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計劃開始與靈
富人區的血案的消息暫時被封鎖住了，除了附近的居民，並未擴散至城內其他的地方。
身處皇都的權貴們思慮紛紛，從死掉的人中不難看出端倪，當年的人和事或許將要被重新翻出，某些人復仇的時候到了。這令他們不得不開始思考，此事與當朝的皇帝有沒有關係，還是說僅是某些人的動作，又或者，是皇帝和某些人心照不宣的清洗。
但說到自身安危，這些權貴們大部分都不如何的在意，因為他們隱約知道，在死亡名單上的人會有誰。
比如，禮部王尚書，或是左相，還有某些將軍……
碧落政府的辦事效率還是值得肯定的。早朝尚未結束，提前退朝的三名官員便已經開始了調查，官府的衙役以及刑部的侍郎，將軍府的都尉被分散至六戶人家中調查。
第一階段的調查結果上報左相后便匯總到了洛王府，這個過程只用了兩個時辰。
碧景宏看都沒看那些報告。他知道裏面不會有他不知道的內容，或者說，這兩個時辰中調查出來的線索，都是風清寒刻意暴露出來的，而再往後，也難有新的發現了。
比如說，官府調查出，這七十六人的死亡的方式相同，都是被利器割喉而死，傷口的深度都差不多，由此判斷出，此次凶殺案應是由一人所為，或者是一隻訓練有素的殺手隊伍。殺手的動作很快，而且悄無聲息，甚至連熟睡於他們身邊的人都未曾察覺枕邊人已死的這件事情。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這六座府中皆是傳出了驚叫聲。
值得注意的是，在某座府中，有一名倒在院中的婦女，死不瞑目，臉上帶着未曾消去的驚恐。而院后的屋內，一名嬰孩被放置在溫暖的房裏，在被窩中熟睡着，小臉上帶着一道濺射狀的血跡。
這便是今天調查的所有結果了。
殺人案被發現后，四座城門便相繼有人匆忙離去。午後不久，一對男女在東城門道別，依偎着纏綿了一會兒后，男子騎着馬，絕塵而去。
碧景宏躺在自家府邸書房的椅子上，雙腿交疊抵在桌案上，正在補覺。
風清寒靜靜地坐在屋頂上，仰天看着太陽。
兩人享受着靜謐的和諧所帶來的安寧。
天上的太陽逐漸偏西，雪白的雲朵染上了紅與黃。
碧景宏幽幽轉醒，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將腳從桌上挪下，站起了身，轉眼坐倒在了地上。
睡麻了。
夜晚，碧景宏和風清寒在碧景宏寢殿中吃着晚飯。風清寒面前擺了不下十個菜，眼前的碧景宏一臉的諂媚。
“清寒啊，今天下午的事，你到時候去了虛炎可千萬別亂說哈，哥哥知道你最明白沉默是金了。”慵懶的語氣不再，碧景宏的聲音帶着嗲氣，令人頭皮發麻。
風清寒一臉冷漠，黃昏的時候他在屋頂上聽到了碧景宏和地面接觸的聲音，親眼目睹了洛王大人的窘態。
“看情況。我不會亂說話。”
這是兩句話，看情況是指風清寒會根據兩邊人的態度而決定嘴巴的嚴實程度。不會亂說是字面上的意思，風清寒是真的不會亂說的，他只會說實話。
碧景宏太了解面前這個看似冷漠實則確實很冷漠的傢伙了，自然是聽懂了話中的涵義。
“這不行，你絕對不能說。”
風清寒並未答話，他放下手中空空如也的飯碗，站起了身。
“走了。”
一團清風掃過，碧景宏面前只剩下一地的食物碎屑，那原本是洛王大人的飯後甜點。
全沒了…碧景宏有些傻眼。
“這混蛋！”
年輕的洛王站起身，撣了撣衣袍，一邊嘆了口氣。
最近有的忙了。
深夜裏，風清寒獨自躺在洛王府最高的房頂上，迎着冷冽的風夾雜着細碎的雪，望着有些朦朧的月亮與星辰。
風清寒的眼眸隱藏於兜帽之下，閃爍着幽光，雙手則枕於腦後，有些出神。
按時間來看，如果一直停留在雪國，他最多還有三個月就會迎來第二波追兵，但好在碧景宏的計劃即將實施，平等王也來到了皇城，這讓他得以在追兵到來之前趕往下一處目的地。
但時間在另一種意義上對於風清寒來說卻是所剩得不多了，這才是風清寒比較煩惱的問題，他的境界處於明陽境之上不少，死境之下不多。這對於常人來說，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能有這般境界，可是天才中的天才了，領先同齡人至少十年有餘。
但風清寒的情況太過於特殊，不光是因為他身上的一些舊事，還關乎於一些更重要的問題，他的體質。早些年風清寒的遭遇不都是壞事，至少還有那麼些好處，但也就那麼一點點。常人在體內道閣未成形之前是很難同修兩道的，就算是晉入死境，體內道閣鑄成了，想要兼修其他道，也是不易之事。但風清寒可以，而且毫不費力，這種體質世間罕見，風清寒的情況更是獨一無二，但弊端也很明顯，風清寒是不能只修一條道的，或者說，在跨越大境界的時候，不能一條道過去了，另一條道卻還在上一個境界徘徊。再簡單點說，就是他只能選擇同時晉陞，或者都不晉陞。
這無疑大大提高了風清寒晉入死境的難度，他需要契機。
幽深的夜裏，兩團柔和的光芒忽然縈繞在風清寒的身邊，一青一蘭。
“去看看。”
風清寒淡淡出聲，聲線平直。
藍色的光團向遠處飛出不遠后又折了回來，因為青色的光團沒動。
“啥玩意兒就看看啊？看啥啊？”
青色的光團發出了不滿的聲音。藍色的光團靜靜的在空中搖曳，並不出聲，它了解小青團。
果不其然，青色的光團又開始說話了。
“這都多久了？才放我們出來，你的丹田多大你自己沒點數嗎？你丫…”
“很大。”
青色的糰子噎住了。
轉眼它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似是在表達它的不滿。
“就…就算挺大的，可你境界這麼低，太單調了啊！！”
“我記得你很愛睡覺。”
風清寒的聲音平緩且直，根本不像是在同人拌嘴，確實這青色的糰子也不是人。
青色的糰子敗下陣來。
“好嘛好嘛，是我的錯，我不該愛睡覺，不該出來，我回去了。”
說著就往風清寒肚子裏鑽。
風清寒及時出手攔住了。
“幹活去。”
“有啥好處沒有啊？”
青色的糰子可憐巴巴的問道，這次，連藍色的光團也湊上前來，似是在支持青色糰子的問題。
“過幾天吧，會有很多。”
“好噠好噠，小的現在就走。”
青藍兩色的小糰子終於出發了，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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