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起查案
“我暫時只能確定作案的不是一個人。”
“你這不廢話嗎,我也看出來了。”李五航指着地上凌亂的腳印,鞋碼明顯不一樣。
蘇若初站在一片凌亂中間,企圖找到一點與在那女子身上一樣的感受,控制、掙扎、死亡......這之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麼!
“你想什麼呢?”
“這裏不是第一現場。”
李五航聞言抬頭看向她,捶着腰站起身來,“怎麼說?”
“死亡時間是昨夜戌時到亥時之間,現在是春夏交際的時候,夜晚更深露重,她若在這掙扎至死身上怎麼會是干土,而且李府送人離開也不會趕在晚上。”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事耽擱到了晚上,李府那樣的門戶,行事最是小心,定會派人護送她離開。
“夜晚三五成群的男子一般是做什麼的?”
“醉鬼、逛青樓、乞丐,喝醉了去逛青樓的乞丐。”李五航道。
蘇若初已經把附近都看了一遍,毫不留戀的走下了斜坡,“這類人會在大晚上來這荒郊野嶺嗎?”
李五航堅決的搖頭,又說:“或許他們是把人抓住了帶到這來作案呢?”
“這裏離京城西大門騎馬都得走半個時辰,離最近的村落和莊子也有一段距離,他們既然抓住了人......頭兒,以你對男人的理解,那種事能忍到這在辦嗎?”
李五航原地愣了一會,反應過來時蘇如初已經上馬回城去了,“好小子,長本事了,敢拿老子消遣,你等着回去的!”
不過她說的不錯,這個地方確實不是第一現場,他們回到衙門,當值捕快就迎上來說明王詢問的細節。
李府的人說昨日申時剛過就讓那女子回家去了,因那女子說要去城中在採買一些針線,府中便沒派人護送,就這麼讓她走了。
按理說案子到了這地步,李府算是擺脫了嫌疑,可正當蘇若初要去跟明王對一下細節的時候,報案人忽然哭喊着上堂來了。
“是李府老爺!”那男子一見着陸夜凜就雙膝跪地,死命的抓着他的腿哭喊道:“是李府大老爺殺了我娘子!”
“你怎麼確定?”蘇若初問道。
“我家娘子自一年前開始給李府送綉品,有一次她回來說過李府那位大老爺摸了她的手,還說了許多輕浮言語。”
陸夜凜微微退後一步,與那男子拉開一段距離,開口問道:“這幾句話定不了任何人的罪,你狀告的可是朝廷命官,你想清楚了再說。”
那男子抹了把眼淚,斬釘截鐵的說:“我親眼見到過!”
“你見到過什麼?”蘇若初嚴肅詢問,眼睛一直關注着他臉上的表情。
“一個月前我娘子如常去給他們家送綉品,我在後門等着,不多時裏面就傳來一陣叫喊聲,等我聞聲跑過去時正見着一個穿着官服的人從窗戶跳出去,要是我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男子說著,一個頭磕在地上,“草民自知身輕命賤,渾身上下也就只剩這點男兒該有的骨氣了,我要為娘子討回公道,請王爺做主!”
陸夜凜與蘇若初相視一眼,又一同看了眼面前跪着的人,未在言語,轉身進了內堂。
衙役將人帶下去安置了。
“他的話你怎麼看?”陸夜凜問道。
“沒有證據,單憑他一面之詞我也沒法看。”蘇若初倒了杯茶遞過去,繼續道:“不過這女子的丈夫倒是很有意思,娘子死了他不着急通知親屬安置下葬,反倒一門心思想咬死李大人。”
陸夜凜聞言挑眉看過去,“你覺得他撒謊了?”
“我查案只看證據,不靠感覺。”蘇若初先後彙報了死者特徵和現場查看情況,如實說道:“若想確定第一現場和作案人數,我得在看一眼屍體。”
“我陪你去。”
二人說罷便來到了義莊,現在天氣熱,屍體放不住,只能暫時拉到一義莊來。
進門全是棺材的地方蘇若初有點不習慣,以前都是太平間,不過倒是省着解凍了。
據仵作查看致命傷是頭上的重擊,看傷口形狀應該是鈍器,能一擊致命的鈍器少說也得三五斤以上。
“王爺您能迴避一下嗎?”蘇若初已經解開了死者第一層衣服,方才想起來身後還站着個男人。
陸夜凜背過身去,還自覺的往外走了兩步。
死者身上除了掙扎時留下的傷痕在沒什麼其他傷,仵作已經檢查過了,蘇若初只是想支開他一會,見他走遠了才敢把手放在死者手腕上。
之前的種種感受在她身體上再一次上演了一遍,本以為接下來會感受到死者生前受辱的感覺,但很意外,並沒有,而是一陣奔跑過後的疲累傳來。
隨之而來的竟是恐懼,是一種相較之前更為清晰的恐懼,沒有掙扎,便迎來了致命一擊,蘇如初猛地睜開眼!
陸夜凜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偷看一個死人的身體這種事他也確實做不出來,他是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才回過身的。
“你怎麼回事?”陸夜凜沒等到她的回答,只見着人搖搖晃晃的像是要倒,急忙跑過去接住她,“手怎麼這麼冷?”
蘇若初平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抓着他的手直直望着他,“京城你熟悉嗎?”
“不會有人比我更熟悉了,你想問什麼?”
“城西住的都是什麼人?”
“達官貴人。”陸夜凜順便給她普及了一下其他地方,“城東住的大多是富商、城南是樂師戲子、城北外來人多,三教九流都有。”
“北邊。”蘇若初幾乎可以確定,那伙曾經遇見過死者的人就在北邊,“我去找頭兒。”
陸夜凜聽得雲裏霧裏,站在原地反應了一會,言簡意賅的點評了一句:“神神叨叨的。”
說罷便也跟了上去。
“你怎麼確定兇手在北邊?”
蘇若初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輕薄她的人、傷她的人、殺她的人不是同一個。”
說完見他還是一臉迷糊,忍不住笑道:“查案的事歸我們,王爺還是操心一下怎麼把李府的人在請來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