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日便是花蕊的大婚日,雖是一個宮女出嫁,可是這個宮女的身份又不是一般宮女,嫁的人更是朝廷重臣,娘娘又收了她做義妹,娘娘還吩咐花蕊的婚禮不可馬虎,所以現在辰夕宮上上下下忙的腳不沾地,就生怕那裏做的不對惹了皇貴妃不高興,皇貴妃不高興就是皇上不高興,那就不是隨便責罰一下的事了。辰夕宮是喜慶一片,滿眼望去全是大婚的紅色,可是西配殿卻與外面宛如兩個世界,西配殿的人一臉愁容的坐着。
辰夕宮裏月溪清點着明天大婚要用的東西,樂瑤端着一杯茶進來,一個宮女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差點把她手上的茶給撞翻了,穩好手上的茶沖那個宮女訓斥了幾句,然後才端着茶進去放桌上,月溪看着手上的單子也沒空喝,就一直放在桌上。
雲子辰來到辰夕宮看到這裏忙成一團,沒說什麼他知道月溪拿花蕊當妹妹看,她出嫁之事月溪自然不會含糊過去,走進殿之中看到月溪看着手上的東西沒空理他,他就坐在一旁了,看到桌上的茶感覺有些口渴,端起要喝。
月溪看着手上的東西看到有人坐下,抬頭看了一眼說:“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出聲。”
“剛來,見你沒空理我就沒出聲。”說完就要喝茶,月溪低下頭繼續忙她的,卻看到雲子辰手上的茶有些不對,把手上的東西一扔,伸手把他手上的茶杯打掉,喊着叫他把嘴裏的茶吐了。
雲子辰很聽話的把差點吞下去的茶吐出來問:“你幹嘛?喝你口茶都不願意啊,怎麼這麼小氣。”
月溪聲音中都帶着顫抖說:“你別動,也不許說話了。”然後出聲讓人趕緊去傳御醫。
呂御醫來了之後還沒說話月溪就趕緊說:“你趕緊仔細給皇上看看。”
呂御醫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認真,仔細的給雲子辰檢查,過了一會說:“娘娘,皇上龍體康健什麼事也沒有啊。”
月溪撿起地上的茶杯碎片說:“你看看這個。”
呂御醫接過碎片認真聞了一下,然後從隨身帶來的藥箱裏拿出一根銀針,沾了一點地上的茶水,銀針瞬間變黑,雲子辰一看雙目瞪大站了起來,剛剛不是月兒攔着他現在應該是一具死屍了吧,是誰要弒君?不對,這茶是月兒原本要喝的,所以是有人要害月兒。
雲子辰幾個念想在心裏翻轉了一下,意識到是有人要害月溪,火氣比剛剛以為要害他時還要大。月溪見他站了起來扶他坐下說:“不是讓你別動嘛,萬一你一動毒性蔓延加速怎麼辦。”
雲子辰很聽話的坐下說:“御醫不都說了我沒事嘛。”
呂御醫聽他們說的知道了,剛剛皇上差點喝了這杯茶,趕緊又上前給他檢查了一遍,這次比剛剛還認真許多,然後從藥箱裏掏出一瓶葯說:“皇上,微臣雖然沒查出什麼,但為了以防萬一您還是把這個吃了吧,這葯剛好能解這個毒。”
月溪一聽向茶水房,沒多久就端着一杯茶出來了,遞給雲子辰說:“子辰,這茶是我泡的,肯定沒事,你快把葯吃了吧。”說著紅了眼眶,如果不是自己剛剛反應快,此時他肯定中毒了吧。
雲子辰知道她是擔心了,耍賴說:“我又替你擋了次,所以你喂我。”
月溪沒反對,輕柔的伺候他服了葯,才有空管起剛剛的事來,看着一旁早就跪下的樂瑤說:“這是怎麼回事?這茶是你給本宮泡的,為何會有毒?”
“奴婢不知道啊,剛剛泡茶時也只有奴婢一人,絕沒有假手於人。”樂瑤一邊看着地上的茶水一邊說
“那你意思是本宮給自己下藥,還差點害了皇上?”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奴婢絕對沒有想害娘娘啊。”樂瑤知道這茶是她親手泡的,她親手端給娘娘的,茶有問題她是最可疑的那個。
月溪冷靜了一點,也覺得樂瑤不可能害自己,不然她早就得手了,平息了一下怒氣說:“把剛剛你泡茶到端給本宮然後皇上喝下這中間所有事情你都和本宮說一遍,越仔細越好。”
樂瑤跪在地上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月溪覺得就那個撞人的婢女最可疑,看着樂瑤說:“剛剛那個婢女撞你的時候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剛剛旁邊好幾個人,奴婢也沒仔細看,就訓斥了那個小宮女幾句。”
“把剛剛的婢女叫來。”
樂瑤站起身走到門口叫了一聲,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帶着想宮女走到月溪面前又跪下了,月溪看着樂瑤說:“你起來吧,不用跪着了。”
樂瑤一聽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娘娘信她了?擦掉臉上感動的淚水,站一旁去了。
月溪看着地上陌生的宮女,因為這些天要操辦花蕊的婚禮,自己又不願委屈了花蕊,所以吩咐大辦,辰夕宮裏人手不夠,就新來了一批宮人,而這個就是這次新來的,這幾天是辰夕宮最亂的時候,所以下毒的話自然也是這個時候最合適,若不是剛剛注意到樂瑤放一旁的托盤不對,那這次雲子辰又有危險了。
“你叫什麼名字?何時來的辰夕宮?”月溪問着地上的陌生宮女
“奴婢賤名小梅。來辰夕宮三天了。”地上的小梅回到。
“那你何時進宮當差的?以前在哪當差?”月溪也不直接問剛剛的事,只是問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奴婢進宮有一年了,以前在花房侍弄花草,因為辰夕宮要一批宮女,嬤嬤見奴婢做事利落就叫奴婢來了。”
“在花房侍弄花草的啊,那你平常要做不少粗活吧?”月溪心疼的看着她說。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身為奴才不敢挑事。”
月溪抓起她的手說:“可你這手白如凝脂,纖細修長,可一點都不像干粗活人的手,更何況是幹了一年的。”
“奴婢的手自小....”
月溪搶過她的話說:“自小就這麼好?或者說你去花房之後就沒做過重事,所以才養的出一雙這麼好看的手?”說完之後放開她的手對樂瑤說:“你去把花房總管叫來。”樂瑤點點頭去了。
沒多久一個身材臃腫,穿着樸素的嬤嬤跟着樂瑤進來了,月溪讓嬤嬤起來之後說:“這個宮女何時去花房做事的?”
嬤嬤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就知道大事不好,衡量了一下還是說實話了:“回娘娘的話,她半個月前被調到花房的,沒幾天聽說辰夕宮要宮女,她給了奴婢一百兩銀子求奴婢舉薦她來,奴婢貪財就答應了,給辰夕宮選宮女的公公是奴婢的同鄉,所以就輕易的安排進來了。”嬤嬤一邊說著一邊跪下說:“皇上,娘娘奴婢知道錯了,不該被她收買,皇上娘娘饒命。”
月溪看着她,這種事情在宮裏也常有,有錢的買通主管能獲得一個好職位,沒錢的就只能去做些粗活,可是這種事想管也不是一時就能管的,吩咐人把她拖下去按規矩處置,然後又讓樂瑤去把那日給辰夕宮選宮女的公公叫來,這個宮女剛剛只是撞了一下樂瑤而已,肯定還要有人在樂瑤看不見的時候下藥,而且要手速極快,不然就會被樂瑤看見,所以在匆忙間葯撒了一點在托盤上,只是樂瑤沒注意到,幸好自己注意到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沒多久一個矮胖的公公跟着樂瑤進來了,月溪看着地上的胖子說:“那日你給辰夕宮選宮人時有幾個人是靠關係進來的?”
公公臉上的肉抖了一下說:“娘.娘娘說什麼呢,奴才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奴才給辰夕宮選的都是做事利落的宮女太監,沒有徇私之事。”說著額頭的汗滾滾而下。
“不知道本宮說什麼?小梅不就是你那個同鄉塞進來的嘛,現在本宮好好問你,你若說實話本宮一切從寬,若再不說,本宮就動刑了。”月溪說完之後就一直盯着地上的人。
胖公公跪在地上衡量着利弊,考慮要不要說。
雲子辰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只是看着月溪傻笑,媳婦教訓下人的樣子真好看。
呂御醫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看着雲子辰傻笑的樣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一盞茶的功夫,胖公公終於開口了,磕了一個頭說:“這次給辰夕宮選人除了小梅之外還有兩個是,不過他們兩個是給奴才塞了銀子。”
月溪讓她說了是誰之後,叫樂瑤去把那那個人叫來,然後又問胖公公是不是這兩個,胖公公點點頭說是,月溪讓人把他拖走按規矩處置了,然後看着剛被樂瑤帶來的人說:“你們兩個剛剛在哪做事?殿裏還是殿外?”
兩人都說是殿外,月溪讓他們把剛剛在殿外做什麼,和誰一起做的問了一遍,一個太監一開始對答入流,漸漸的說不出來話了,月溪看着他冷笑一聲說:“你繼續說啊,誰能給你作證?”
小太監悶聲不說話了,月溪叫樂瑤去把剛剛在殿內做事的都叫了進來,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小太監剛剛是在殿內做事,小太監汗如雨下,渾身顫抖着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月溪讓那些指正的人出去之後,看着小太監和小梅說:“你們倆誰先說?先說且無假話的本宮從輕處置,后說或者說一句假話被本宮拆穿的,加倍處罰。”
剛剛還死咬着不說的兩人又爭先恐後的說,月溪讓樂瑤把他們帶下去讓他們把供詞寫下來,且不許他們交頭接耳串供,樂瑤帶着他們兩個出去之後,看着另一個因為花錢進辰夕宮的宮女,她雖然沒參與這次的事,可是誰知道她是不是聽誰的進來的呢,行賄之事不僅皇上討厭,她也厭惡,那些勤勤懇懇幹活但沒有銀錢,關係的只能去做最低等的活,而這些只知道溜須拍馬,靠關係的卻個個有好活計。吩咐人罰她去做低等宮女,然後就等着他們的供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