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窮困潦倒的富二代
“去Mbar?”開車的男子轉眸看了一眼唐鈺問。
“不去。”唐鈺坐在副駕,放空自己,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好友的提議。
“喲嚯,這是轉性了?我今天可是要慶祝你過上了自力更生的日子,你可不能掃興啊!”付欽笑得玩世不恭。
兩人是從小穿着開襠褲一起玩到大的關係,他可不信唐鈺離開家后,就‘退出江湖’了。
吃喝玩樂,醉生夢死不一直是他們的標配嗎?
“真的沒興趣。”唐鈺神情懨懨的道。
付欽見他不似開玩笑,才收斂了笑容,關心的問,“這是怎麼了?才去為人民服務了幾天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今天,我們科送來一個割腕自殺的女學生。”唐鈺突然看着窗外的風景道。
“啊?”付欽愕然,隨口問了句,“人沒事吧?”
“救回來了。”唐鈺道。
付欽不太理解他的低落,見他這個樣子,只好安慰。“救回來就好,只要人還活着,就不是什麼大事。你說現在這些孩子,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通要自殺?”
唐鈺沒回話。
付欽皺眉,“你什麼情況啊?這上個班,還讓你上出真情實感來了?你跑去當男護士,又不是為了救死扶傷,不只是為了讓你爹媽知道你志不在接手公司嗎?”
“是啊……”唐鈺沒有反駁。
在好友的疑惑中,他緩緩的道:“我只是覺得……人這條命,還真挺脆弱的。”
“別!你這突然變得多愁善感,我不適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付欽誇張的打了個冷顫。
唐鈺白了他一眼,覺得自己真蠢。和這種只知道遊戲人間,不知道人間疾苦的二世祖說什麼?
見好友不想說話,付欽也沒有再多嘴。
他沒去酒吧,而是直接把唐鈺帶到了一個紅酒庄。
……
熟練的把車停在了停車位上,兩人下車,一起走進了酒莊裏。
“你把我帶到這,我一年的工資都不夠消費一次的,賬單你的啊!”下車之後,唐鈺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付欽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哥倆好的道:“電話里不都說了嗎,我請我請。”
“付少,唐少,二位請跟我來。”兩人都算是這家酒庄的熟客,一進來,立即有人把他們帶去了經常去的包廂。這樣就不會受到打擾,也能隨心所欲一些。
“二位今天想喝點什麼?”服務員面帶職業微笑詢問。
唐鈺眉梢一抬,笑得肆意,本就帥氣好看的五官更具魅力。“今天是付少請客,他的品味,你們懂的。”
服務員心中明了,又看向付欽確認。
付欽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后,他便躬身退下去準備了。
“這麼狠心宰我?”只剩兩人後,付欽笑罵著踢了唐鈺一腳。
這只是兩人之間的玩笑,力度並不重,唐鈺也沒有避開。“不是你說的要替我慶祝嗎?”
付欽大笑起來,忙說沒錯沒錯。
接着,他又好奇問,“你真的把身上的卡,車,房子都交上去了?”
唐鈺挑眉點頭,“哥們帥吧?”
“牛啤!”付欽佩服的比出大拇指。“你這為了表決心,還真是對自己狠得下心。叔叔阿姨也是寵你,任由你胡來。”
“怎麼叫胡來?”唐鈺不滿他的說法,“我這叫負責任。我明明不是管理公司的料,非要讓我去接手,到時候公司倒閉,員工下崗,那才叫胡來。”
“這就是你放棄富二代,跑去當男護士的理由?”付欽對他簡直無語了。
唐鈺的行為,讓他想到了互聯網上的一個梗。‘不好好的干好男護士,就只能回家繼承億萬家產了。’
唐鈺眯着雙眼,搓着自己下巴道:“你不覺得救死扶傷的人,身上都會發光嗎?”
“原來你的志向是當電燈泡啊?”付欽驚訝。
唐鈺笑容一僵,腳已經踢了出去,“滾!這叫帥。真沒文化。”
付欽笑嘻嘻的,承受了這一腳。
等他看到唐鈺把碎了屏的手機丟在桌上時,忍不住嘲笑他,“唐少你這樣混得太慘了吧。屏都碎成這樣了,還捨不得丟?”
“我現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工薪階層,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小几千,哪有錢去換屏?”唐鈺回答得理直氣壯。
“換屏?”付欽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般。“難道不是直接換手機嗎?”
“沒錢。”唐鈺更加理直氣壯了。
付欽同情的看着他搖頭,“這麼可憐,我給你買新的吧。”
“不用!”唐鈺毫不猶豫的拒絕。他想起了那個罪魁禍首,冷笑一聲,“有人給我買。”
“誰?”付欽好奇的問。
唐鈺卻不回答他,轉移話題道:“你這春風得意,眼角含春的樣子,是不是又去禍害哪家姑娘了?”
“什麼禍害?”付欽不樂意的道:“我可告訴你,這一次我是找到真愛了!這輩子,我非她不娶!”
唐鈺嗤笑,“我數數,你這是第幾次對我說,你要非哪個女孩不娶了。”
付欽氣道:“爬!你根本不懂什麼叫一見鍾情!”
唐鈺淡然點頭,伸出修長手指認真數了起來,“這好像是你第九次對我說,你一見鍾情了誰。”
“……”付欽。
他雖然說得多,但每一次都是真情實意啊!
……
離北陽一中不遠的一家老居民樓,第五層,右邊的那一戶。
黑暗的房間,突然亮起了燈光。
在這間突然被燈光驅散黑暗的房間裏,傳來粗重的呼吸,就像是溺水的人拚命的想要求救一般。
好久之後,呼吸才漸漸平緩下來。
季幼青從噩夢中醒來之後,就這樣抱着雙膝坐在床上。床頭櫃的枱燈,將她籠罩在暖色系的燈光里,安撫着她的情緒。
她身上的睡衣,頭髮都被冷汗打濕,那種粘稠感十分不舒服,可是她卻沒有力氣去清洗一下。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夢見過當年的事。
可是,今天晚上,她還是夢見了,而且還依然清晰的記得每一個細節。
季幼青將自己的臉埋在雙膝中,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不斷的告訴自己,‘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能再沉溺於過去之中,要走出來,必須走出來。’
其實,季幼青很清楚,她之所以會做這個噩夢,是因為白天的事刺激了她。
想到白天發生的事,那個自殺的女學生,還有她母親在搶救室外的那些話,季幼青已經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