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傳說(4)

第十三章 傳說(4)

玉虛真人擺擺手,說道:“我不過是虛活了幾歲,仙長什麼的可休要再提,”玉虛真人又搖了搖頭,“后公子的病因乃是刀法所致的心魔,非藥石可醫,老道士雖然比你們虛長不少,但卻並無辦法,還恕老道無能。”

蘇凈萱聽罷,忍不住看了後天一眼,淚眼婆娑,看着傷心不已,後天這時也看向她,突然沖她咧嘴一笑,毫不在乎玉虛真人所說的。蘇凈萱見他滑稽的樣子,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突然間她又愣住,為何自己會對後天的事如此上心,趕忙收拾心情,裝出一副平靜。

後天轉頭對玉虛真人說道:“老道士不必擔憂,我家裏歷來練此刀法的人都有這般病症,但從未有人發瘋,所以我們自有辦法,不必擔憂。”

玉虛真人並未主意後天與蘇凈萱的小動作,而是略有疑惑地說道:“既然小兄弟如此洒脫,老道我也就不再多過問了,倒是...”玉虛緊盯着後天的臉,“小兄弟你臉上的傷是如何得來,以你武功尋常人如何能傷你至此,看着就如同市井鬥毆一般,可武功高於你之人又怎麼如此下手,這不合常理。”

原來後天因設計令冷天峰男扮女裝,冷天峰暴怒之下將後天一頓胖揍,後天自知理虧因此並未還手,因此臉上青腫,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後天一進三清殿玉虛真人就注意到了,心中奇怪好久,但也不便相問,直到此時是在忍耐不住,這才出口問詢。

玉虛真人此言一出,四人突然變得相當尷尬,他們自己當然直到原因,但是又如何能夠啟齒,如若將真相說出來,冷天峰只怕又要氣的拔劍殺人。饒是如此,冷天峰聽了玉虛真人的話,仍是怒哼一聲,瞪着後天,雙目似有火光冒出。

後天看了冷天峰一眼,突然打了個哈哈,對玉虛真人說道:“沒什麼,就是今早在客棧下樓之時摔了一跤,多謝真人關懷。”後天當然不會說出實情,他自己也嫌丟人,只好信口胡說,話語間都開始對玉虛真人用上了敬語,這可是他入得三清殿以來頭一遭。

玉虛真人一聽後天的話就知他是張口胡來,但是看見其他三人氣氛不對,想來必有緣由,也就不再多問,而是明身後一名弟子取來一些專治外傷的藥膏,對後天說道:“小兄弟,將此藥膏塗抹於臉上青腫之處,最多兩日定能消腫止痛。”

後天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伸手接過,拱手相謝,畢竟頂着這麼一張臉,確實太難看了。

這時已經沉默良久的蘇凈萱突然開口問道:“晚輩蘇凈萱有事請教玉虛真人。”玉虛真人看向這個恬靜的女孩子,微笑道:“蘇姑娘請講。”

蘇凈萱沉吟一下,輕聲問道:“晚輩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我們四人剛入山門,山門外的武當弟子便對我們頗有敵意,不僅如此,入得三清殿來您的弟子對我們依舊有着敵意,但是您偏偏對我們禮敬有加,更原諒我們的無禮之處,更對我們所提問題有問必答,不值前輩是否可以告知原因?”她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四人身份特殊,天山派早已與東廠結仇,我師妹更是曾經夜襲東廠,早已是東廠眼中盯,冷公子雖有冤枉,但確實已成叛逃東廠之人,更有殘害武林同道之嫌,后公子更不必講,不但法場劫囚,今日更是才知道,在大明建立之初便已是朝廷緝拿的要犯,說道底我們四人可都是燙手山芋,您如此待我們就不怕令武當惹火燒身嗎?”說著,蘇凈萱的語氣漸漸激烈起來。

林夢婷吃驚的看着身旁的師姐,心頭一震,她知道蘇凈萱多年來一向端莊恬靜,入無需要絕不會多說一句話,沒想此時竟會有些激動,當真是大跌眼鏡。

蘇凈萱的想法卻又不同,她自年幼之時便被家族指派潛入天山派,伺機找尋堂兄蹤跡,得知冷天峰下落之後更是被河野宗政命令潛藏於冷天峰身邊,所以所行乃是細作暗樁之事,多年來她唯恐被人發覺,因此即使她武功高強人又秀美,但是卻絕不敢高調行事,因此才變得如此低調,所謂的端莊恬靜不過是她多年細作生活恐懼身份暴露的轉變。按照她以往行事絕不會有今日言語,但是她多年細作生涯令她有了一份常人難以企及的對危險的嗅覺,而今日玉虛真人的一切行事不知為何令她感到十分不安,心中總有一絲危險之感,因此才會對玉虛的詢問如此激烈。

玉虛真人看着原本平靜的蘇凈萱突然變得有些暴躁,覺察到了這姑娘有一種不同於其他三人的緊迫之感,雖不知緣由,但也不想加以問詢,而是緩緩解釋道:“我修道多年,自覺靈台清明,不再為俗世之事亂了心智,可怎知當我聽聞清明大師被害之時仍舊覺得氣血上涌,心中狂怒,又聽聞江湖傳言冷公子為禍武林,更是下了要下山為武林除害之念,我本已收拾好行裝,就在這時收到少林清凈方丈的信,這才發現自己憤怒之下卻並未推敲這些事情背後是否有陰謀,這才努力鎮定心神,派弟子下山打探消息,”玉虛真人說著便嘆口氣,充滿了無奈之情,“經過弟子打探,我也覺得此事十分蹊蹺,除了東廠之外我感覺更有一股神秘勢力在暗中推波助瀾,因此便相信清凈方丈所說,此事定然另有內情。”

冷天峰聽着玉虛真人的話,不知為何竟有些感動起來,令他想起了多年前昆崙山上師父教導眾鬼炎門弟子之時的場景,那時的他還是天真無邪,但是東廠短短四年時間,竟令他變得冷漠無情。他開始苦笑,他真的想要變回多年前那個開朗的自己,轉頭看看身旁的後天,竟然羨慕起他的洒脫不羈,忍不住在心中對自己說道:“原來當個所謂的傻子竟會如此幸福。”

玉虛真人哪裏知道冷天峰的情緒,只是更加無奈的說道:“我想通此事背後必然另有隱情,不但如此,定然有個巨大陰謀,東廠涉足江湖歷來只是令各門派聽從東廠指令,以求江湖穩定,絕不會如此行事,但今次東廠不僅將江湖攪亂,更是推波助瀾,定然是有大事即將發生,而冷公子乃是起因,因此在我看來,如能解答冷公子之疑問,或能更好解決這次武林浩劫,是以才會如此,如若此舉令蘇居士有所驚恐,還望蘇居士見諒。”說著向著蘇凈萱施了一禮。

蘇凈萱見狀,趕忙還禮,口中忙道:“真人切勿行禮,這真是折煞晚輩了。”蘇凈萱一邊還禮,心中卻又焦急起來,不由忖道:“宗政堂兄此番動作竟然已被人推測出來,看來要趕快傳信於他讓他更加隱秘行事才可。”

話已至此,玉虛真人也與四人將話說開,四人要的線索也已得到,也算是皆大歡喜,所以後天就又與玉虛真人說了幾句玩笑,但是聽罷玉虛真人先前話語,心中亦有欽佩之情,是以雖說的是玩笑之話,但話語間卻已經充滿了欽佩之情,再無不敬之語。

林夢婷半天沒插上話,直到此時也才有機會與玉虛真人多攀談幾句,天山派與武當派同為名門正派,話語之間更是客套頗多,直聽得後天昏昏欲睡。

過不多時,幾人見再無需商談之事,冷天峰便站起身來,與玉虛真人拜別,就在幾人慾要轉身離去之時,玉虛真人身後的一名弟子突然一步跨出,大聲說道:“幾位且慢。”

說著轉身向玉虛真人行禮說道:“師父,弟子季然有話想說,還望師父允准。”

玉虛真人見季然說的誠懇,便點頭說道:“無妨,講吧。”

季然轉身向著冷天峰行了一禮,冷天峰細細看去,只見那季然道長身穿青色道袍,面上留着兩尺長髯,臉頰猶如刀削,身材瘦削,但雙目溫潤,內有精光流轉,顯然是位得道之人,他看着冷天峰,誠懇說道:“冷公子,先前對您多有敵意,直至家師所述,貧道才想通此番江湖之亂原來另有隱情,先前對您有所不敬,還望海涵。”

冷天峰看着他,不知他到底適合用意,只能說道:“不過小事,不必掛懷,道長若還有其他想說之事,不妨直說。”

季然也不客套,當下繼續說道:“貧道修習我武當虎爪手多年,近日思忖武功有所精益,又聽聞公子所練得乃是有着‘天下第一爪功’美譽的鬼炎爪,因此想要與公子切磋一番,只是切磋,別無他意,還請公子答允。”說著又向玉虛真人施禮說道,“師父,您雖時時教導弟子練武只為強身健體,要精於修道,不可痴迷習武,但弟子習武成痴,見冷公子就在身側,實在是按捺不住,想要切磋一番,弟子保證,至此一次,今後定然專心修道,還望師父能夠允准。”說罷,又向玉虛真人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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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雪星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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