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娶親(4)
後天面帶嬉笑,指着冷天峰問二人:“你們覺得他相貌如何?”林蘇二人聞言向冷天峰看去,此刻冷天峰半卧於桌上,只露側臉,但是面容俊俏卻是遮擋不住,此刻冷天峰酒後膚色泛紅,紅唇欲滴,跟有一股嬌媚之情。
“十分俊俏。”蘇凈萱說道,一旁的林夢婷也點點頭,“這個我也承認。”
後天一拍手接著說道:“這武神宮的名字江湖上從未有人提及,想來十分神秘,這等事情尋常的武林中人定然難以知曉,只怕也有那些高門大派之人能夠知曉,當得起這重任的估計也只有少林武當了,冷天峰剛得罪了少林,那我們不如就前去十堰問問武當門人,至於離開河南嘛,嘿嘿,”後天壞笑兩聲,看着還倒在桌上的冷天峰,“冷兄,這事可還要靠你美色一用。”
“美色?”林蘇二人異口同聲,深表疑惑。
後天乾笑兩聲,示意二人湊近前來,小聲對二人解釋着自己的計劃,須臾,計劃講罷,蘇凈萱一臉驚詫,不知該如何是好,反觀林夢婷倒是哈哈大笑,雙手巴掌連拍,不住叫好:“好好好,這個辦法好,就這麼辦。”
“可是...”蘇凈萱略微有些慌張的看看其他二人,“可是他又怎麼會聽從我們擺佈?”
“這沒什麼難的,”後天壞笑着說道,“再把他灌醉一次就行了,這事交給我吧。”
這時林夢婷突然反應過來,問道:“後天,你不是喝多了嗎,剛才還醉話連篇,現在怎麼清醒了?”
“嗯?”蘇凈萱也反應過來,趕忙說道,“是啊,剛才你連話都說不清楚,現在怎麼沒事了?”
後天聽到二人問話,立時呆住,這才想起剛才是為了幫冷天峰打掩護才裝醉,這時興奮之下竟忘了繼續裝,但他絲毫不見慌亂,只見他原地一跳,雙手一拍,笑道:“我醒酒了,厲害吧,就是這麼快,厲害吧。”
林夢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蘇凈萱還在想着後天說的計劃,也懶得管他為什麼酒醒這麼快,而是接着憂心忡忡的說道:“可是你就算是把冷公子灌醉了,他也總有醒過來的時候吧,那他醒了怎麼辦?”
後天撓撓頭,想了想,說道:“大不了每半個時辰就給他灌兩杯酒,讓他一直醉着,你們覺得怎麼樣?”
“還以為你能有什麼好注意呢,”林夢婷打岔道,“不過我有個主意。”說著笑嘻嘻的看着蘇凈萱,“師姐,我記得你不有有一門家傳的秘術叫什麼‘傀儡牽機術’嗎?你不如用這個試試。”
原來蘇凈萱的扶桑家族之中有為了守衛家族,暗自從四家中挑選一批武藝高強的年輕子弟,暗中培養暗殺之術,所做拱衛家族的忍者,他們除了守護家族之外還接受雇傭,充當殺手,以此換取錢財,所獲財物四家均分,而這支忍者隊伍的首領便是川島健次。這些忍者暗殺之時常常要暗中潛入目標身側,為了不被暴露,便常運用族中秘術“傀儡牽機術”,此術可在不經意間將他人控制,就好似將人當做自己手中傀儡,故此得名。蘇凈萱與其他幾人年幼之時被族中長老派往中原潛入各大門派,當時川島健次唯恐蘇凈萱遇到危險,因此便將傀儡牽機術傳授於她,於危難之時可以保命。蘇凈萱在天山學藝之時曾在無意之間施展過以此,故此林夢婷記得。
只見蘇凈萱“噌”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吃驚道:“他可是...”蘇凈萱大驚之下差點就將他是我堂兄這話脫口而出,然而話到嘴邊才猛然驚覺,趕忙改口道,“他可是冰冷劍冷天峰,我這傀儡牽機術總有解除的時候,如果他介時發怒,我們可如何是好?”這傀儡牽機術其實對人體並無傷害,只是通過銀針將人控制,但是倭國受中原儒家影響,長幼尊卑,等級嚴明,不可逾禮。蘇凈萱雖是漢人,但是受倭國禮節影響,冷天峰又是蘇凈萱堂兄,她可絕不敢對冷天峰有所造次。
哪知林夢婷瞟了冷天峰一眼,不屑地說道:“你就說是我乾的我才不怕他,大不了再跟他打一架,我們和他可只是暫時和解,不用怕他。”
“是啊,”後天附和道,“蘇姑娘,正所謂事急從權,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我一定照做,如若沒有便只能如此,不然我們誰都別想離開河南地界。”
蘇凈萱看看兩人,心中思索一番,也確實並無他法,無奈嘆口氣,便點頭答應下來。蘇凈萱緩緩坐下,看着還趴在桌上的冷天峰,突然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她雖然比林夢婷略顯成熟,但畢竟年歲不大,尚有頑皮之心,雖然對堂兄存有敬畏之心,但心地其實也想看看如果按後天計劃行事冷天峰會變作什麼模樣。
“那好,從明天開始我們三人分頭進城購買所需之物,還有,可千萬別讓他發現了。”說著,後天一直還在醉夢中的冷天峰。
“那是自然。”林夢婷說道,想着計劃,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塞外大漠,斡難河畔,入夜後天氣開始變得寒冷,一個身穿皮襖的大漢頭戴皮帽,手持長矛,立於一座大帳之前,口鼻用一塊黑布遮住,只露出一雙藍色的雙眸,眼神之中儘是肅殺之氣。
他身後那座大帳之中傳來陣陣歡呼之聲,繼而便是酒杯相碰之聲,想來帳中正在宴飲,故而十分吵鬧。
突然間一聲鷹嘯劃破長空,那守衛藉著月光看去,一直巨大的鷹隼劃過長空,向著大帳的方向飛來。那守衛眼神一亮,扯下遮面的黑布,露了一張長滿黃色絡腮鬍的異族面容,他將右手拇指與食指放入口中吹了個口哨,那隻鷹隼又是一聲長嘯,迅速向下俯衝,然後穩穩地落在了守衛剛剛抬起的右臂之上。
那鷹隼爪子上繫着一個小小的圓筒,守衛不敢怠慢,忙從圓筒中取出一個捲起的薄紙信箋。那守衛手臂一抬,鷹隼振翅而起,再次飛入空中。那守衛轉身掀起大帳門帘,跨步走進。
大帳之內有二十幾個金髮碧眼的大漢,分坐左右兩列,各個打着赤膊,一面高歌,一面舉着碩大酒碗飲酒對飲,好不熱鬧。大帳正中坐着一個金髮碧眼,衣着華麗的中年男子,只見他眉目英挺,面光無須,相貌極是英俊,雖是異族,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一名赤膊大漢,舉着酒碗走到那個剛進來的守衛面前,把酒碗遞了過去,大聲道:“伊萬,你怎麼進來了,來,喝一杯我們亦得勒河畔的美酒。”
那個叫伊萬的守衛並不理他,徑直走到那個坐於正中的中年男子面前,單膝下跪,雙手將剛從鷹隼腳上取下的信交給那個男子,說道:“公爵大人,這是剛剛拿到的東廠密信。”
那個中年男子一面伸手將信取過,一面說道:“這裏不是家鄉,不要叫我公爵,要叫我契而尼老,不然讓那些瓦剌人知道了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伊萬點頭稱是,契而尼老原本略有笑意的臉龐在拆開信箋之後逐漸變得凝重。原本正在喝酒大漢們見到伊萬進帳后並不喝酒而是直接走到首領面前,繼而發現首領的面色越來越凝重,聰明點的立時警覺,看來是有要事發生。
果然,契而尼老讀完信箋之後立時大怒,一腳踢翻身前放置酒肉的桌案,將那信箋撕得粉碎,連連怒吼,只要在其身側的無不被紛紛砸在地上。
半晌,狂怒的契而尼老才頹然的坐回椅子上,但是他神情陰冷,狂亂的怒氣使他的五官都開始扭曲,如同一隻窮凶極惡的猛獸。
這時一個手下大着膽子走上前問道:“契而尼老,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見契而尼老咬着牙,冰冷的聲音從牙縫中傳出:“東廠的太監傳信給我,說終於找到了我外甥,我妹妹伊蓮娜的兒子,但是那孩子現在正在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追殺,讓我們前去大明與東廠聯手救出我那可憐的外甥。”
“伊蓮娜,我的上帝,終於找到她的孩子了。”眾人聽到這個名字無不歡呼雀躍,甚至已經有人喜極而泣,“我們找了二十二年,終於有了他的下落。”
眾人聽到要找的人終於有了下落興奮地抱在一起,又唱又跳,有人甚至抱起酒罈狠狠地將一缸酒全部往口中灌,契而尼老見到屬下這般開始大聲呵斥,這才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這時才有人反應過來,心中所述伊蓮娜的兒子正在被人追殺,情況十分危急。一名屬下趕忙問道:“契而尼老,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契而尼老目光陰鬱,緩緩地說道:“東廠的太監說讓我們前去遼東,經朵顏衛進入大明,有人在朵顏衛接應我們。”
這時一個比較老成的屬下問道:“契而尼老,東廠的話是否可信,東廠素來陰險狡詐,他們所派的密探早已將草原上的幾個部落攪得天翻地覆,若不是瓦剌還有些實力可以穩住幾個部落,只怕早就亂套了,他們的話不可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