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綠了綠了
深夜，東海市殯儀館。
為了方便冰棺進出，停屍間的門修得很大，是對開式的，下面裝着滾輪。
隨着一陣“嘩啦啦”的響聲，停屍間的門被朝兩邊推開，老張打了個冷戰，從兜里摸出酒瓶，抿了一口，走了幾步，回頭看去，那個年輕人還表情緊張地原地站着。
“哈哈，小崔啊，雖然是第一天上班，但你這膽子不行啊，得練，快點進來吧！”
在老張催促下，小崔硬着頭皮走進了停屍間，不爽地咕噥道：“停屍間有什麼好檢查的，屍體又不會自己跑掉，更不會有人來偷這玩意吧。”
“啪嗒！”
老張按下電燈開關，燈亮起來，偌大的停屍間裏，擺着十來副冰棺，其中有一半的冰棺都裝着屍體，屍體從頭到腳蓋着白布，看上去都一個樣。
“你還別說，以前還真有過偷屍體的，割器官去黑市上賣錢，不過我們查屍體，是為了查冰棺製冷效果。我聽說有些殯儀館都用上中央製冷了，咱們這設備落後，冰棺偶爾會出故障斷電，萬一出現這種事，沒及時發現的話，屍體一晚上得臭成什麼樣子？”
老張絮絮叨叨地說著，走到冰棺邊上，挨個檢查了通電情況，突然，一股冷氣迎面吹來，老張抬眼看去，面前這具冰棺蓋子打開，裏頭沒屍體，但通着電，絲絲冷氣從裏面冒出來。
“奇怪，這是誰給通的電？老吳他們也是，交班時候壓根沒檢查？”老張抱怨着，把電斷了，招呼小崔一起出門。
關了燈，正鎖門的時候，老張手上動作突然停止了。
“怎麼了張師傅？”
“剛那是……七號冰棺吧？”
“我沒注意看。”
“應該是，媽的，我記得七號冰棺，是有屍體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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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從兜里摸出記錄本，一條條看下去。
七號冰棺，死者：林某某，女性，二十三歲……
“這……”
小崔只覺得一股涼氣順着後背爬上來。
“出大事了！”
老張急忙打開門，伸手去按電燈開關，發現沒反應了。
“該死，這燈管，總特么出問題！”
老張調出手機電筒，快步走向那副打開蓋子的冰棺，手電光落在冰棺的吊牌上，赫然正是七號。
就是說，這裏本該躺着一具女性屍體，但現在她不見了……
“什麼情況啊，難道是放錯冰棺了？”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老張還是抱着一絲希望，打開手電，朝邊上幾副冰棺逐個照過去。
手電照在最後一副冰棺上，老張站住不動了。
從白床單下面凸起的輪廓看，這下面……像是有兩具屍體，而且是抱在一起的。
“意外，一定是出了某種意外！”
老張用力吞下口水，搖了搖頭，趕走腦海里可怕的想法，伸手打開冰棺，抓住了白布的一頭，咬了咬牙，往下扯了一段。
屍體的臉，露了出來。
是一張姣好的女人的臉。
“不對吧……”
老張舉起記錄本，上面赫然寫着：十三號冰棺，陳某，男性，三十歲……
“所以這具女屍，是七號冰棺那個？”
老張頓時有點凌亂。
突然，他覺得屍體臉上有什麼不對，手電照過去，這才發現，屍體臉上被化了妝，雖然是淡妝，但明顯眉毛描過，臉上也擦了粉，甚至還塗了口紅。
“不可能！屍體要到明天舉辦喪禮之前，才需要化妝……”他實在想不通，這屍體臉上的妝是哪裏來的。
他移動手機，將光線對準了女屍懷裏那具屍體，從被單下的輪廓來看，這屍體的腦袋正好埋在女屍胸口位置。
一絲特別不詳的預感，從老張心頭劃過，他收回了打算掀開床單的手，後退兩步，朝大門方向走去，一邊沖站在門外的小崔說道：“馬上叫人來！”
砰！
大門關上了。
與此同時，身後的冰棺里傳來一陣奇怪的響動，老張悚然回頭，將手電對了過去。
十三號冰棺，白床單被拉開了，那個埋在女屍胸口的屍體，正在坐起來，對着他睜開了雙眼。
眼窩內側，長着兩排森森的牙齒！
……
八點鐘，夜市上的人越來越多，在一間打烊的服裝店門口的遮陽棚下，一個人男子站在燈光的陰影里，目光一直望着道路對面的全季酒店。
“到底在等什麼啊！”
陸羽有點不耐煩起來，他半小時之前就來了，按照王子樂在微信上給的地址，來到這裏，結果等了半小時，什麼情況都沒發現。
打開手機，陸羽找到王子樂的微信，發了條信息過去：就算是讓我替你捉姦，至少也發個照片給我看下吧，我都不知道在這等誰。
等半天，王子樂也沒回信息。
就在陸羽考慮要不要給他發個語音時，對面全季酒店樓下，一輛豪車開了過來，從副駕駛下來一個人，陸羽一眼認出來是劉范明！
接着，後面車門也打開，走下來一個身穿粉紅色連衣裙的女子，范明上去摟住了她的腰，往酒店的旋轉門走過去。
“老王說的驚喜，就這？”陸羽大跌眼鏡，敢情就是給自己提供劉范明的坐標，交給自己來處理？
陸羽真心無語，不過還是戴上口罩，跟了過去。
劉范明跟女生說了什麼，女生就在大廳站着不動了，劉范明去前台辦理入住手續。
陸羽提前來到電梯間附近的立柱邊上等着，心想這劉范明也是心大，這個時候還有工夫帶妹子開房。
不過，這女生走路姿勢挺怪的，很機械，而且在等待過程中就一動不動。
“難道是喝多了，或者嗑藥了？”
陸羽正疑惑着，劉范明辦好了手續，上前拉住女生的手，朝電梯間走去。
從立柱邊上經過時，陸羽匆匆一瞥，看到了女生的臉龐，霎時間熱血上涌，當場石化。
被劉范明拉着的女生，竟然是上官雪！
“我擦，這什麼情況啊！”
猛然間，陸羽想到某種可能：上官雪為了自己，去找劉范明求情，後面的發展，就像劉備文的經典橋段一樣，劉范明提出讓上官雪陪睡一晚，上官雪屈辱地答應了。
“不不，這不符合小雪的性格，再說，她跟我也就是名義上的夫妻，她不可能為了我犧牲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