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抉擇
太阿倒置的結果自古數不勝數，商，周，唐，宋！雖然楊一清也覺得小皇帝喜歡胡鬧不大好，但就目前而言，他的胡鬧僅限於對自己有所影響，無論是天下諸事，還是政令奏章也從未有過堆積。
他卻是不知，小皇帝朱厚照和劉瑾，王守仁在下盤大棋，如果他知道了之後，一定會臉色大變，然後徹底倒向楊廷和，可惜的是兩人都不知道朱厚照如今打算是什麼！所以楊一清已經暗暗打定主意兩面下注，雖然之前楊廷和藉著四兩之力不斷挑撥着皇權與內閣的矛盾，小皇帝與王華之間的仇恨，又把年號定為正德，使得小皇帝失了人心，需要端正德行的皇帝什麼時候死沒人會在意，也沒有人會聯想到什麼，但是一個善於騎射的武皇帝突然暴斃，眾人都會全力探索，如今年號已經改為了華夏1727年，雖然楊廷和一直在想辦法阻止這一切，但是秦始皇千古一帝的名號實在太過響亮，雖然文人不滿始皇帝，雖然始皇帝已經逝去千載，但是，卻無人敢捋其虎鬚，只能指桑罵槐的指責秦朝建築的奢侈與豪華！
“這個也不一定吧？”楊一清聲音有些沉重，“劉瑾一直侍候皇帝，皇帝如今與內閣關係緩和。劉瑾回鄉開刀也不一定就有特別的含義！”他選擇了裝糊塗，挑戰皇權，自廢武功的行為，他實在感覺不靠譜，所以決定先不站隊，楊廷和自然不知楊一清的想法，倒是頗為認同的點點頭，不過轉而笑道：“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劉瑾乃是死忠！做出這等事情也是極有可能。”這邊各有心思，而內閣里，三個老人，看着這則消息，都相互看看，最後還是謝遷先開口了，“這件事兩位怎麼看？”
“這～”李東陽不知說什麼好，他印象當中劉瑾不是如此弒殺的人物啊？畢竟一個至孝之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可能有特殊情況吧！”
“西涯，這世上知人知面不知心！”卻是劉健有些氣惱道。
“可不是如此！”謝遷聲音中有些落寞，“近來家裏來信了！”
劉健有些無語地看着謝遷，躊躇片刻，才有些好奇地說道：“你這家中來信，拿在此處說甚？”
“家門不幸啊！”謝遷取出兩張紙，裏面說的是要求謝遷抗拒皇帝更改年號，並且報災的。“這～為何於喬不上秉陛下？雖然年號之事我們已經看過，卻有好處！可以壓下。可是這災禍為何你也不寫摺子？”
“你以為當真是如此，以前我也是相信他們好歹詩書傳家，這次年號之事讓老夫看清了楊廷和那廝，也開始懷疑自己之前處事方式，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上秉陛下，而是拜託谷公公動用廠衛探查了一番！”說著謝遷神色頓時激動起來，“他們安敢如此啊！只是為了一己私利圈養倭寇山賊，百姓不知其中門道，可是我等還不知嗎？朝廷舊制一旦有了災禍，稅收自行分配！”
“你是說～”李東陽素來機智，雖然依照其他時候他早就反應過來了，如今他也不是中途沒有懷疑過，但都被他下意識的壓下，因為在他心裏不肯承認一群熟讀聖賢書的人變成追逐利益的魔鬼。
“你們說什麼？”劉健根本沒有往那個地方想，還以為他們在說下面的小官吏呢？自以為意地說道：“確實如今吏已經成了世襲罔替，和土皇帝沒什麼區別！”
聽到劉健這麼說，兩人頓時一驚，似乎知道了什麼，李東陽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此說來，除了京官之外，其他一切都在大浪淘沙之下成了那些人的幫凶？”
“恐怕是如此！畢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如果不是性命之憂怎會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謝遷附和道。
“這麼看來這革新之舉事在必行啊！”劉健輕聲一嘆，讀書人都會記得一句百善孝為先的道理，而祖宗家法就是先祖意志的體現，這對漢武之後，以孝治天下的各大王朝來說都是難以逾越的障礙，以孝治天下雖然使得天下臣服君父，但是，也對制度的革新製造了巨大的阻礙。
“難啊！”謝遷神色悲苦，說道：“我們入閣年數也有不少了，其實老夫早就發現了一些問題，但是其中盤根錯節，將門，藩王，士大夫都有參與，內閣看似權利大，可是也和縣令一般，能夠輕易被架空！”
“是啊！這種洪流足以動搖國基。”李東陽神色有異，說道：“可是這話我們無法開口的！近日谷公公讓我們尋訪山野明醫，似乎是宮中有了異動！”
宮中確實有了異動，自從劉蘭兒破了身子后就一直侍候着小皇帝，雖然算不得夜夜笙歌，但也是如膠似漆，可是劉蘭兒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谷大公公通過蛛絲馬跡追查到皇上每日調整體質的藥物上，因為那是唯一不知成分的藥物，雖然有小黃門專門試毒，可是，這藥物沒毒不代表沒有絕孕的可能，畢竟試藥的人都是被凈了身的，即使這葯有絕孕的作用他們也試不出來。於是，將自己的推測告知皇上，然後聯繫三位閣老，想讓他們幫忙尋找民間名醫。
當然谷公公只是對察言觀色有些欠缺，又不是傻，對三位閣老只是說皇上最近頭痛，那群太醫除了開些極補得藥方，毫無作用，當然沒有作用，因為小皇帝就是故意裝的頭痛！這讓太醫院很是無奈，他們自然想不到皇上根本不是頭痛而是因為劉蘭兒一直不受孕，才讓他有了憂心的情緒。
這種事情其實是張貼皇榜更好，但是朱厚照覺得不妥，畢竟皇帝招術士，就會多出很多有些假道士出來，誰知道自己皇榜一貼會不會冒出一堆假醫生，他可不相信這群欺名盜譽之徒，而且一旦張貼皇榜，以對方的勢力不難探查出，陛下難孕的消息！這樣一來，就會使得謠言四起：“陛下失德，才會無子！在這個祖宗大於一切的年代！陛下本就剛改年號就傳這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