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赴宴
馬車上的廖秋菊很是鬱悶，本來只打算到孫家隨便逛逛就走的她，被趙氏按着狠狠梳妝打扮了一番。
平時總是素麵朝天，趙氏早就想找機會好好打扮一下自己的女兒了。
趙氏手藝好，前些天新做的裙子還沒讓廖秋菊上過身，今天赴宴正好穿上。一套桃紅色的襦裙，充滿了青春陽光的氣息，加上廖秋菊嬌艷的容顏，穿上身之後，氣場絲毫不遜大家閨秀。
廖秋菊不願意穿得這樣張揚，推脫了半天也沒能讓趙氏放棄顯擺女兒的想法。
在一個母親眼中，有這麼漂亮的女兒，又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哪能不好好打扮打扮。
穿上新衣，趙氏又拿出余老太太和鄭家送的首飾，強迫廖秋菊帶上。
“平日裏咱們沒有什麼場合可以用這些首飾，今天你必須聽娘的，打扮的漂漂亮亮才能出門。”
廖秋菊叫苦不迭，忍不住辯解道：“娘，我不喜歡這樣張揚，咱們家說到底不過是個農戶，穿成這樣，不太好吧。”
趙氏臉上一陣冷笑，道：“你還知道張揚？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你，一天到晚拋頭露面跟男人一起談生意。要說張揚，咱這十里八鄉可沒有人比你更張揚的了。”
聽了這話，廖秋菊愣了愣，老臉一紅。貌似母親說的沒錯呀，自己的行為確實很張揚。一般的姑娘，別說和男人一起做生意，就是自己出來擺攤的都不多。
可這明明就是爹娘允許的呀。不過，作為受益者的廖秋菊可不敢隨便抱怨，萬一惹怒了母親，以後限制她出門做生意，那可是得不償失。
“好好好，都聽您的。”嘴裏這樣說著，廖秋菊手上卻飛速的將頭上的幾個珠釵拿了下來。只插上江騰送她的木頭簪子，又在手上帶了鄭老太太送來的玉鐲。然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廖秋菊可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移動的珠寶鋪子，差不多就行了。
趙氏在後面跺了跺腳，也只能由她去了。
快到晌午的時候，馬車終於抵達了孫家，孫老爺早已得到了消息，站在大門口迎着。
廖秋菊愣了愣，沒想到孫老爺還真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一般有些臉面的人家，恐怕也不敢大庭廣眾之下，和妾的親戚如此親熱吧。
看廖青木一家下了馬車，孫老爺急忙迎上前，三哥長三哥短的叫個不停。
廖青木有些尷尬，他還不太習慣這種過分的熱情。尤其是這孫老爺比他年紀還大呢，這哥哥怎麼叫的出口。手足無措的他只好先向孫老爺行了個禮，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孫老爺大手一揮，一把挽住了廖青木的胳膊，熱情的說道：“三哥何須如此，咱們可是一家人，應該好好親近親近才對。”
相較於孫老爺的熱情，廖青雲並沒有迎出大門，只打發了小紅在門口等着。
本來迎客的事情應該由正室夫人盧氏來操辦，可是看孫老爺如此寵着一個妾，盧氏氣的心肝肺都疼，索性把這事兒推到底不管了，稱病躲在院中不露面了。
廖秋菊等人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也沒有對廖青雲報什麼太大的希望。可是其他女客就有些不痛快了。孫夫人生病也就算了，連個妾也這麼拿架子，孫家還真是沒規矩呀。
廖秋菊和趙氏來到後院女賓處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了些夫人小姐們。大家正在三五成群的聊着天兒。一段談話順風飄到了廖秋菊的耳中。
“哼，一個妾拿什麼架子，這麼多客人都到了，也不出來迎接，擺什麼譜啊。”
“哎呀，聽說人家懷着孩子呢，身體不大舒暢，說不定因為這個才來晚了。”
“哼，身體不好就老實獃著唄，窮折騰什麼，以為大家都稀罕跟她來往似的。”
“沒辦法，人家仗着自己的肚子，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了唄。你沒看孫夫人都退避三舍了嗎？”
廖秋菊和趙氏對看了一眼，心裏瞭然，恐怕不少人都對孫家讓一個妾這樣上躥下跳的舉動不以為然。
那個憤憤不平的婦人，長着一張圓臉，原本喜慶的面相被一臉的怨氣襯的有些陰鬱。
廖秋菊悄悄打聽了一下，原來那婦人是孫夫人的遠房親戚馬氏。夫家也是臨清縣的一個小財主。
難怪這麼大的怨氣，肯定是在為孫夫人鳴不平。
“廖姑娘。”
有人叫自己，廖秋菊一怔。除了主家，她好像不認識這裏的什麼人。
回頭一看，一個衣着淡雅，面容清秀的女子走了過來。
“廖姑娘不認得我了么，我表哥是卓縣令。”
廖秋菊恍然大悟，上次在自家的酒鋪見過。被自己坑的買了很貴的美容酒的那個表妹。她壞心眼地笑着。
“原來是蘇表妹，我當然記得。”
“上次的酒還好嗎，看你皮膚好了很多，是不是很有效。喝完了再去鋪子裏買啊，我給你打折。”
蘇琴臉一白，買了那麼貴的酒，她想盡辦法瞞着姨媽，可最後還是被卓母知道了，好多天沒給她好臉色。
可是那酒真好呀，連她自己都覺得皮膚好了許多。就是太貴了。她還指望着討姨母的歡心，能嫁給表哥呢。可再也不敢做出讓姨母不高興的事兒了。
卓母喜歡素雅，她就連鮮艷的衣服都不敢穿。看着廖秋菊身上鮮亮鮮亮的桃紅色，心中忍不住羨慕。小姑娘家家，哪有不喜歡新鮮顏色的呢。
“大家久等了。”廖青雲扶着丫頭的手終於出現在院子裏，一看就是仔細打扮過的，一身近似正紅的裙裝，滿頭的珠釵，眉宇間還帶着掩不去的倨傲。
“馬上就要開席了，請各位裏面坐吧。”廖青雲笑眯眯地邀請眾人。
“嫂子，秋菊，你們也來。”廖青雲對兩人格外親近，彷彿真的是親密的家人一樣。
可廖秋菊心裏清楚。這個小姑，出嫁前幾乎沒用正眼看過自己。現在表現得如此熱情，還真是今非昔比啊。
廖秋菊微微一笑，挽着趙氏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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