃泥抹在沈清帆嘴邊,也哈哈大笑起來,二人就在這花瓣紛飛的桃林內追逐打鬧,待二人累了才肩並肩倚着桃樹看花落紛飛。
“阿瑤可想過以後要做什麼?”
“做什麼?大約,是認祖歸宗吧,不過,他不認我亦不認我娘親。”
“認祖歸宗?”沈清帆疑惑地問道。
“清帆哥,我想和你說個故事,”孟瑤摩擦着沈清帆散在自己肩上的銀髮,語氣中帶着幾分黯然,“清帆哥,你不用說話,陪着我聽我說就好。”
沈清帆點點頭,便聽孟瑤輕聲說著:
“曾有一個妓樓,名叫思詩軒,因着其出了兩個大紅的姑娘,一個叫思思,另一個叫孟詩,合在一起便做“思詩軒”,這名字乍一聽,還以為是吟詩作對、詠雲賦月的風雅之地,實則卻乃勾欄之所。
孟詩出身其中,是名動一時的花魁,因其有幾分才藝,故稱“煙花才女”。不過這出名也不是什麼好事,雖是賣藝不賣身,卻抵不過男人的花言巧語,與那金氏宗主金光善有過一段露水情緣,可那金光善從未將她放在心裏,甚至未曾放在眼裏。
那次露水情緣后,孟詩便發現自己懷上那人的骨肉,整個人活在金光善編織的美夢裏,死活要留住這個孩子,本就因着自己的搖錢樹被開了苞而氣憤的媽媽,見孟詩冥頑不靈,氣的更是想強迫她去接客,不過,最後孟詩用她多年攢下的積蓄還是保住了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本就鬱結於心的孟詩生下孩子后更是病痛纏身,多年攢下的積蓄也所剩無幾,襁褓中的孩子還是思思照顧着,又是幾年,小孩八歲了,他從小就很懂事,生於煙花之地,長於勾欄之所,小小年紀便懂得察言觀色,再加上長得粉雕玉琢會討好人,倒是讓母子二人過的好了些。
直至孟詩身體敗壞,藥石無醫,孟詩才告訴小孩,他的親生父親是金光善,並將那稱之為定情信物的一顆珍珠給小孩,彌留之際囑咐他去金麟台認祖歸宗。可她至死都不知道金光善的為人,風流一輩子,私生子女無數,卻是個懼內的。
母親死後,小孩拿着那顆珍珠去金麟台認親,恰逢金光善嫡子金子軒的生辰,金光善一腳將小孩踢下金麟台,捏碎了那顆珍珠,孟詩唯一留下的物品,滾下金麟台的小孩抱着自己摔出傷的身子,抬着頭看着上方其樂融融的一家,只覺得自己和母親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說到這,沈清帆摟住蜷成一團的孟瑤,不言不語,默默地陪着他。
“清帆哥,我有時候在想,若你早點出現,是不是,是不是這些事就不會發生?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阿娘不會離開我,我也不用去金麟台看着別人享着天倫之樂,自己絕望的滾下金麟台,連阿娘唯一的遺物都保不住,”孟瑤眼中蓄着淚,洶湧的奪眶而出。
沈清帆將孟瑤的頭置於自己胸前,摸着他的頭,溫聲安慰着:“阿瑤,都過去了,你現在有我,我陪着你,阿瑤乖啊~”感受到胸前的衣衫被孟瑤的淚水浸透,又輕輕拍了拍孟瑤的背。
“清帆哥,你說的,不能離開我!”孟瑤抬起頭,執拗的看着沈清帆認真的道,待沈清帆點頭才又低下頭靠在其身上,低頭的一瞬眼中是濃密的暗沉,暗想着“清帆哥,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嘴角詭異的翹起。
“阿娘希望我認祖歸宗,我一定要光明正大的進金氏,哪怕不擇手段,還有那日辱我、欺我之人,定當十倍奉還,”說著猛抬頭看着沈清帆,“清帆哥可會覺得孟瑤太過殘忍,太過不擇手段?”“自然不會,阿瑤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若是解決不了我會幫阿瑤的,”沈清帆寵溺的揉揉孟瑤毛茸茸的腦袋道。
感受到身前人溫暖的體溫,耳邊溫潤的聲音,孟瑤想着“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便沉沉睡去。沈清帆見孟瑤睡熟,便攔腰抱起孟瑤朝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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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是瑤瑤啊~
孟瑤:不許離開我,你說的!(遲疑jpg)
沈清帆:嗯,好(寵溺狀)
孟瑤:陪着我,你說的!(理直氣壯jpg)
沈清帆:嗯,好(寵溺狀)
孟瑤:不許厭惡我,你說的!(面紅耳赤嬌羞jpg)
沈清帆:嗯,好(寵溺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