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古絕對
“好詞！”
眾人驚詫之餘，耳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讚歎聲。
店小二聞言站在一旁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道：“東家。”
“嗯，你且去取十兩銀子來。”
“諾。”
那人看着朱厚照寫下的這篇臨江仙不禁咂舌道：“超凡脫俗、超凡脫俗啊，跟公子一比，咱老劉就是一俗人了，今兒個公子在小店的花銷我請了。”
此時店小二取來了十兩銀子，恭敬的放在了朱厚照面前，一旁的齊姓書生雖然面上儘是鄙夷之色，心裏卻是實打實的羨慕，要知道尋常人家，即便是進京趕考，也不過就是帶個十幾二十兩銀子，如果真能拿到這十兩銀子這日子可就寬鬆多了。
朱厚照拱手笑道：“晚輩謝過劉掌柜，誤打誤撞罷了，這篇目上的名作還着實不少，也只能說是小子承讓了。”
那本冊子上少說也有百十首詞了，這朱厚照只不過就是背誦了一下，要是風頭出大了，萬一在讓朱厚照來一首朱厚照可就要丟人現眼了。
此時那齊姓書生一拍桌子道：“小二，結賬。”
“好嘞爺，總共四十文。”
朱厚照見狀趕忙說道：“張永，收了銀子，咱們走。”
“諾。”
劉掌柜一邊看着手中的臨江仙，不禁一陣咂舌道：“去找幾個裝裱師傅，待我去找人謄抄一份之後，給我裱起來，就懸在這廳堂之中！”
“諾。”
這弘治十八年恰逢春闈，但是到了入冬十分，偏偏漕運出了叉子，秋糧進不了京，加之朱厚照前幾日於順天府一通大鬧，現如今京師糧價飛漲，到最後倒是苦了這些書生了，銀子沒帶夠的，飯都吃不起了。
“爺，您現在要去哪啊。”
張永詫異的看着朱厚照，朱厚照小聲道：“今兒個出宮不就是要看看這些書生在京師怎麼過日子嗎，前面那不就是現成的四個嗎。”
前面的那四人彷彿是也注意到了朱厚照在後面跟着自己，一書生道：“齊兄，那小子還跟着咱們呢。”
齊姓書生回頭一看，心中便有了主意道：“好啊，跟着就跟着唄，剛好咱們就讓他們把那十兩銀子花出去。”
這四人其實從出入穿着便可看出其家世不凡，看到朱厚照拿了銀子，心中十分的不快。四人逕自走到了前門外百順衚衕，這裏便是明清有名的八大胡同。
四人前腳進了百順衚衕，後腳張永便拉住了朱厚照道：“爺，這地方您不能進啊。”
朱厚照納悶的問道：“這地方爺怎麼就不能進了。”
張永低頭嘟嘟囔囔的說道：“爺，奴婢也是聽說，朝中大員時常有人來這幾條衚衕，萬一您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啊。”
齊姓書生一屁股坐到了眠月閣中，氣憤道：“要不是今兒個出門碰上這麼個玩意兒，咱們也不至於這麼早來閔老二這。”
“齊兄，咱們這麼早來幹嘛啊，這哪有大白天喝花酒的啊。”
“怕甚，那不是還有嗎。”
齊姓書生不屑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朱厚照，隨即起身拱手道：“那位公子跟了齊某一路了，既然同為聖人門徒，這眠月閣可是有一景不知公子可敢應對？”
朱厚照詫異的看着齊姓書生，愣了一會之後，起身答道：“既然兄台如是說，自無推辭之理。”
齊姓書生見朱厚照上套，大笑一聲喊道：“吳媽速來，有人對對子來了。”
話音未落，便有一老鴇逕自從樓上下來興奮道：“何人應對？”
“在下。”
朱厚照坐在一旁，看着吳媽滿臉的胭脂仍舊蓋不住的皺紋應道。
吳媽走到了朱厚照面前微微欠身，道了個萬福之後問道：“不知公子可曾帶足銀兩？”
朱厚照一愣納悶道：“什麼銀兩？”
吳媽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公子不知，我們眠月閣有一絕對，是當年江南才子唐寅所做，至今無人對出，但來者眾而功成者少，為免聒噪，故而收銀十兩，若對上了，老身全數返還。”
“哦，張永拿錢。”
“諾。”
朱厚照還真就不怕這個邪，畢竟自己是從互聯網時代來的，全中國留下來的絕對，早就被人對的差不多了。
吳媽逕自走到朱厚照身邊，取出一軸捲軸展開道：“來人，筆墨伺候，請公子做對。”
“朝雲朝朝朝朝朝朝朝退。”朱厚照喃喃道。
原本還以為是什麼千古絕對，沒成想竟是後世互聯網上爛了大街的對子，只見朱厚照大笑道：“吳媽，那晚輩可就不客氣了？”
眾人均是一愣，齊姓書生驚詫的看着朱厚照，故作鎮定道：“行了，裝什麼蒜，趕緊寫吧。”
“得嘞。”
朱厚照揮筆便寫，一蹴而就道：長水長長長長長長長流。
雖然不及上聯大氣，但是好歹也算是對上了，齊姓書生震驚的看着朱厚照，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吳媽看了一眼對聯，當即臉上的褶子便跟着吳媽的臉笑開了花，吳媽趕忙道：“來人，將銀子還於公子，馬上出去放炮，告訴街坊們，咱們眠月閣的絕對，叫才子給對出來了。”
眠月閣中原本沒有幾人，吳媽這話話音剛落，頓時便如同往油鍋里滴了一滴水一般，幾個龜公夥計魚貫而出，詫異的看着吳媽問道：“吳媽，真有才子對出來了？”
吳媽笑拍着朱厚照的肩膀道：“就是這位，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可否上個落款？”
朱厚照笑而不語，抬筆再次寫上了蘭陵笑笑生五個大字。
“哎喲，差點忘了大事，快去請我那小丫頭出來，她不是一直在等個才絕天下的大才子嗎。”
“哎，哎。”
吳媽欣慰的拉着朱厚照的手道：“公子啊，得虧是你來了啊，要不然我們家小丫頭，可真就要等成老姑娘嘍。”
朱厚照一驚，本能的小抽手，一旁的張永也趕忙說道：“爺爺，這可不行啊，這事要是被.”
“閉嘴！”
原本打算找個理由推辭的朱厚照，在見到吳媽嘴裏的那個小丫頭之後頓時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