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蘇州知府的動作很快,恰好府衙還有幾具屍體在,他根據屍體的相貌特徵去調查,三五兩下便摸到了連夫人的頭上。

有信得過的證據,再有陛下的暗示在,他直接便率了人,將連府密密地圍了起來。

他趕到連府的時候,連正道正在寫休書要休了連夫人,連夫人被幾個婆子捆着形狀癲狂,釵發散亂。見到蘇州知府上門的時候,連正道立刻臉上帶笑地將休書給他看,義正言辭地開口,“知府大人,這王氏婦人實在是作惡多端,竟然謀害下官的庶子和妾室。下官實在是忍受不了,今日已經休了這婦人。”

蘇州知府聞言,當即便冷下了臉,心中鄙夷不屑,“連同知,你是將本官當做蠢貨嗎?王氏犯下滔天大錯的時候,可還是你連正道的夫人。你以為現在立刻休了她就能保你無礙嗎?本官告訴你,大錯特錯!來人,將連府所有的主子和下仆全部抓起來!”

他雖然看不上連正道,但對他家宅不幸還有些同情,誰知這人轉眼就換了一副嘴臉,若是沒有他連正道數年來的縱容和默許,連夫人哪敢對庶子和姨娘下此狠手!

如今闖了大禍,他立刻開始撇清關係要休了連夫人,令人噁心的小人行徑。

連正道臉色大變,咬牙衝著蘇州知府拱手道,“大人,與我同在蘇州為官,面上也有一份香火情。我那小兒與陛下交情匪淺,我乃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斷然沒有看着我去死的道理。再說,這等滔天的大罪禍及連家,他不也得跟着遭殃嗎?”

他開始用自己的兒子連益來堵蘇州知府的嘴。

他這話一說出來,蘇州知府更對他看不上了,冷笑道,“原來連同知還知道狀元郎是你兒子,那為何數月前狀元郎遭遇歹人,你卻讓人暗中將狀元郎的訴狀截下來,逼着狀元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連正道咬緊了牙根,當時連夫人的娘家京城王家根基深厚,實力不容小覷,他又怎敢違背連夫人的意思。要知道,他身上的一官半職都是王家人幫他籌謀的。

不用他說,蘇州知府眼中就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好個見風使舵的小人。如今王氏的娘家敗落,庶子中了狀元,他就敢休了連夫人又向庶子討好。

狀元郎?怕是也不想有他這個爹了。

“大人,三公子他將老奴等趕了出來,還說…還說就算是大人死無全屍他也不會過來看上一眼。”就在這個關口,連正道派去向連益求情的下人們回來了,面容頹喪,吞吞吐吐的開口。

聞言,連正道的心中湧現了恐慌,身子都有些站不穩,急忙抓着那下人道,“你有沒有說我要將楊姨娘扶正,連益以後就是我的嫡子了,那可是嫡子的位置!”

管事手上被他抓的生疼,忍痛開口,“老奴全都說了,可三公子說他恥於與連家為伍,這個嫡子的名頭他不稀罕。”

“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怎麼能看着我去死,他這是不孝!大不孝!”失望之下,連正道開始破口大罵,真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被堵住嘴的連夫人眼底閃過濃濃的快意,惡狠狠地盯着面色漲紅的中年男子。休了她?也要看旁人認不認,她到死都會是他連正道的正室夫人!她要是死了連正道也絕對跑不掉!

蘇州知府看着眼前這一幕,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狀元郎若是肯認他,那才是令人吃驚呢!命還要不要了?陛下可能會看在狀元郎是受害者的份上赦免他,若是他反過頭來還為自己的父親求情,那可才是自作自受找死。

至於幾句孝不孝的非議,有了《為母傳》在,對狀元郎根本就造不成什麼傷害。

“全部帶走!”蘇州知府臉上生出了幾分不耐,直接開口,他要快些將此事的結果稟報上去,好消了陛下對蘇州的怒火,沒有時間再聽這些骯髒之事。

連府的大人和夫人還有一些牽扯到此事中的下人被官兵帶走後,連府就亂了。府中的大公子和少夫人還在蘇州城下轄的縣中,府中一個主子都沒有,一些心思浮動的下人恐惹上禍端,偷偷摸摸拿了些銀兩,一刻都不敢停歇逃了出去。

還有兩三個飽受欺負的姨娘也趁機收拾了細軟離開連府,一時間偌大的連府空蕩蕩的,只剩下七歪八倒的桌椅和破碎的瓷瓶,竟是一個人影都不見了。

今夜的蘇州城自是不平靜的,白日裏多少人看見了刺史大人並知府大人還有上百的精兵護衛着一輛馬車進了刺史府中。百姓們紛紛猜測應該是蘇州城來了貴人,貴人家世顯赫,地位高貴,就連刺史大人也要對他卑躬屈膝,百般討好。

東城邊上的一處三進宅子裏面,正在耐心綉嫁衣的女子從自己的丫鬟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臉上恍惚,手指突然一痛,是繡花針不察扎了上去。

貴人住進了刺史府!蔣如珍的心砰砰跳了起來,那個貴人莫不是,莫不是她在華裳閣遇到的酷似皇後娘娘的女子……

“哎呀,姑娘,您手上流血了,血沾到繡衣上面可是不吉利。這可如何是好啊?”小丫鬟正羨慕地說著貴人,咋一看到姑娘的手上流出的血染到了嫁衣上面驚呼出聲。

姑娘要嫁到刺史夫人的娘家顧家去,他家的規矩大,若是知道怕是會對姑娘不滿。

“不吉利又如何?這個嫁衣我不銹了!”蔣如珍一想到顧家那對自私自利的母女,已經納了數房妾室還有庶長子的夫君,咬着牙扔了綉帕,她多麼不想嫁到顧家去。

“可是,可是姑娘您的婚事已經定下了。”丫鬟訥訥地開口,低着頭將綉帕撿了起來。

“定下了,還沒到婚期,還有……變數,貴人就是我的變數。”蔣如珍低低地說道,而後仰起頭眼珠黑亮,“明日我要給顧宜嘉遞一份帖子,去將筆墨拿來。”

當年她年紀雖小,但從娘親與他人的閑聊中也知道顧家的夫人對她的外甥女蕭七姑娘做了些什麼。真是令人不寒而慄,她因為害怕便牢牢記在了心中。

顧夫人替自己的兒子肖想世家女不成就故意領着道士上門,壞了她的命格,之後再趁機提出婚事,還是以一副施捨的嘴臉勉為其難……也不看看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貨色,她顧家又是怎樣的破敗。

本來顧家的祖上是皇商,才能將女兒高嫁給蕭刺史,可刺史夫人的父母去世之後,她的兄長無能丟了皇商的名頭淪為一般的商人,這些年的生意也不斷的萎縮。而到了蔣如珍的未婚夫這裏,更是不知上進,只會尋歡作樂沾花惹草,顧家若不是還有刺史府這一門親,早就剩下一個空殼了。

要她蔣如珍跳進這泥坑,她可不願!

若是貴人真的是蕭七姑娘,蔣如珍相信她定是恨毒了顧家人,偏偏顧宜嘉那人十分嫉妒七姑娘,不止在私下說了一次若她是世家女,進宮也定會得到陛下的喜歡。只要她在帖子裏面透露出七姑娘身邊舉止親密的男子極有可能是陛下,顧宜嘉起了心思,兩廂對上……

不得不說她這番打算是十分巧妙的,比較大的可能是蕭七姑娘報復顧家,她就能藉此來向父母說明退婚,但若是顧宜嘉成功勾引了陛下,多了身為皇妃的小姑子,她嫁進顧家也不算是埋沒。

刺史府,刺史夫人顧氏因為親眼目睹佛堂被燒,又因為自己極有可能錯信了他人苛待女兒病倒了,蕭歧親自到蘇州府衙旁審連家人,只吩咐了婆子照顧她。

消息傳到蕭瑜耳中的時候,她抿了抿嘴巴,眼睛黯淡了一下,並沒有去看顧夫人。在她的心中,阿瑜的娘親在她七歲生辰的那日就死了,她永遠只會記得七歲之前的娘親。

“陛下,阿瑜不會這樣的,阿瑜一定會好好對小公主的。”她嘟囔着說道,乖乖地喝光了聞起來很苦的安胎藥,然後看着司馬戈又說了一句,“陛下,您要記得封小公主為鎮國公主呀,阿瑜已經記下了,別人都說皇帝的話都是金口玉言,不能反悔的。”

聞言,司馬戈挑眉,像是十分意外地打量她一眼,慢悠悠地道,“原來小傻子希望你腹中的小東西也是個小傻子,朕並未想到。”

“不準喚小公主小東西,陛下,阿瑜要生氣了呀!”蕭瑜氣鼓鼓地開口,嘴巴噘的高高的像是掛了一個小油壺,像模像樣的吼聲將外間的何忠都嚇了一跳。

“小傻子的脾氣見長,”司馬戈被吼了一句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下一瞬他的眼神就變得極淡極輕,“若小東西是個皇子呢?”

“皇子?”蕭瑜的腦海裏面立刻就勾勒出了陛下幼時可能會有的模樣,一個蒼白陰鬱的男娃娃,眼珠子黑漆漆的,嘴巴紅通通的,不會哭也不會笑,看到一個人就直勾勾地盯着別人要扒了皮子玩。

頓時,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揮小手,“不行呀,不會是皇子的,阿瑜是小仙女,不會生一個小畫皮鬼的。”

聽到這話,司馬戈的臉色有微妙的變化,掀了掀眼皮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皇后,慢慢地彎起了薄唇,陰測測地開口,“小傻子,你想看扒皮子嗎?”

蕭瑜一張臉皺了起來,眼神右飄一下左飄一下看到窗外昏暗的天色眨了眨眼睛,“天色晚了,阿瑜要入寢了,小公主也要睡覺了。”

說完就直愣愣地往床榻上去,人躺上去被子一裹就開始呼呼呼了。

司馬戈見此冷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將手上沾上的葯汁擦了擦,忽然躺下的小姑娘又睜開眼睛跑了過來,一臉躍躍欲試,“要看扒皮子!陛下,您扒阿瑜舅母的皮子,她是一個大壞人!”

閉了眼睛,阿瑜終於想起來自己最討厭的人了,也不裝睡了,興沖沖地也不害怕畫皮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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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猜是小公主還是小畫皮鬼感謝在2020-12-2419:03:23~2020-12-2423:01: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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