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玄靈
無聊的時候坐在古殿王座上的惡龍也會找林泉聊天，但大多數時候她都像是在自言自語。
林泉並不知道寒漪在那個幽深黑暗的世界存在了多久，那是他難以想像的孤獨。
“一個人要走多遠，才能回到原點？”
這是寒漪經常自問的話。
似乎是個自相矛盾的哲學問題。
遺憾的是林泉並不是一個哲學家，他學過跟哲學關係最近的學科是《思想與品德》，分數只是在及格線上徘徊，遠遠達不到優秀的程度。
在那個荒涼殘破的古老宮殿裏，幽暗的火焰照亮了那條惡龍冰冷而絕美的面孔。
她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一雙血紅色的豎瞳冷冷的盯着他這個外來者，每一個古老而森嚴的字符都深深的震撼着林泉脆弱的神經和幼小的心靈。
雖然那條惡龍說的不是華夏官話，但林泉卻全聽得懂。
惡龍說那是一種法言。是一種修士學習的語言，學會了之後就可以與萬族溝通。
學會了這門術法就再也不用擔心語言不通和鬧鬼的問題了，因為這是一門全能的外語，太古時期億萬種族的通用語言，不僅可以和神鬼交談，和外國人交談，還可以和阿貓阿狗聊天呢!
惡龍只需要一個意念就可以讓林泉知道她想說的話，也只要一個意念就可以明白林泉要表達的意思。
林泉當時皺了皺了皺眉，反問了惡龍一句。
“你信科學嗎？”
惡龍搖了頭，繼續問科學是誰，為什麼要信它？
林泉趴在地上，為了自己的小命兒耐心的給惡龍解釋，科學就是認識世界的實踐方法，不是信仰，而是拿證據說話。
它是一種態度、觀點、方法！
那你的科學能回答我的問題嗎？惡龍居高臨下，言語如同她的鱗片一般冰冷。
林泉心想，當然不能，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科學。
但他的嘴裏還是說：
“如果你所謂的“遠”是長度單位的話，大約應該是40075.017千米，眾所周知，地球是個圓的，一直朝着某個方向走總能回到起點的……”
惡龍彷彿陷入了沉思。
林泉此時無比慶幸自己學了號稱“文科中的理科”的地理，對地球的周長，半徑，直徑都了如指掌，換個沒學過地理的人多半要交待在這兒……
“林泉！你還敢上課睡覺!”
班主任暴怒的吼叫聲終於又一次那個靠窗角落的林泉從噩夢之中拉回了現實。
他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面對着那個一臉怒容的班主任開始點頭哈腰。
“不好意思冉老師，我錯了，我不該上課睡覺，我自覺罰站，我這就滾出教室，您息怒，息怒……”
說完林泉就拿起桌上的數學課本，在全班人的注視之下狼狽的出了教室，實習班主任冉夢筠都來不及阻止。
“這麼自覺？”
“好熟練啊。”
“白開水果然還是白開水，都把冉老師得罪成這樣了，還敢在她的課上睡覺。”
“我輩楷模。”
……
……
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個夢那該有多好，那樣的話他還可以無憂無慮，普普通通的過他平凡人的日子，然而從某個時刻開始，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小腹處新開闢出的丹田裏，那一陣陣的靈氣潮汐和腦海中被強行銘刻的“三十六道，七十二法”似乎都在無時不刻的告訴他。
小子！你要變得牛逼了！鹹魚終於可以翻身了，從今以後鮮花開道美女相伴長生不老，你將縱橫都市天下無敵！
每次看着林泉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頑劣學生冉夢筠就氣不打一處來，要是放在以前，哼哼！以她黑帶的水準早就一個過肩暴摔過去了，現在是老師了，要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老師走好，老師再見，老師萬事如意，老師一路順風。”
林泉彎腰恭送。
回到教室里，林泉把頭埋在書堆里，努力不去想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他忽然又想起了前不久剛看的漫畫，漫畫的主角正在碾壓一個得了機緣的反派人物。
反派明明得到了遠超主角的力量，可還是打不敗主角，只能跪在地上吐血大喊“你不可能這麼強的，我的等級明明比你高，法力比你強！”
這個時候主角就會深沉的仰望天空，狂笑着說：
“一個廢柴得到了力量也還是一個廢柴，因為他沒有一顆強者的心。
真正的力量來自於人的內心深處。”
林泉自認為自己就是個廢柴，做廢柴也挺好的，無憂無慮的，頂多被主角虐一下，不用忙着去拯救世界什麼的。
有了這些力量又能怎麼樣呢？殺人放火？打架鬥毆？爭做黑幫老大？
還是造福人類，造福社會，造福全世界？
一般有了力量就出去搞事情的廢柴都沒有好下場，多半都會被出門刷經驗的主角打死。
林泉就是一個庸俗的人，他只是想要庸俗的生活而已。
“白開水，你……是不是出去整容了啊！”
前排的劉萌萌碰了一下埋在書堆里思考人生的林泉，把林泉嚇了一個哆嗦。
“我要是有那個錢早就充遊戲買武則天了和海洋之心了，順便還可以換台好點的手機……你看我像是有錢的樣子嗎？”
林泉趴在桌子上，翻了個頭，果然，鹹魚翻頭，還是鹹魚。
“哦哦哦，那你是不是用了什麼化妝品？什麼牌子？哪兒買的？還有沒有？”
劉萌萌繼續追問。
“是是是，我是用了化妝品，牌子叫做真龍骨髓，一條惡龍送的，屬於非賣品，而且僅此一件，用法也很簡單，先用仙丹吊住你的命，再放干你的血，抽干你的骨髓，再把名字叫做真龍骨髓的化妝品塞進你的骨頭裏，除了比用普通化妝品痛一點之外，效果還好很多……”
林泉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劉萌萌被這古怪的回答搞的有些摸不着頭腦，覺得林泉是個有好東西不知道分享的大豬蹄子，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下定決心接下來半天時間都不再跟他說話了。
說實話林泉這王八蛋回來之後真的帥了不少，臉變白了，痘也沒了，而且好像還長高了不少，如果除去那兩件萬年不變的牛仔褲和白襯衫，他還真的像是個帥哥！
正當林泉煩惱之際一張小紙條傳到了他的桌子上。
很熟悉的淡藍色便利貼。
“你是選擇還錢，還是幫忙？”
林泉的臉色突然變黑，把淡藍色便利貼揉成了碎片，丟出了窗戶，碎片如同雪花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