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癿六嶺宋夏大交鋒:上
蕭嘉穗帶着人馬,而時遷領路,繞山過嶺,走了數天之後,總算是摸到了割牛城的背後,這一路上,別人還都好說,只是重騎兵卻是吃了大苦頭了,為了珍惜馬力,他們不但不能騎馬,還要把馬身上的東西拿下來,自己扛着,一路下來,累死了七、八個重騎。
蕭嘉穗看看前面,時遷指着遠處一個山脊後面的城堡道:“那就是割牛城了!”
蕭嘉穗道:“你看我們多久能到那裏?”
時遷估算了一下道:“看這個距離,還有我們的速度,大概還有一天的工夫。”
蕭嘉穗想了想,向身後的親兵道:“去傳我令,全軍休息!”再向前進,就有可能被人發現了,所以蕭嘉穗下令就停在這裏了,隨後又向著時遷道:“怎麼能和喬道兄聯繫上,好知道劉法的兵馬到了沒有。”蕭嘉穗有一句話沒說,若是劉法已經敗了,那他們就沒有必要過去了。
時遷道;“那牛鼻子給了我暗信了。”說完看了八卦方位就到艮、乾兩個位置,各燃起了一堆火焰,看着煙氣升起。從懷裏取出一個小扇,向著黑煙輕扇,那煙氣就衝上天去,搖搖晃晃的像是一條惡龍一般升了起來。
葉遷看着那煙氣,道:“等一會吧,那老道看到煙氣就過來了。”
幾個人就在火堆邊上坐下,靜靜的等了一會,突然時遷一躍而起,叫道:“來了!”隨着話音。一道黑影飛躍而來,蕭嘉穗目力甚佳,一眼看出來得正是喬道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長嘯一聲:“喬師兄!”
喬道清笑咪咪的走了過來,拱手道:“見過蕭師兄。”
蕭嘉穗揮手道:“喬師兄不必多禮,劉法的人馬,到了沒有?”
喬道清點頭道:“劉法大軍已經到了割牛城外,不過劉法得了我們的消息,謹慎了許多,團團紮營,並不急着挑戰,李察哥派出大將催逼,也沒一個消息。
蕭嘉穗冷哼一聲道:“劉法總算是明白了一些,不然的話,一但出兵,我們誰也不能救了他了。”
喬道清搖頭道:“我看未必,去宋營挑戰的只有卓啰和南軍司一支人馬。而扈兄弟的人馬要過來的消息,卻是已滿天飛了,但實際上,扈兄弟離着這裏,還有百里之地呢。”
蕭嘉穗自然明白,眉頭一動,道:“察哥在給劉法添薪加火!”
喬道清點頭道:“現在看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蕭嘉穗皺着眉頭道:“時遷,你去把孫安、朱仝、元仲良、魯大師、欒教師、武二郎他們請過來,我們一同商量對策。”
時遷施展輕功,一會的工夫就把人都叫了過來,喬道清又把兩軍對峙的事說了一遍,孫安沉吟片刻道:“我看不出兩天劉經略就要有西夏人有一戰了。”
蕭嘉穗點頭道:“不錯,劉經略撐不起,只是這樣一來,兩軍的大戰就要不可避免了。”
喬道清一笑道:“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這幾日我分別和四個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交過手,從他們那裏得知,西夏已經把國運都賭上了,這是一場他們不能輸的戰鬥,就算是劉法不出戰,察哥也會逼他出戰的。”說到這裏,他用石子在地上畫出癿六嶺的地形,道:“我想察哥一定會把戰場放在這裏割牛坡!”
魯智深點頭道:“西夏以馬軍見長,割牛坡就在割牛城的前面,地勢平和,利於西夏的馬軍進攻,還可以倚托着割牛城為後援,察哥是一代名將,一定會選在這裏的,不過……劉經略也是一代名將,應該不會上他的當才是。”
時遷抹着他的老鼠鬍子,道:“這就是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了,察哥若是想贏,一定會把人引過來的。”
蕭嘉穗伸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划著:“我軍分成三路,我率步軍一路,插入戰場,在西夏軍向我軍進攻的一刻,突襲西夏軍的后翼,我要把挑那些能騎馬的人,雖然出戰的時候不騎馬,但是撤退的時候,我們可以奪西夏人的馬騎。”
魯智深點頭道:“這辦法好,我能騎馬,步軍之中,欒教師、張青、施恩也能騎馬,雖然不太精,但是逃跑是沒有問題的,我讓他們帶人,只是……。”魯智深回頭看了一眼武松,道:“二郎卻不擅於騎。”
蕭嘉穗接着道:“不能騎馬的步軍,由於喬道長率領,由時遷引路。就從後山險壁,進入割牛城,只要攪得割牛城大亂,我們就有機會。”
欒廷玉:“我的馬術不佳,還是和武二郎一齊去走這後山吧。”欒廷玉知道,有蕭嘉穗、魯智深二人在,那自己不管怎麼表現,也不會顯出功勞,還不如去割牛城裏試試。
蕭嘉穗又向著武松看去,武松沉吟片刻道:“蕭聖僧,你覺得就憑我們能下割牛城嗎?”
蕭嘉穗搖頭道:“沒有外部的接應,你們很難拿得下割牛城。”
武松道:“若是如此,我們進入城中的人馬,何不分成兩支,一支攪亂割牛城,卻潛伏下來,只等先鋒大軍到了,然後反擊割牛城的時候……。”武松說到這裏停住了,只是用手做了殺人的動作,蕭嘉穗眼前一亮,道:“二郎這個想法甚好,這樣讓施恩給你做副手,你們明天不要與人交戰,只等大亂一起,就混入割牛城,等到大軍反擊的時候,你們再動。”
喬道清也道:“這幾天天暗。到時候貧道喚些雨霧過來,掩着你們上去就是了。”
孫安眼看蕭嘉穗只說步軍,不由得急了,叫道:“我們呢,我們重騎呢?”
喬道清哈哈大笑道:“孫二急了。”
孫安懊惱的道:“我能不急嗎?當初扈大郎組建重騎,把我們說得寶貝一般,打起仗來就不用我們了。”
大夥都笑,喬道清點着孫安道:“你小子別不拿這重騎當寶貝,你知不知道,我們梁山大戰呼延灼的時候,恨不能就地生出一支重騎來。”
孫安叫道:“我知道是寶貝,但這寶貝不用,不就成了廢貨了嗎。”
大夥又笑,蕭嘉穗平靜一下才道:“孫二哥,我這裏還真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做。”
孫安整肅神情,道:“請蕭兄言明。”
蕭嘉穗道:“時遷說了,察哥調了三個監軍司的人馬,要在劉經略的後背進襲,我要你趕到割牛坡,在他們三個監軍司的人馬出動之後,全力出擊,最少打殘他一個監軍司的人馬,能做到嗎?”
孫安、朱仝、元仲良三個一齊站了起來,同時正色的向著蕭嘉穗一禮道:“聖僧放心,定不辱命!”
幾個人商量完了之後,立刻行動。蕭嘉穗帶着步軍還留在這裏,喬道清引路,就帶着孫安的重騎向著割牛坡而去,尋找埋伏的地方,時遷卻向著鳳骨坑的宋軍大營而去,探看宋軍是不是出兵了。
喬道清先卻不走,取了寶劍,步罡踏斗,就在空中喚了一團霧氣,把他們給護住,然後帶着全軍向著割牛坡而去,而時遷也向著鳳骨坑的宋營而來。
鳳骨坑的宋軍大營之中,翟進聽着外面西夏軍罵陣的聲音,急得在屋子裏來回亂走,突然一挑簾闖進了劉法的大帳,叫道:“經略相公,外面那些孫子實在是太不是東西了,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吧!”
劉法坐在帥案之後。沉吟不語,一旁的幕僚之首安廷恩輕聲道:“恩相,如此長時避而不戰,我們也無法知道西夏軍的虛實啊。”
劉法想了想道:“翟進,你帶一哨人馬,去試試西夏人的為實!”
翟進大喜,叫道:“末將這就去,那些党項狗子有什麼事,我馬上就給您探聽回來!”說完點了一哨人馬,直衝出去,劉法不放心,帶着大隊人馬出來,就到營門前觀看。
翟進一出營,梁寬立刻帶着人馬迎了上來,他雙錘就壓在馬上,厲聲斥道:“翟蠻子,你們這幫膽小如鼠賊,總算是敢出來了嗎!”
翟進冷哼一聲,叫道:“党項家奴,你爺爺就來這裏要你的命來了!”說著手裏三尖兩刃連環刀翻了起來,劈頭蓋腦的斬了下來,梁寬抓起八棱亮銀錘,合錘向上一抵,刀斬鎚頭火星飛竄,翟進反手跟着就是一刀,不等梁寬變招,三尖兩刃連環刀一晃。又變劈為刺,就從梁寬的錘下鑽了進去。
梁寬和翟進也算是老對手了,對他的刀招了如指掌,雙錘猛的向下一壓,就壓在翟進的刀杆子上,翟進用盡了氣力,也不能把刀向前一寸,但是梁寬也不能把錘移開,突然。梁寬大吼一聲,一揚手,左手錘飛出去,向著翟進的臉上打去,翟進又驚又怒,身子就向著一側倒過去,大鎚擦着他的臉過去,不等他站起來,大鎚又拉了回來。呼呼作響就向著翟進的後腦拍了過來,翟進急切之間,抓了頭盔下來,就罩在自己的左手上,向著砸過來的大鎚迎了過去。
轟的一聲,大鎚被震得盪了出去,而翟進手裏的頭盔被砸得扁了,震得他的拳頭上面,全都是血,翟進雙腿一夾馬,飛跑開來,隨後一甩手把頭盔給丟了,梁寬這回把擲出去的大鎚給拉了回來,就握在手中,左手錘向著右手錘上一敲,叫道:“姓翟的,老子的這手鏈子錘是專門給你小子練的!”
翟進咬牙切齒的道:“姓梁的奴才,你爺爺不用練刀,也能劈了你!”說著話帶馬回頭,向著梁寬撲了過來,大刀在馬上連舞了七八個刀花,用力輪起來向著梁寬的肋下掃了過去。
梁寬一錘隔開,大聲叫道:“小雕兒,你先停一下,我有話說!”
翟進吃了虧了,哪裏肯停下啊,大刀暴風驟雨一般的向著梁寬的斬了過去,梁寬的舞開八棱銀錘上護其身,下護其馬,從容以對,十幾個回合下來翟進完全占不到便宜,急得哇哇怪叫,梁寬看個機會一錘向著翟進的心口窩點了過去。
翟進身子一斜,梁寬的銀錘幾乎就擦着他的左胸口的胸甲過去,把光滑滑的甲片給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來,但是翟進哈哈大笑道:“姓梁的小子。你上了當了!”說話三尖兩刃連環刀就向著一送,大鎚滑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滑去,脖子自己就向著三尖兩刃連環刀的刀尖上送了過去。
急切之間,梁寬的左手錘過來,錘桿在脖子下面一橫,三尖兩刃刀連環刀的刀尖就從他的脖子上滑了過去,向上斜挑,在他的喉頭上方,下巴地上滑了過去,劃出一個深深的血痕來。
梁寬帶馬跑開,翟進又追了過來,梁寬雙錘一搖,猛的鏡在一起,叫道:“小雕兒,你卻不要來,我們兩個這裏先不要鬥了!”
翟進拉住戰馬,叫道:“你待怎地?”
梁寬取出一封書信來。道:“這是我家晉王讓我給你們下得戰馬,明日午時,就在割牛坡,兩軍絕戰,你可敢否?”
翟進也不是傻子,哪裏敢答應,只是他這裏才一猶豫,梁寬就道:“小雕兒,你不會是怕了吧?也是,你們在邊關數年,毫無建樹,人家扈成一戰,就破了我們的老大王,的人馬,我家晉王要去衛護興慶府,你們不來,那就算了。”
翟進被這話給激怒了,叫道:“把信給我,我這就回去稟報我家經略!”
梁寬就讓人把信送了過去,然後道:“你替我向你家經略轉告一聲,扈成的人馬已經過了皋蘭山,再有一天,就到這裏了,若是你家經略不敢出戰,那就算了!”
“你小子就在這裏等着。”翟進吼完了之後,急急的回了大營,就把戰書交給了劉法。
劉法看着那戰書,面色沉冷,一語不發,安廷恩輕聲道:“恩想,而今之計,上策就是等着扈成兵來,想來扈成有了皋蘭山大勝之威,不會再逼着我們出戰了,就是恩相受些責罰,也應不大,下策就是答應他們一戰,輸贏勝負,實在難料啊。”
劉法不說話,一邊的李純有些忍耐不住的叫道:“那樣一來,經略還能做這個官了嗎?我們辛辛苦苦的經營熙河路,豈不是要廢在他人之手了嗎!”大家都懂李純的意思,扈成是鄆王的紅人,現然不能留在這裏,倒時候他一走,而劉法受責去聯,再派上來的,一定是蔡京同黨,那個時候,會把熙河路變成什麼樣子,就不是他們能知道的了。
劉法臉色一變,用力一拳捶在帥案上,喃喃的道:“我既出兵,就是冒險來了,豈能讓熙河落入庸人之手!小雕兒,出去告訴那梁寬,我們明日午時,必然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