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大賽 下
朋友,我來問問儂，儂曉得今年年底上海灘什麼東西最搶手伐？
你說什麼？“時邁小姐”總決賽的門票？
哦呦，這位朋友,儂果然很緊跟潮流嘛。
知道現在決賽的票子已經一票難求,就連一百塊錢一張的VIP包廂票都已經被賣光了。
不過，我們今天討論的並不是這個。
能夠親臨比賽現場當然重要了——但是更加重要的難道不是比賽的結果么？
什麼？你說比賽是被三個評委操控的,我們這些普通觀眾沒有權力指手畫腳。
no，no,no,看來儂果然還是out了……哎，鄉下來的果然還是消息閉塞。
羅三爺昨天接受《新聞報》的採訪看了么？為了答謝一直以來消費者們對時邁百貨的關心和愛護，還有對此次選美比賽的關注,從“十進五”比賽開始，觀眾朋友們就可以參與到比賽當中了。
十位佳麗的姓名、年齡、身高、籍貫、特長和她們的倩照屆時將會被刊登在《時邁SMART》十二月月初發行的聖誕特刊上。隨刊發送的還有一張“佳麗卡”，在“佳麗卡”上寫上你最喜歡的那位售貨員小姐的名字，寄回雜誌編輯部,就可以為你喜歡的那位小姐投上一票。
比賽當天，將會首先進行現場計票，根據計票結果對十位入選佳麗進行排名。然後結合比賽當天佳麗的表現和現場評委的打分，逐出前五名。
哦,當然了,比賽的結果千差萬別,個別佳麗因為偶然一次發揮失常，就導致無緣決賽也是很可惜的啦。
羅三爺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特意增加了一個“復活名額”。觀眾可以購買第二天發行的《新聞報》,那天報紙也會隨報附贈一張“復活卡”。
你可以選擇想要“復活”的佳麗,同樣寄到《新聞報》的“時邁小姐”選美專屬信箱。一周之後,《新聞報》會刊登出被“復活”的那位佳麗的名字，她將會繼續以“+1”的形式，參加到聖誕節當天的總決賽中去。
什麼？你說《新聞報》會不會耍賴搞黑幕？
朋友儂幫幫忙好伐？阿拉《新聞報》是上海灘的老報紙了，和《申報》有的一拼的，社會信譽好的不得了，會為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售貨員選美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么？
哪能（怎麼樣）？我就是這麼肯定了，哪能？
你問我是誰——我就是《新聞報》這次負責跑時邁選美比賽的大記者！
不怕告訴你，這次比賽不知道有多少家報紙、媒體想要搞到“復活賽”選票的發行權。最後是因為我們的主編和教育局的那位顧局長有點同窗交情。而眾所眾知，顧局長和羅三爺是至交好友，這才爭取下來的。
幾萬塊的贊助費我們報社都花了，怎麼會搞黒幕？我們要的不就是這比賽的轟動效應么？
羅三爺已經和我們社長簽好合同了，《新聞報》已經獲得了所有獲獎佳麗的賽前賽后採訪權。
到時候，這些“獨家報道”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來訂購我們明年的報紙，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商家廠家來捧着鈔票來刊登廣告，儂曉得伐？
什麼你想要打聽“飛龍”的消息……
嘿嘿，這個不好意思了，確實不知道。
不不不，不是我故意吊你胃口。這個真的是你給我鈔票，我也給不到消息的。
我只能跟你講——“飛龍”是時邁百貨公司獨家簽署的模特，只有《時邁SMART》有權刊登他的照片和專訪。不是我們不想搞，是實在搞不來他的消息啊。
不相信，你去問問看《良友》、《婦女報》、《點石齋畫報》這些最受女性歡迎的雜誌，哪個請的動“飛龍”了？
人家“飛龍”不差錢，羅三爺親口說的——“飛龍”富可敵國，為人高尚，給時邁幫忙僅僅是出於私交而已。
你還想打聽什麼？
“黑妹牙膏小姐”和“老馬痔瘡膏小姐”在百貨公司路演當天，為了爭奪和“飛龍”合影留念的權利，在時邁百貨女廁所里雙雙打破頭，一起退賽的傳聞？
哦呦，朋友你真的很有意思，這種發生在女廁所的消息你也有興趣啊？
嗯，打架是真的，打破頭也是真的。
不過退賽的只有“痔瘡膏小姐”。
你不知道了吧，“黑妹牙膏”小姐過去在學校里是女子鉛球隊的，雖然現在畢業了，還是有點童子功的。
她老爸據說賠了一大筆鈔票給馬家，這才沒讓事情鬧大……嗯，比起“立升（家世）”么，畢竟用痔瘡膏的人沒有用牙膏那麼多呀。
是啊，這些拿“外卡”的“百貨小姐”們是不用參加海選，直接進入“20進10”的複賽的。
沒辦法，誰讓她們會投胎呢。
不過“久久絲襪小姐”和“香妃養容膏小姐”的人氣還是很高的，有很多觀眾朋友們喜歡她們呢。
好的，朋友，這是我的名片。
你要是有什麼爆料啊，內幕消息啊，八卦緋聞啊想“變現”。或者想要買哪個明星的照片，小道消息什麼的都可以找我的。
打電話，有什麼事情打上面這個電話給我就行，我們報社二十四小時都有專門的人接聽電話的。
好的，好的，就這樣，再會！
記得打電話哦！
“我總感覺要出事。”
羅夏至裹着大衣，和顧翰林步出七重天國際飯店，憂心忡忡地說著。
“希望是我想多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的快。大片烏雲壓彷彿是壓在七重天灰色的屋檐上似得，讓人覺得喘不過氣起來。
離開了飯店內恆溫的暖氣設備，才剛踏出酒店的大門，就有一種特別蕭瑟的凄涼感。
跑馬廳的不遠處就是華界，從這裏看過去，像是一條馬路隔絕了兩個世界。
衣着單薄的黃包車夫被門童趕到了馬路的斜對面，蹲在避風口，一邊搓着雙手，一邊焦急地看着往來的行人。
馬路上沿街乞討的兒童，目之所及地多了起來。他們不依不撓地跟在路過的貴婦人身後，用髒兮兮的小手去抓婦人的皮毛大衣。然後得到一連串的咒罵，和扔在地上的一個銅板。
“大爺，賞個子兒吧。”
一個小乞丐朝着他們兩人身後走了過來。
“我聽說，江淮一帶，秋天的收成很不好。今天夏天雨水多，很多田地都遭了秧。老百姓流離失所，只能一路乞討。”
看到指揮交通的“紅頭阿三”示意他們可以過馬路，顧翰林一把拖住羅夏至的左手臂胳膊，和他快速地通過了十字路口。
小乞丐試圖跟着他們一起過來，被吹着口哨的“紅頭阿三”追着就是一頓猛打。羅夏至連忙回身攔住他，然後給了那個小乞丐一個銀元。
顧翰林剛想要阻止，就看到一群不要命的小乞丐完全無視車流朝他們沖了過來，邊跑邊喊，“賞點吧，老爺賞點吧。”
“可憐可憐我吧，大老爺。”
羅夏至被一群孩子圍着，連圍巾都差點被扯掉了。
“out！out!”
阿三高高揮舞着警棍，衝著那些孩子用英文大叫。
一個孩子差點被他打到在地，其他的孩子們見狀頓時一鬨而散。
“紅頭阿三看見仔，巡捕行里罰角子。”（被紅頭阿三看見，拖到巡捕房罰款）
小乞丐們一邊逃一邊用童謠罵道。
“很多蘇北、安徽那邊的農民到上海、蘇州來討飯了。閘北那邊最近治安很亂，山東幫和蘇北幫為了掙口飯吃，天天打得血肉橫飛。你沒事情別讓家裏人往北邊跑。要買菜寧願去虹口區，那邊至少還算安全。”
顧翰林回頭看了一眼，心有餘悸地說道，“今年這個年，可不會好過。”
心驚膽戰地過了馬路，兩人來到了熙熙攘攘的大馬路。
和界路那邊完全不同，這裏是個繁華摩登的世界，是沒有小癟三和小乞丐的“文明世界”。
當然，今天的小癟三很可能就變成了明天的大亨。換了一身西裝，就可以在大馬路上的百貨公司和西餐廳，跳舞廳里，受到眾人的尊重呢。
這就是上海，“冒險家樂園”的上海，“先敬衣裳后敬人”的上海。
“希望我們的化工廠能夠儘快投產，儘早把化肥生產出來。讓農民有田可種，不至於流離失所。”
顧翰林真切地說道。
羅夏至拉了拉羊毛圍巾，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
“之後我會安排一次活動，由時邁出面，讓本次選美比賽的佳麗們進行一次‘籌款義賣’，為這些在上海街頭流浪的小童籌建一個收容所。至少讓他們安然度過這個冬天。”
走入溫暖如春的“時邁百貨”大門前，羅夏至回頭看天，依然覺得憂心忡忡。
《時邁SMART》雜誌十二月特刊發行當日中午十二點
“三爺，已經發現有假票了。”
中午十二點剛過，一群被羅夏至派到附近幾個大書店去打探的人紛紛回來，將幾張假的“佳麗卡”放到羅夏至的辦公桌上。
“這些‘黃牛’在書攤附近遊盪，看到有人要買雜誌就上前兜售。一張卡就要三毛錢，跟我們的雜誌價格都一樣了。而且這些卡片做的真的很相似，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手下憤憤地說道。
“很多買不到雜誌，或者想要多為自己喜歡的佳麗投票的人，在他們手裏買了很多這樣的假卡。”
為了防止“佳麗卡”被人作偽，羅夏至下了血本，據說用了類似於印刷鈔票的技術，沒想到這才一個上午，就出現了以假亂真的假票了。
“把這些假票拿到樓下櫥窗去做展示，告訴大家千萬不要上當。告訴他們只有隨刊附贈的‘佳麗卡’是真的。小葉，把有假票的消息讓樓上的廣播台播送出去，勸告大家千萬不要上當，白白花了冤枉錢。”
“好的！”
“三爺，好多學生逃課購買雜誌。還因為支持誰的問題在我們雜誌和百貨公司附近打架。不但有男學生，還有女學生，打的一塌糊塗，已經開始有人圍觀了。”
“叫巡捕房……不不，不能叫巡捕房。打電話給顧局長，讓他快點讓這些學生的老師來處理。千萬不能傷着孩子們。”
“三爺，有人試圖硬闖七重天飯店女子訓練營，被飯店保安抓住了，已經送到中央巡捕房！”
“抓得好，讓探長多關他幾天。臭流氓！”
羅夏至舉起拳頭。
“一定要保護這些女孩子們的安全！”
這都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
短短一個月內，這些本來只是默默無聞，在時邁百貨中上班賣貨的女孩子們，被一下子推到了潮流的最前端，成為了如今上海灘人人皆知的大明星。
其中不乏有些本來就因為面容靚麗，就小有些追求者的女孩子。
但是如今她們穿着時邁贊助的最漂亮、最潮流的服裝，每天都有時邁美髮美容廳的專業人員為其打理妝容髮型，還有特意請來的形體課老師為她們的坐立行走矯正姿勢，提升其氣質和形象。甚至還有了聲樂課老師，舞蹈老師和戲曲老師來教導才藝。
這一切讓本來只是七八分的美人，硬是美成了十分。而十分的美人們，簡直就是要媲美天仙。
雖然只有《時邁SMART》和《新聞報》擁有獨家採訪報道這些佳人的權利。但是這並不妨礙其他的報紙，尤其是花邊報紙對這些佳麗們品頭論足，大談特談。
有些小報還寫得特別露骨，編排女孩子們的所謂“情史”“艷遇”，言辭非常不堪。還擺開了所謂的“名花譜”，將佳麗們比作各種鮮花。
什麼某某佳麗比當年“小飛燕”更勝一籌；某某佳麗姿容動人，賽過電影明星；某某佳人歌喉出眾，據說已經有唱片公司想要聯繫簽約。
滬上那些花花公子和交際達人們，對這些背景單純的大美人們可是蠢蠢欲動好久了。要不是她們都被關在七重天飯店集訓，不得外出，估計這些男人們早就開始約人，展開攻勢了。
甚至從上個月開始，就有人企圖矇混進入飯店，窺探這些女孩子們的訓練生活。無一不是被保安攔了下來，押送到巡捕房。
“累……”
難得羅夏至也覺得忙的喘不過氣，他伸出拳頭，敲打了兩下自己僵硬的肩膀。
這段時間本來就是年末銷售最關鍵的時候，偏偏選美比賽發生了諸多意外情況，真是讓人應接不暇。
“三爺，有……有……”
秘書鄭傑森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有什麼，快說吧。”
羅夏至嘆了一口氣問道。
“有佳麗要退賽。”
“什麼？Why？”
羅夏至一下子轉過身來，“為什麼？出了什麼事兒？是她身體不舒服，還是家裏出事了？”
自從海選過後，所有的參選佳麗，包含那些金主爸爸的女兒們都住進了七重天國際飯店的訓練營，生活飲食都有人照顧。
但是由於賽程緊張，陸陸續續有不少女孩子因為心理承受能力不佳、身體無法適應的問題，中途退出了比賽。
本來以為到了十強賽了，留下的都是心性堅強的，極有求勝欲的選手，怎麼會突然出現要求退賽這種事情呢？
“五號，五號佳麗錢靜兒。她說……她說已經有個富豪向她求婚，她的未婚夫不喜歡她繼續拋頭露面，所以她必須退賽。”
鄭傑森說完，就低下頭，準備迎接羅夏至的怒氣。
“求婚？富豪追求？所有的女孩子不都在賓館裏，連大門都不能出么？怎麼有人就能追求她們了？”
“是……應該是買通了賓館裏的服務生。”
頭低的更低了。
沉默的三秒后
“取消錢靜兒的比賽資格，找到那個被買通的服務生。調查看看除了那個服務生還有誰……敢在我的賓館，在我的選美比賽里給富商‘拉、皮、條’！”
最後那三個字，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羅夏至的口中蹦了出來。
他是有預料過，有些女孩子是想要藉助這個選秀平台“一飛衝天”，“平步青雲”的。他也不反對她們在贏得比賽后，靠自己的實力改變人生。
就像是“小百靈”“小飛燕”一樣，從落魄戲班的戲子，變成摩登OL女郎，甚至成為豪門媳婦，走上另一條人生道路。
但是，現在還在比賽！
他之前三令五申了很多次，比賽期間一定要尊重他，尊重“時邁售貨員小姐”這個職業，請不要辜負那麼多人的努力和觀眾們的喜愛。
結果呢，這才是十強賽啊，還沒有進入最後的決賽呢，就有人在得到了蠅頭小利后，想要離開了。
甚至，就在他的賓館裏，已經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地下。為這些富商、花花公子們“牽線搭橋”，勾搭這些懵懵懂懂，太想要改變命運的女孩子們了。
他們今天可以為了幾塊錢，為闊少們牽線搭橋，誰能保證明天不會為了幾百塊錢，要了他羅夏至的命呢！
“這裏是‘天外天無線電廣播台’，我們正在播放有關‘時邁小姐’選美大賽最新的資訊……”
晚上五點，整點報時一過，無線電力傳來了熟悉的女主播的聲音。
很多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側耳傾聽。
就連那些在弄堂口爭論哪位佳麗更漂亮，唱歌更好聽的學生們都暫停了本來火星四射的爭執，跑到了最近一家的窗口，聽着無線電傳來的聲音。
“突發消息，五號選手錢靜兒小姐，由於在比賽期間不遵守比賽規則，已經被勒令退賽。她的名額將會被原來的第十一名頂替。第十一名小姐鄭綉則直接晉級。”
“啊……錢靜兒不參賽了，不要啊！我好喜歡她的。”
“鄭綉晉級了，啊哈哈哈！我就說她有冠軍相，之前被淘汰肯定有‘黒幕’，這次真的老天有眼啊哈哈哈。你的錢靜兒果然不行，還是我有眼光！哈哈哈！”
“你笑個屁！”
不能忍受偶像被嘲笑的中學生一記老拳揮了上去。
晚上八點時邁百貨辦公室
“羅三爺，亂了，這回真的亂了！黎經理那邊已經撐不住了。錢靜兒的幾百個影迷們都來控訴，說我們公司苛待、污衊他們的偶像。他們要求立即恢複錢靜兒的比賽資格，不然絕不放過我們。人群已經開始試圖衝擊國際飯店了！”
“巡捕房的人都幹什麼呢？”
羅夏至拎起風衣就往門外走去。
“巡捕房的人已經圍在賓館外面了。但是聚集的人群實在太多了，他們也快要控制不住場面了。”
鄭傑森頭疼地說道。
“……錢靜兒一個才進入十強的選手而已，哪裏有那麼大的能量？幾百個影迷，那麼團結？她難道已經有自己的影迷會了不成？”
羅夏至停下腳步。
他走回窗邊，看着斜對面在冬日中顯得越發寂寥的櫻花百貨大樓。因為冬天的關係吧，櫻花百貨特別引以為豪的庭院佈置都枯萎了，失去了往日的勃勃生機。因為抵制日貨的風波不斷，雖然是年底銷售旺季，除了日本客人，也沒有什麼客流，當真是“門可羅雀”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煽動。”
他重新坐了下來，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
“錢靜兒還是不肯說追求她的富豪是誰了么？”
“沒有……他們都是秘密私下聯繫，那個給他們牽頭的服務生在昨天主動辭職了，我們現在都找不到他。”
鄭傑森慚愧地說道。
“他已經被我找到了。”
就在事情眼看要“僵住”的時候，顧翰林大步走了進來，風塵僕僕地帶進了一團外頭的冷氣。教辦公室里的兩人精神為之一振。
“你們七重天的保安隊副隊長立功了，在碼頭口認出了那個企圖逃跑的服務生，他已經被我們帶回來，鎖在樓下百貨公司的保安室了。”
梁少龍的面孔現在已經被全上海人都認識了，不能再出去幫忙打聽消息，不然又是更大的騷亂。於是顧翰林下午就帶着保安隊的副隊長出去找人。
碼頭，火車站，想要跑路么，不外乎就是這幾個地方。
“而且那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富豪，是一個日本人，叫做酒井太郎，只是櫻花百貨的一個普通職員而已。”
顧翰林冷笑道。
“我就說呢，我那個二哥二嫂眼看我這裏搞活動，搞得那麼轟轟烈烈，怎麼會不出手呢。原來是在這裏等着我啊。”
羅夏至站了起來。
“走！上七樓。”
想要搞事是么？
來呀！
“各位聽眾，大家好，我是羅夏至，時邁百貨的總經理。”
站在玻璃播音室內，羅夏至對着話筒，不徐不疾地說道。
“很抱歉，在這個時間打擾到了大家。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在本次的時邁小姐比賽中，出現了有人違反比賽規則的事件。”
“啊，是羅三爺，羅三爺在廣播裏講話。”
正在聽廣播的眾人們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本公司已經徹底查清，有些敵對的公司，對本公司的佳麗伸出了‘黑手’。不但欺騙本公司佳麗的感情，導致其無法繼續比賽。甚至派人到七重天飯店的門口對其他的佳麗們進行騷擾。使得接下去的比賽可能沒有辦法順利進行下去……”
“啊，不會吧，誰啊？誰那麼卑鄙特意派人去搗亂？”
“會不會是小日本？之前那家一直跟時邁過不去的‘王八蛋’公司啊？”
“這麼說，也有可能是摩登百貨呀？”
“‘比賽沒有辦法進行下去’是什麼意思？比賽要暫停了么？不要啊？”
“本人羅夏至，在此懇請喜歡我的百貨公司，喜歡這次‘櫃姐有你’，‘時邁小姐’選美比賽的各位。請你們幫忙驅散在七重天飯店外面搗亂的人群，讓我們的佳麗們可以安心休息，訓練，從而繼續本周六的比賽，讓這次難得的盛會得以開展下去……謝謝大家。”
說完，羅夏至走出演播廳，走到了七樓的落地窗戶旁。
從這裏，就可以看到馬路對面的跑馬廳，和跑馬廳旁邊的七重天國際飯店。
“啊，三爺，有人，真的有人！”
歌里唱的“不夜城”，說的就是從跑馬廳，大馬路，到外灘這一片的十里洋場。這裏燈光璀璨，整夜不休，猶如白晝。從這七樓往下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形。
雖然時間已經差不多晚上九點，但是已經陸陸續續可以看到很多人，從不同的方向聚集了過來，朝七重天國際飯店的方向去了。
“走開！你們這些垃圾！不要打擾比賽！”
“小日本！這個人我認識他，他是個日本人！他不是錢靜兒的影迷，他是來搗亂的！”
“這個癟三昨天還來我的飯店偷東西，今天怎麼變成錢靜兒的影迷了？看我打死你！”
“滾！滾出去！不準打擾我們‘女神’休息！”
真正的“粉絲”們彙集了過來，他們才是真心喜愛“時邁小姐”活動的真正粉絲，而不是那些蒼蠅一般的追求者，也不是別有用心，想要利用這些佳麗打擊時邁百貨的人。
“走，走……”
這些或是日本人，或是被日本人雇傭而來的流氓混混們，眼看情形不對，紛紛做鳥獸散。
“三爺，怎麼辦，剩下的這些人會不會也衝上樓？這些影迷瘋狂起來可不得了啊！”
鄭傑森先是舒了口氣，然後又憂心忡忡地問道。
“沒事，黎葉在那裏，他知道怎麼處理的。”
羅夏至肯定地說道，然後和顧翰林一起走到樓下的辦公室。
果不其然，一會兒鄭傑森一臉喜氣地走了進來，
“三爺，沒事了，黎葉答應那些影迷們，之後會在決賽的賽場上特別表揚他們今晚的‘義舉’。而且讓樓上的那些女孩子們臨時簽了幾百個簽名和口紅印小卡片分發下去。那些影迷們心滿意足地走了。”
“黎葉果然有辦法。”
顧翰林欣慰地說道。
“不到總決賽結束那天，我們絕對不能有一點放鬆……”
雖然已經“躲過一劫”，但是羅夏至心中依然還是覺得深深的不安。
※※※※※※※※※※※※※※※※※※※※
對不起，我本來以為三章可以寫完選美比賽的。誰知道刪了三千字了結果還是爆了字數。。。
實在反覆刪除都刪不掉，不得不給總決賽再開一章。
絕對不是我水啊，是真的還有很多沒寫到……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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