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大隱隱於市
她的計劃果然奏效，程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帶着孩子轉身就走。
程譯傻傻的跟着來，一步三回頭跟着離開，那目光彷彿在說：你真的不是娘親嗎？
聖醫依舊站在原地，對於他可憐兮兮的目光不予置否，冷冰冰的模樣真的不會是步梨的做法。
程徹被聖醫的話氣到轉身就走，腳還未踏出皇宮，他便頭也不回的往御花園趕。
這一次，人沒有在原地，他心裏沒由來的慌亂，這種永失所愛的驚慌，他很熟悉。
“你看見聖醫去哪兒了沒？”因此他捉到一個太監，就詢問他的去處。
太監被揪着，顫顫巍巍指明一處方位。
程徹頭也不回的往那個方向趕，若是真的，他會因為自己的疏忽以及小脾氣後悔一輩子，所以聖醫的真面目，他是一定要看的。
聖醫似乎早料到他會折返，在御花園入口處沒動，見他出現，身影似乎動了一下，又似乎沒有。
“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聖醫還沒來得及回答，斗笠連帶着面紗一起被扯開，藏在下面的真容被瞬間暴露出來。
“好久不見了，相公！”
面紗之下，是步梨愈發嬌艷的面容，時間、和閱歷帶來的滄桑都沒能在她臉上留下。
程徹呆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人就是那個人。
“你、回來了！”反應過來后，他把人一把抱住，緊緊擁在懷中。
“我回來了，對不起這麼久沒與你聯繫！”
久別重逢，兩人的感情沒有絲毫變化，一如三年前，她好似從未離開過一步。
程徹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自己很清楚，心裏的顫抖是騙不了人的。
“沒關係、你為什麼不說一聲，你知道這些年我找你找的有多崩潰嗎？”
長時間的失去她聯繫，他一度無法自制，險些做出常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強大的控制力讓他恢復冷靜，但不代表不會因為這幾年的事情耿耿於懷，他真的太想她了。
“當年你受重傷，我求師傅放葯救你一命，條件便是拜他為師，不能告訴任何人，為時五年。”
思緒不自覺回到之前，那時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救人刻不容緩。
比起失去程徹，五年的分離是值得的，只是要苦了他一人苦苦等待。
“這些年來我也無時無刻想你和孩子，以及京城內的一切，對朋友、親人思念無時無刻都在折磨我，便全心思撲在學醫上。”
因為日以繼夜的努力，她的醫術肉眼可見的拔高，連師傅都沒多少東西教她了。
“本來是要呆五年的，但師傅留我也無用又不能違背之前的說辭，所以才有這一出。”
她要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聲音也要改變，一入京便要先做一件他討厭的事情。
前綴種種，只為程徹突破艱難險阻，發現她的存在，這樣五年之期就可以作廢了。
可以提前兩年回來，她同意了，離開太久，她真的太想他們了。
同時她也明白師傅的用意，設計這個考驗，除了讓她一解相思之苦，也想考驗程徹的人品。
若是他沒認出他來，五年之約繼續履行，讓他再吃點苦，不然自己媳婦都認不出來，沒大用。
等步梨把這幾年的經歷細細道來，程徹心有餘悸，還好自己認出她來，若是再等上兩年，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我們回家吧。”一心只想賴在步梨身邊的程徹全然忘記，身後還跟着一個腳程比他慢的兒子。
他忘記了，步梨可沒忘記。
“程譯呢？等着他一起回家吧。”
程徹聞言，冷哼一聲：“那麼大個人了，自己還回不去嗎？不用管他我們先回家。”
步梨瞪了他一眼，“沒有你這樣做爹的，我們現在回去找他。”
步梨兩日後出現在大殿上，眾人皆是驚喜交加。
“早聞步梨將軍歸家，可這兩日遲遲不見蹤影，還以為是謠傳，今日見到你也就放心了。”
在上朝的路上，眾人對步梨一陣噓寒問暖，全然無視一臉不悅的程徹。
“有勞諸位費心了，許久未回京城，略有不適。”步梨說完回頭瞪了一眼某人。
程徹接收到她傳來的信息，耳夾泛紅，將臉扭到一邊，他承認這兩日過於孟浪了。
“聽聞步梨將軍便是聖醫，這其中又是何緣由？”眾人實在是受不了他們倆周身的甜蜜氣息，主動打斷。
步梨簡短解釋一次，這事也算人盡皆知，對它的興趣便會隨着時間而消散。
內憂外患解除，該回來的人也回來了，顏國的盛世光芒開始閃亮。
步梨是有安於平凡的心，在天下安寧后，有了迴避朝堂的心思。
“你若是想要大隱隱於市，亦或者歸於田園，我始終如一。”
程徹看出她所想，主動道明自己的意向。
被波譎雲詭侵淫多年，他沒有被利欲熏心，全因深受其累，反收放自如。
等退下來，就可以好好陪着她，教育稚子了。
步梨沒有回話，兩人默契一笑，因為知道，就算什麼都不說，她們都是心意相通的，無需言傳只需意會就可。
兩人開始無聲培養接班人，至於自己的孩子，有他自己的意志，想要繼承父母衣缽，還是放棄，都可以。
兩人的舉措，很快引起眾人注意，明白他們心之所向後，默默在背後助力。
“這些孩子天賦不錯，假以時日，我們的心愿必能達成。”
步梨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艱苦訓練的孩子們，露出慈祥的笑意。
時光依舊沒有簿待她，但她眼中的沉穩與優雅與日具曾，年齡的痕迹只在她眸子中留下了敏銳。
少年初露鋒芒，帶領他們的人漸漸隱退，開始歸於田園，過起閑雲野鶴的生活。
“當初就不該把你們放走，現在來一遭就不想走了，就該留着你們繼續為朝廷做事。”顏憫之帶着妻兒來步梨的世外桃源小住，臨走之時，發出嫉妒的聲音。
程徹始終站在步梨身後，全程帶着笑意，聽完好友的話，還微微點了點腦袋，那傲嬌的模樣倒是一如既往讓人想打他。
等他們走後，二人相互擁着朝遠處的瓦屋走去。
視線被拉高，包圍在最外面的是喧囂的城池，市集熱鬧非凡，這是空前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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