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是你娘的遺物
丁公藤、九里香、小葉蓮、馬錢子……
看着九叔將眾多草藥放在陶罐里煮沸熬制，我眼角就忍不住直抽抽。
雖然我對中草藥這一塊不怎麼熟悉，但是對於這些有毒的草藥還是聽說過的，熬制這麼多有毒的草藥幹嘛？
當熬制的草藥散發出刺鼻的葯香之後，九叔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瓶子，一臉肉疼的從裏面滴出了幾滴黑乎乎的液體進去，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
熬完了之後，他又弄了一大桶熱水，將那些藥液倒進了大桶里，然後面無表情的讓我脫衣服進去泡澡。
我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很無奈的說道：“不用這麼麻煩，你要是想殺我的話，趁我睡着的時候直接給我來一刀就行了，搞這些太浪費了！”
九叔額頭青筋暴起，咆哮道：“少廢話，你當老子願意是不是？老子的存貨就這點了，別得便宜還賣乖，快點！”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但是我直覺告訴我他不會害我的。
我很乾脆的脫去了衣服跳進了木桶里，滾燙的熱水燙的我呲牙咧嘴，緊跟着就感覺全身有種針扎的痛感傳來，下意識的想要站起身來，卻被九叔直接按着腦袋浸泡在藥液里。
“忍着點，以後你就知道這玩意有多珍貴了，當年你爺爺求了我多次，我都沒搭理他……你小子可別讓老子失望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又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倒進了一些無色的粘稠液體，臉皮抽搐很是不舍的模樣。
我待在木桶里，就像是經歷冰火九重天似的，全身不僅刺痛，還有種麻癢的感覺，像是有很多的螞蟻在身上亂竄似的，很是難忍。
“九叔，我有點受不了了！”我忍不住嘶吼了一聲。
九叔瞥了我一眼，直接一記手刀劈在了我的後頸上，我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這法子挺好，就是有點太過粗暴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我悠悠醒轉，還在木桶里，不過木桶中的水已經涼了。九叔不在房間裏，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後頸，嘟囔了幾句，從木桶里起身，抓起一旁的毛巾擦拭一下，穿上衣衫。
外面已經夜幕降臨了，但是店鋪那邊還亮着燈，我穿好了衣服穿過了後院，正準備從後門進店鋪的時候，聽到了裏面九叔的聲音。
“姜芸身體內養的那東西已經被取出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唐振南已經死了，墳都被扒了，屍體也失蹤了，你還想怎麼樣？老東西，別太過分了，大寶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擔保你姜家從今以後永無寧日……”
“奇門的人找上來了，針對這小子的，我估計後面手段會更惡劣。當年苗嶺的漏網之魚，墜龍井那件事的後續……別他媽扯這些，當年要不是你們硬逼着，唐振南會下狠手讓地脈爆發埋了那些傢伙？要不是因為你們，唐大寶的爹娘也不會失蹤，這時候說這些廢話，老東西你死不死啊！”
“老子不欠你們姜家的了，別拿當年的恩情壓着老子，該還的老子都已經還了。警告你，姜家的那些傢伙要是敢找他的麻煩，你就等着給他們收屍吧！”
……
我站在後門處，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面色複雜的看着店鋪里正在打電話的九叔。九叔此時的情緒很暴躁，電話那頭的人是誰，我隱隱已經猜到了。
結合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事實似乎很明顯了。
我娘就是姜家的人，姜芸就是我的表姐，我父母失蹤的事情和爺爺曾經所做的一些事情，都和姜家那邊有關。
或許有很多的隱情，但是我心中對於姜家的印象已經很厭惡了。
九叔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當看到我站在後門這邊的時候，頓時愣了一下。
“什麼時候過來的？”九叔面色有點難看的說道。
“從你說姜芸身體內的東西被取出來的時候，我就過來了！”我淡聲說道。
“都聽到了？”
“我沒聾，聽得很清楚！”我臉色平靜。
九叔沉默了，良久之後長嘆一聲，說道：“坐吧，聊聊！”
我走到櫃枱前坐下，看着九叔，雖然臉色平靜，但是心中很亂。
九叔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吐出煙圈，幽幽說道：“你娘叫姜芩，是蘇城姜家的人，我從小在姜家之中長大，和你娘算是青梅竹馬了……你別瞪眼，老子沒跟你開玩笑！”
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媽賣批，這消息有點勁爆，震得我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來。
“算了，這種破事不細說了，反正就是你爹那混蛋捷足先登，才有了你。由於你爺爺的緣故，姜家不同意你爹和你娘的事情……”
“等一下！”
我打斷了九叔的話，問道：“因為我爺爺的緣故？看不上我家？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九叔說姜家是名門望族，我家只不過是鄉野村民，地位差距太大，難道是因為這個？
“不是！”
九叔搖頭，輕聲說道：“你爺爺雖然是個混蛋，但是他當年如果想要錢財權勢的話，絕對能夠在短時間內趕超姜家的！其中原因……別打岔，聽我說！”
他沉吟了一下，話鋒一轉，不再說關於我父母和他之間的事情，而是說了爺爺的墳被扒的事情。
“你爺爺當年殺的人很多，這一點沒騙你！”
九叔感慨說道：“風水師殺人不見血，你爺爺絕對是個中翹楚，死在他手中的人，往往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他的墳被扒了，這一點我並不感覺意外，畢竟以前的仇人太多了……”
“那些人想要你爺爺的屍體，也不是為了鞭屍泄憤之類的，據我猜測應該是為了找到你爺爺身體上的某些秘密。比如，那所謂的天相之法下卷……”
“有傳承的風水師，一旦邁入了養氣境之後，其體內的經絡運氣一旦成型，會在體內各處經絡留下氣的節點。若是經過一些秘術解剖之後，有一定的幾率能夠推演出氣在體內運行的軌跡，那些偷走你爺爺屍體的人，很可能就是想這樣做……”
“當然，這樣的方法也有一定的風險，一旦出現了一點意外，就前功盡棄了。所以，他們才會針對你，不論生死，只要能把你帶回去就行了。就算從你口中無法得知天相之法的下卷，解剖你的屍體和你爺爺的屍體稍微對照一下，同樣能推演……”
聽着九叔所言，我頭皮有點發麻的同時，心中也是又悲又怒。
還未等我開口詢問，九叔繼續說道：“你爺爺讓你來這裏，除了給你找個庇護之所外，主要還是想讓我幫你提升至修身境！這份配方，你拿着，以後每晚用這配方內的藥草熬制浸泡，注意份量，別大意！”
說著，九叔遞給我一張藥方，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各種藥草的份量等。
我有點懵，感覺今晚的九叔有點奇怪，這架勢像是要把我趕走似的。
“對了，還有你手上的那道印記！”
九叔眸光複雜的看了我的右手一眼，說道：“那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源自苗嶺墜龍井，至於是什麼，以後你自會知曉的……”
話未說完，店外傳來了一陣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一輛白色糞叉子豪車停在了店門口，姜芸從車裏下來，走進了店裏。
九叔深吸一口氣，對我說道：“好了，該說的都說了，跟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