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姜永晟隨便指了一個左邊的木桶,“你去那兒,我來這個。”
“可是……”
祁念冉話還沒問出來呢,一看,姜永晟都已經把外衫脫了。
“小晟子,你幹什麼呢!”祁念冉羞的立刻轉過了頭去。
雖然大家都是女人,但是姜永晟也好久沒在別人面前脫過衣服了,這一下她還有點突然的不好意思。
“祁大小姐,你還不快點去你那邊,在這兒等着是想跟我泡一個么?”
說著,姜永晟不自覺的審視了一下祁念冉的身材。
第一次見面時她就被祁念冉的身材驚了一下,這凸出的地方是再繁複的衣衫都掩蓋不住的,那小細腰,那小弱柳,哇哇哇,再看看自己……
姜永晟故意使勁的挺了挺胸,小眼神瞟瞟祁念冉再瞅瞅自己,算了算了,人比人氣死人。
“當……當然不是!”祁念冉有些窘迫,忙走到了隔壁。
姜永晟放心的解脫了束縛,興奮的踏進浴桶中,頓時間,如進了一處暖陽,四面八方的暖意順着周身的毛孔溫潤着每一處血管,連流動的血液似是也匯聚着一股股的暖流。
“爽!”姜永晟順暢一聲清喊,又朝着隔壁問道,“祁大小姐,怎麼樣?泡着還舒服么?”
祁念冉很是驚奇,這浴桶中的水說是熱卻與外面的熱不一樣,非但不在悶熱的夏日讓人感到煩躁,反而覺得是能讓人周身放鬆的“熱”。
“剛進來的時候貼到這裏的熱氣,渾身黏膩,就想要馬上出去,可沒想到,泡起來居然如此舒服,就像是……”祁念冉仔細的想了想,卻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能準確描述她此刻的感受的詞語。
“就像是大夏天待在冰窖泡着溫泉。”姜永晟接過話道。
祁念冉撩起一束乳白色的水花,“對!沒錯,就是這個感覺!”
姜永晟舒服的弓了弓腰,慵懶道,“先不跟你說了,我要安心享受了。”
祁念冉也舒服的喟嘆一聲,這麼舒服的暖水把她的骨頭都潤酥了,她也沒有力氣說話了,只道了一聲,“好。”
之間姜永晟說完話之後就閉上了眼睛,身體緩緩下沉,下巴、嘴巴、鼻子、額頭慢慢被乳白色的液體所侵沒,直到連頭頂也消失在表面,只剩了幾束漂浮的黑髮。
耳朵被暖水堵住,周圍鮮有的安靜。
她緩緩睜開眼睛,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一片純凈的白,除了閉上眼睛時感受到的純粹的黑,這是唯一能留在眼裏的純粹的白。
有些時候,她很喜歡這樣的單純,身邊寂靜、單一,甚至是單調,因為什麼都沒有。
但是……那是什麼?
桶內的乳白色很深,浴桶很大,幾乎能容納一個平躺的她,所以在水中時她看不到桶邊,只能看到一片乳白。正因為是一片乳白,有了異色會更加的明顯。
此刻,她好像隱隱約約間看到前方有片模糊的黑影,卻因為乳白色的遮擋而看不真切,難道是她憋氣太久導致缺氧所以大腦出現了眩暈?
危險!
她得趕緊在憋死之前馬上出去!
她剛想冒頭,黑影突然動了!
瞬間便來到了她面前!
她看清了!
那幅誇張的掛着兩隻可怖獠牙的青色面具,怎麼又是他!
她還沒來得逃,祁止離的大手已然捂緊了她的嘴,提溜着她的後頸就把她拽出了水面。
她掙扎,卻被祁止離鎖着四肢抱在了自己懷中。
“如果你想被別人發現就儘管叫。”低沉危險的聲音帶着桶內的熱氣噴洒在她耳邊。
姜永晟身子一僵,搖了搖頭。
祁止離見她神色不似作偽,這種情況下,諒她也耍不了什麼花樣。
鬆開了捂着她嘴的手,卻依舊禁錮着她的四肢。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到底想幹什麼?”姜永晟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明明身邊被一片溫暖包裹,周身卻只覺冰涼無比,似是連血液都被凍結。
祁止離手肘放在桶邊,握拳撐着頭,在姜永晟看不到方向里,隱藏在面具下的銳利眼神上下巡視,就像一個王在視察自己的土地,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可惜,春光大好,卻不能一察到底。
看到那模糊不清的分界線,祁止離眉毛挑動,似是有些……可惜?
“你又怎麼會在這兒?即便你是姜明意的女兒這裏也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姜永晟動了動,堅硬如鐵,根本不是她能撼動的。
她側頭看向屏風上掛着的衣服,毒藥刀片什麼的都在衣服里,現在她能跟這個男人抗衡的真的只剩了赤手空拳。
“咱們,咱們之間應該兩不相欠了吧,咱們是朋友,不是敵人對不對。”姜永晟試探着說出這兩句話。
“嗤。”祁止離卻嗤笑一聲,嘲笑她的天真,“你三翻四次戲耍於我,不僅拿走了我的簪子還給我下毒,答應給我的藤甲衣也沒了消息,你說,咱們是朋友還是,敵人?”
命都在人家手裏了,還什麼敵人,當然是朋友了!豁出命都得是朋友!
“我們當然是……”
話剛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一隻陰涼又粗糙的大手襲上了她的脖頸,指腹在她的動脈處慢慢打着璇兒。
像是毒蛇盤旋,把你禁錮在面前朝你吐着蛇信子,分泌着毒液,折磨你,卻就是不給你個痛快。
姜永晟頓了頓,見背後的哪只手沒有繼續進一步的打算,繼續道,“是、是朋友,再說,那根本就不是毒藥,我只是想嚇嚇你,你、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這個不懂事兒的一般見識了。”
看不到背後的情景,加上現在無一物傍身,恐懼感放大了十倍不止。
“哦。”祁止離淡漠的應了一聲,道,“可惜我小肚雞腸,又睚眥必報,最放不下這些‘小事’了。”
“你、你想要怎麼樣?”姜永晟顫顫問道。
祁止離摩挲着她脖頸動脈的紅痣,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姜永晟的四肢得到了自由。
是祁止離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