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尼姑”與“和尚”
過了幾天,果然收到了楊穎的回信:
文冬,你好!
意外地收到你的信,很感欣慰!掐指算來,你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和我通信了,就在昨天我還在想你難道真的要把老同學我給忘了嗎?如今看來,你還能想着我,我很高興,也很感謝!
你問我年輕有什麼好?問的我有點雲裏霧裏不知該怎樣回答你才好,細細想來,我只能這樣說-----年輕是一種美,年輕是一種浪漫,當然年輕更是一種選擇。不是嗎?一個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事是在年輕時反覆選擇的結果呢!從這個意義上講,年輕又是一種機會,-----因為年輕,會有很多人生選擇的機會,當機會來臨的時候,眼睛可要擦亮,千萬別猶豫喲!
這就是我對“年輕”的看法,你有同感嗎?希望你也有!
別的話就不多說了,只希望常聯繫才好。
楊穎
×月×日
讀罷,文冬想道:“什麼意思!”傍晚時分,文冬一人來到平頂上,遙望着滿天的紅霞,嘆道:“多美的霞光呀!擁有了如此美麗彩霞的藍天難道還會不知足嗎?”嘆罷,微微一笑,心中頓感無比的寬廣。心情輕鬆地走到護欄邊向下望了望,正好看見小翠從她家那邊往隔樓這邊走來,洋洋洒洒好不自在!文冬微微一笑,心中別有一番美意,想道:“這---才是我的小翠!”知道她會過來,便下樓回房靜候小翠的到來。可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小翠的身影,咦!難道她沒上來?閑坐之餘便又拿出那封信來閱讀咀嚼,一邊又醞釀著該怎麼回信。正琢磨着,忽聽小翠噔噔噔已過了天橋,嚇得文冬趕緊收起信藏於抽屜深處,然後很鎮靜地若無其事坐着。
小翠一進房門,便抿嘴輕輕一笑,文冬回頭問道:“笑什麼呢?”小翠邊往裏走,邊捂着嘴笑說:“沒笑什麼。”文冬偏喜打破沙鍋問到底,抬頭察看着小翠的臉,說:“沒笑什麼?看你這樣,肯定在笑我,快說-----笑我什麼?”小翠往桌沿一靠,看着文冬,笑:“哪有你這樣的人!人家沒笑什麼,偏要人家說笑你什麼,真是好笑!”說著,捂着嘴又是一陣格格地笑。其實小翠笑起來很好看的-----眉眼嬌俏,美麗動人,文冬常常笑看不已。此時文冬正是這樣看着。見文冬看着自己只笑不說,便收住笑,說:“看着我幹嘛?其實我也沒笑什麼,我只是見你坐在這裏有點滑稽的樣,也不是很滑稽,忍不住就笑了一下。”文冬說道:“果然是笑我,你還否認!”說罷,想着自己剛才的那個慌張,便有點心虛地問:“你還笑我什麼?”小翠看着文冬笑道:“笑你什麼呀-----笑你問人家‘笑什麼’的那個樣唄-----看你那個傻樣!”說罷,又捂着嘴笑了起來。文冬暗暗舒了一口氣,幸喜沒看出什麼,心中稍稍安穩了些,對小翠的笑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小翠,想想人家有信總要拿給自己看,而自己呢卻這樣,心中的愧疚漸濃,然而又是無可奈何的事,看着嬌笑中的小翠,心中的憐愛更甚,於是問:“看見你上來,怎麼才過來呀?”小翠柔柔地看了一眼文冬,然後一轉身往旁邊睡椅里一躺,輕輕笑道:“怎麼,又想要人家陪呀?”文冬微微一笑,說:“想是有點想,可是能想得到么?”小翠把嘴微微一噘,輕輕說道:“想得到想不到,那現在又是誰在你身邊呢?”文冬笑道:“在身邊就一定叫陪嗎?說不定沒說上幾句話就又要離我而去呢!”小翠抿嘴一笑,說:“哦?你要我怎麼樣才叫陪呢?難道把我捆在你身邊才叫陪嗎?”文冬笑着說:“我來告訴你什麼叫‘陪’,就是我讀書思考的時候,你坐在我旁邊;我累了困了的時候,你能及時給我倒杯茶;我寂寞無聊的時候,你能面對面與我說說話。總之,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在我身邊,這就叫‘陪’!你能做到嗎?”小翠輕輕白了一眼文冬,含笑說道:“你說的這個‘陪’恐怕是以後的事,現在我只能陪着你說說話而已啦!”說罷,捂着嘴看着文冬笑。聽着小翠的話,文冬感覺也是挺美的,然而還是幽幽地說:“近來連陪我說話的時候也少了。我該有多寂寞呀!”說罷,一副巴巴的可憐模樣。小翠見了,抿嘴直笑,眼角眉梢卻露着溫柔之色,說:“沒辦法,等我忙過了這一陣就來好好陪着你說說話。只怕萬一我沒考上,你還願意和我說話嗎?”說罷,兩眼望着文冬,察看着文冬的臉色。文冬則笑說:“你能考取那是最好,若不能考取我也不在意。本來嘛,自古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在家相夫教子也是一樣的,何必非要考出去呢?”小翠微微一笑,說:“你就希望女子無才嗎?”文冬笑道:“我只希望我的小翠有才也好無才也罷,只要永遠陪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小翠聽了忽然柔性大發,輕輕款款站起身,走到文冬身後,雙手繞過文冬的後頸,身子便靠了下去,臉貼臉輕輕耳語道:“我又沒去哪裏,天天在你身邊,你想和我說話就去和我說,我又不是不和你說話。”-----多細膩、多溫柔、多貼心的話呀!!說畢輕輕搖動着身子,微微摹娑着臉,又柔聲細語說:“你雖然比我大,就像我的大哥哥,可有時會像個小孩子,叫我常常牽挂……”文冬接口問道:“牽挂我什麼呢?”小翠不無微笑着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母擔憂什麼,我也就牽挂什麼呀!”文冬伸手捏起小翠半邊臉,笑着說:“好啊,難道你是母我是兒不成!”小翠嬌俏地輕笑着,抬手拍打着文冬捏臉的手,直起身子格格地嬌笑不已。
二人嘻嘻哈哈地笑罷,文冬說:“今天多陪陪我,好嗎?”小翠略加沉吟,柔聲說道:“好-----吧,我的小冤家!”文冬把臉一扭,笑着伸出手又要去捏小翠的臉,嘴裏還說:“好呀!你又沾我便宜,看我怎麼收拾你!”只可惜伸出的手夠不着。小翠見狀,已是笑着一轉身又躺在了睡椅之中。四目相對,不覺情生意動,文冬起身走向房門欲要關門,忽然天橋那邊偏又傳來曹玲的說話聲,正朝這邊走來。文冬“喲”了一聲,便又只好作罷,門未關卻傳來小翠格格地笑聲,文冬回頭望着抿嘴正笑的小翠,嘟了一句:“怎麼你媽來了?”小翠更是笑道:“你還會怕我媽呀!”說著,柔柔地笑看着文冬,臉上露着一種得趣的神情。文冬也只好說道:“說不定不是找你呢。”小翠以指輕抵下巴頦,把頭略一偏,笑問:“不是找我又是找誰呢?”問罷,輕輕地笑着,笑聲之中卻是那樣的溫柔。正悄悄說著,曹玲果然來了,就像早就知道一樣看也不看拉開紗門一腳踏了進來。小翠連忙起身,輕輕喊了一聲:“媽!”文冬卻是恭恭敬敬站着,靜聽她母親說什麼。只見曹玲掃視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桌上,只說了一句:“碗也不洗,就知道跑上來!”說罷,轉身就又出去往小松那邊去了。文冬說道:“你媽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呀!”小翠白了文冬一眼,說:“你以為我媽會說什麼呀!”微微一笑,又說:“我也過去看看。”說著,就要出去。文冬說:“我也去。”小翠回頭瞪眼說道:“你去做什麼!”邊說,邊推開紗門出去了。聽着小翠的腳步聲,文冬心中忽然有了某種渴望,臉上不禁流露出甜甜的笑意。
隔了一會兒,母女倆過來了,慢慢細細說著一些話,經過門口時,只聽曹玲說:“早點去複習哩。”說著就下樓去了,小翠答應一聲又進了房。文冬笑道:“你們母女倆說起話來挺親熱的,慢慢悄悄真有說不完的貼心話。”小翠微微一笑,說:“那當然!母女連心嘛。”文冬說道:“你們母女連心,可我們父子卻好像不是這樣的。我從來不喜歡和我父親走在一起,即便走在一起也沒什麼話說。”小翠說道:“那是因為你是個不孝之子呀!”文冬接口罵道:“放屁!”罵聲一出,小翠已是格格地捂着嘴笑。文冬又說:“父子是剛性的,母女是柔性的,所以父子沒什麼話說,而母女則有說不完的家常話、貼心話。不過母女能常走在一起說著貼心話,說明母親很喜歡這個女兒。你說你媽喜歡你嗎?”小翠不無喜悅地說道:“我媽哪個都喜歡,沒有喜歡這個不喜歡那個的。不過我媽有什麼話都喜歡和我說,不會和那兩個說的。”說著話很是得意,身子一扭又躺在了睡椅中。文冬說道:“你是老大,他們那兩個又小,不和你說難道和他們說去?”小翠說道:“老大是老大,不過他倆比我也小不了幾歲……”文冬接道:“你才有多大?小那麼幾歲就已經很小的了。”小翠有點不服氣地說道:“你以為我還小嗎?你也不過比我大兩歲而已!”文冬微微一笑,說:“說的也是。古時女子十五六歲就要嫁人的,何況你已十七歲了,早就到了嫁人的年齡了。”小翠把眼一白,嘴一噘,說道:“你這人說話真有意思,要麼把人家說的很小,小的就像個孩子;要麼把人家說的很大,大到嫁人的程度。我說我不小,也不過就十七歲,但離嫁人的年齡還遠着呢。”說完,有意看了文冬一眼。文冬敏銳地捕捉到小翠一閃而逝的目光,無限調侃地說道:“十七歲不嫁人,我可會等不及的喲!”小翠捂着嘴笑道:“等不及就去做和尚!”文冬笑道:“我若做了和尚,你會去做尼姑嗎?”小翠一時來了興緻,笑容滿面地說道:“應該說,我若做了尼姑,你會去做和尚嗎?”文冬聽了哈哈大笑了起來,看着小翠不無愛憐地說道:“好一個‘我做和尚你做尼姑’!說來說去,難道你不想嫁人嗎?”說話的聲音可能高了一點,小翠連忙示意道:“小聲點!叫別人聽見了。”文冬偏不聽,大聲說道:“聽見了怕什麼,我就要讓別人聽見-----我的小翠……”還不等文冬說出後面的話,小翠已經站起身急急地要往外走,文冬咽去要說的話,改口說道:“好,好,好,我不說了。”小翠這才回身笑道:“你不說了,我也要過去的,待會兒我媽上來了又會說我的,再說,我也該去複習了呀。”說著,衝著文冬鼻尖一聳,莞爾一笑,轉身出了房門。
小翠一走,文冬回過身一個人細細咀嚼起“和尚尼姑”的話來,真是越嚼越有味,不禁微微笑了起來,心想:“年齡不大,倒說起做‘和尚尼姑’的話來。這也沒做,若真要做了,不定會像個什麼樣呢!”於是不由得想像着小翠真做起尼姑來的那個楚楚可憐的模樣,禁不住又笑了起來。玩味了一會兒,抬眼望着窗外,天色微暗,此時才發覺外面已然安靜了下來,寂靜中又想起那封“什麼意思”的信來,不由得又拿出來,反覆嚼了幾遍,覺得應該這樣去回復……
楊穎:
前一陣子沒給你去信的原因你是知道的,雖沒給你寫信,可我心裏總時常會想着你、念着你,哪裏會忘了你呢?你那樣漂亮多情,又怎能忘得了呢?況且,我們雖是同學關係,可我覺得又比同學關係更進了一層,那會是一種什麼關係呢?我不敢說,你能告訴我嗎?……
文冬本想再寫幾個字,可又覺得意已盡再說什麼就顯得多餘了,於是收住筆,站了起來。望着還未完全暗下來的窗外,看着那片見證了自己與小翠從相識到相戀全過程的桔林,心中不由又產生了愧疚之意,想着就在剛才還逗笑着“和尚尼姑”的話,胸中的歉意更甚,想道:“自己這又是怎麼啦!”搖了搖頭,“唉”了一聲,轉身從桌上抓起那張信紙雙手用力一揉,捏成一個團拉開窗紗往外就是一扔,嘴裏自言自語道:“見鬼去吧!”扔罷,頓覺渾身一陣輕鬆。輕鬆之餘,心想:“過去看看我那可愛的‘尼姑’吧。”於是走出房,腳下輕快地往那邊走去。正要敲門,門卻已開,小翠站在門前柔笑着看着文冬。文冬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我可是腳步很輕呀。”小翠微笑着說:“你的腳步再輕,我也能聽出來。”說罷,抿嘴笑着,臉上露着一股得意的神情。
文冬進了房,小翠把門一關,走在文冬身後,看着文冬的背影,微微笑着。文冬回頭,見小翠只是笑看自己,知道她在欣賞自己的心上人,不由得從心底升騰起一股甜甜的幸福感!於是難為情地迴轉頭,假意什麼也沒看見,往桌前一坐,翻看着小翠正在複習的資料。只聽小翠輕輕笑道:“頭髮這麼長,鬍鬚還這麼長呢!”文冬抬頭微笑着說:“不好嗎?”小翠看着文冬臉上的絡腮鬍說:“就像毛猴一樣!”說罷,往床沿一坐抿着嘴笑了起來。文冬摸着自己的臉,說:“也就有那麼點鬍子,沒那麼長吧,怎麼就像起猴子來呢?”小翠笑道:“再長長點不就像了嗎?”說罷,目光停在文冬的臉上一個勁地笑。見小翠笑得可愛,文冬說:“不喜歡嗎?”小翠把臉微微一扭,目光向上一挑,嘴略抿了抿,又回過臉,看着文冬微笑着說:“喜歡!喜歡我的大毛猴!”說罷,又自顧自地抿嘴笑了起來,臉上更是泛着光彩。被小翠看着笑,文冬有點靦腆起來,說:“我屬猴,你屬狗。猴總是被狗欺負的。”小翠覺得有趣,便笑說:“哦---!我欺負你了嗎?我若能欺負你,我就天天欺負你,看你被欺負是個什麼樣!”一席話說得文冬笑了起來,看着小翠那雙放着異彩的眼睛說道:“自然是可憐的樣子哦!”小翠故意瞪眼瞧着文冬說道:“讓我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說著很頑皮地要細瞧文冬。看着小翠,文冬把身子端端正正一挺,問:“是個什麼樣?”小翠故意審視着說道:“我怎麼看不出你是怎樣的可憐呢?”文冬笑着說:“那是因為我還沒被你欺負夠!”說罷,伸手一拉,小翠便格格笑着坐在了文冬的膝上。
一番親熱之後,小翠忽然輕輕說道:“我在一本相書上看到過,說屬猴的和屬狗的不相生,緣份上成不了。你信這話嗎?”文冬微微一笑,說:“這是迷信,我從來不信這個。”小翠微微抿了抿嘴,說:“我也不信。只是想起來怪不舒服的。”說罷,頭略靠着文冬的頭,身子有點軟。文冬說道:“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們倆感情這麼深厚,難道還會有什麼變化不成?除非你變了心又喜歡上別人!”小翠用臂輕輕撞一下文冬,說:“去你的!你才又喜歡上別人!”說著,嘴微微一噘,作生氣狀不理文冬。文冬微微一笑,說:“你還沒喜歡過來呢,又哪能喜歡上別人!”小翠把頭一偏,說:“誰知道呢!”說話間,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文冬瞪眼看着小翠,說:“你說‘誰知道’?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罷,用手去撓小翠的咯吱窩。弄得小翠格格笑地躲閃着,又脫開文冬站了起來,嘻笑着便往角落裏走去,回過身又滿含笑意地看着文冬。角落中的小翠獨具光彩照人的魅力,-----神情嬌俏,美麗動人,文冬忍不住又說道:“你這個樣子真好看!”小翠“去”一聲,便又走過來,往床沿一坐,看着文冬鼓着臉說:“你今天存心不讓我複習了!”文冬“哦”了一聲,說道:“那我得出去了,不然影響了我的小翠學習那可罪過了!”說罷起身就要出去。只聽小翠“撲哧”一聲笑,回頭看去,小翠正含笑看着文冬,說:“誰叫你出去了!”文冬迴轉身,笑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要我出去嗎?”小翠微笑着說:“我的意思就是叫你規規矩矩地給我坐着,我有幾個題目要問你。”說著,自己從床沿坐到了椅子上。文冬回身坐在了小翠剛才坐過的床沿,伸着脖子去看小翠用手指着的參考資料上的幾個疑難。對於小翠提出的疑難,在於文冬卻是小兒科,三言兩語就講了個透徹,直講得小翠雙眉舒展,笑意微露。看着小翠那個點頭微笑的樣子,文冬笑道:“真是笨呀,連這樣的題目都不會做!”小翠依然微笑着看着題目,哪管文冬說什麼。待做完了這幾道題,便輕輕笑道:“我笨,只要你不笨不就行了嗎!”說罷微笑着收起資料。小翠的微笑很美、很漂亮、很能令人心神愉悅,每遇此刻,文冬都會多看幾眼。也許被看的緣故,此時的小翠邊收拾資料邊抿起嘴,雙臉泛着光彩,神情似有高傲之色。待收拾完,小翠把眼瞟向文冬,微微一笑,說:“走,去你那裏。”文冬問道:“你不要複習嗎?”小翠笑道:“你在這裏,我還能複習嗎?”文冬說:“剛才我要出去,你說要我規規矩矩坐着;現在我規規矩矩坐着,你又說我在這裏你不能複習。這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了?”小翠笑道:“我叫你規規矩矩坐着,你真做到了嗎?”文冬說道:“我這不是規規矩矩的嗎?”小翠轉過臉正眼看着文冬說:“誰知道你是真規規矩矩,還是假規規矩矩呢?”說罷,捂着嘴笑。文冬自知其故,便笑說:“規規矩矩就是規規矩矩,這怎麼就有真的假的呢?那你說說我剛才怎麼就不是真的呢?”小翠被問得笑着站起身,邊說:“是、是、是!是真的!”邊向房門走去。走到房門角又回身笑看着文冬,說:“怎麼還坐着,不想過去嗎?”忽又“撲哧”一聲笑道:“看你這樣,倒真像是‘規規矩矩’了!”文冬一聽,便真的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裝模作樣一臉正經地看着小翠,嘴裏說道:“是這個樣子嗎?”小翠伸手本想去開門,看着文冬如此做作的樣子便又縮手回身笑了起來,說:“好了,不跟你說了。你到底過不過去呀!”說話的語氣稍稍加重了些,有點命令式的意味。對於這種命令式的語氣,文冬這是第二次聽到,雖是命令式,卻很愛聽;雖不由自主,卻也心甘情願。
文冬正要起身,小翠卻把燈拉滅,黑暗中只聽小翠輕輕地笑。文冬只好摸黑走過去,邊走邊說:“關燈幹嘛,我的‘小尼姑’?”伸出手不由分說攬住了小翠的腰身。小翠很習慣自然地雙手勾住了文冬的脖子,輕輕問道:“你剛才說什麼?”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小翠的模樣,卻依然能感受到她那嬌柔可人的情態,這種嬌柔的情態給文冬以無限享受與歡樂。文冬以額抵額說道:“我說‘我的小尼姑’!”小翠額頭輕輕用力一頂,說:“去你的!你真想要我做‘尼姑’呀?”文冬戲說:“想、想、想!想極了!”小翠抽出一隻手輕輕往文冬肩頭一錘,輕聲說:“去!我去做‘尼姑’,看你怎麼去做‘和尚’。”說罷,輕輕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