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硬氣
兩艘船相聚百十來米,在同謀踏上船上的那一刻,船隻瞬間加快了速度,像玩百米衝刺一樣一刺溜就縮短了兩船之間的距離。樂以晗驚駭地大喊“大哥”兩個字,她估計那個人應該聽得到,但就是沒有回應。
“你不會回答一句嗎?”蕭君武漫不經心地問。
“我倒是想,那你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刀都拿開啊!”
同謀翻了個白眼,輕微的推了推身邊圍着的八個大漢手裏的刀,有必要這麼忌憚他嗎?他放棄了琉璃島的一切就是為了要一條命,蕭君武答應過不會動手殺死他,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他還是后怕,好不容易見到了女兒,突然死了也怪冤枉了。
蕭君武喝了一口茶,壓壓自己心中的害怕,樂以晗外衣真的恢復了記憶會不會拿這些天遭遇的事情報復他?報復還好,萬一不愛他了,那可就糟糕了,他會死的。
“不是我要殺你,是張侍郎要殺你,你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嗎?”
蕭君武幫他回憶道。
你劫持了靈公主,玷污了靈公主的清白,害得她被世人唾棄。你本是一個逃犯,身份地位卑賤,哪裏配得上靈公主?我原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風家的遺骨可是大夏的罪人,妄想與蠻夷同流合污,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叛徒!
“你知道靈公主是誰嗎?那你又知道我風家是被人陷害的嗎?你可知道我原本與她是有婚姻的?你可知狗皇帝明知道是錯的還把我的妻女送到草原?你可知道我又是如何在琉璃島立足的?”
同謀面無表情,瞪着蕭君武。這個人和那個狗皇帝長得太像了,簡直是七八分模子刻出來的。要是他對阿晗好些,同謀也能不計較他的過失,畢竟父親犯錯與兒子無關。可是他竟然想要讓阿晗生不如死,死了救回來,就回來再弄死,簡直是變態。
“無論如何我都會讓她恢復記憶的,讓她認清你的真實面目,再把她帶到一處寂靜的地方生活。我們父女倆就過着世外桃源的生活,誰也不能打擾也不去打擾誰。”
他掉了一滴眼淚,搖搖頭,明明他們呢答應過他的,只要他不出琉璃島,不說出她們母女的秘密朝廷就會善待她們母女,明明是這樣交易的,他每年都會給朝廷琉璃島信息,換來的就是她們母女的這種結局嗎?靈兒已經去世了,他只剩阿晗了。
“我不在的日子裏她們母女受了苦了,樂騰說,只要我不回來就會善待她們母女,這就是所謂的善待嗎?我連她們的意思信息都不敢知道,生怕帶來了困吶和為難。如果我知道他們過的是這種日子,我又何必在琉璃島苦苦硬撐呢?”
蕭君武笑了,好機會。他走到癱坐在地上同謀面前,邪笑道:“如果你真的是樂以晗的父親的話,就是我的岳父。不過你是嗎?又有誰知道你是?皇帝會說嗎?樂騰會說嗎?解憂館的密閣裏面都沒有記載過樂以晗的身世,你還希望誰能證明你的身份?”
他向來喜歡用這種邪笑掩抑心中的真正的莫大的喜悅。
同謀雙手顫抖,雙眸微微顫抖,整個人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沒有人知道阿晗的身份,或許會是好事。他緩緩抬起手腕,僚上衣袖,露出疤痕滿滿的手臂,空洞地說:
“我的小臂上有一個火紅鳳凰的圖案,我給阿晗算過,她是三月三生的,她有政治才能,卦象上說她能一統天下。我把阿晗帶走,你們不要在針對她了。我不信阿晗是由於神明的懲罰而死的,我倒是更願意相信是朝廷用鬼火燒死了阿晗的靈魂,緊隨而下是身體的消滅。”
“若是靈魂被銷毀,她又怎會轉世重生?”
蕭君武的問題問住了他,是的,若是靈魂壞了,又怎麼會有身體存在。
“我放你走,你帶她離開朝廷。如是真的如你所說,她是三月三出生的,會很不妙。”蕭君武立刻名表了事情的緊要性,大夏盛傳過一件事情說的是三月三出生的女孩子,會是皇后的命數,其實他問過國師,三月三出生的女孩子不是皇后的命運,而是皇帝的命運。
因為那時,那個女娃子的星星蓋過了帝王和殿下們。這是自從人皇蕭衍之後的第一個奇異的景象,代表着大夏將要改朝易命。
蕭君武問道:“你們要去哪?”忽然他立刻轉口:“去哪誰也不要說,路上說也不要說,就帶着她去你覺得最安全的地方,我派些暗衛保護你們,你要保護好她,她現在心高氣傲得很誰也不服,你如果能說服她的話更好,說服不了直接打暈帶走。那個小孩子不用帶走,我會把他送回南海,怎麼他也出來了!”
蕭君武苦惱的揉揉頭髮。他不該出來的,幸好樂以晗沒有記得蕭君武,更幸好樂以晗還沒有愛上蕭君武。
“那個孩子是誰家啊?人家父母沒有說不同意嗎?”你私自把那麼小的孩子放在一座孤島上,人家父母能同意嗎?
“我就是他爹。”蕭君武硬氣地回答。
那個孩子名字叫做蕭警之,五歲,是蕭君武和張若虛的唯一一個孩子。因為算命的說南海之上太孤獨,那個靈魂或許會中途逃走,讓蕭君武找一個活脫點的孩子守在南海。孩子心性純真,最容易帶動靈魂一起快樂。
正巧那時候蕭警之走過前院,算命一邊塞着前一邊五迷三道,看到蕭警之的時候的隨口說了句:我看那個孩子就不錯。
蕭君武說時遲那時快,下一刻就把蕭警之送到了南海,商量都沒有給張若虛商量一聲,幸好張若虛不是樂以晗,不要男女平等,一切都聽從蕭君武的吩咐。
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張若虛沒有告訴自己,兒子走後,她患了一種病,時常想着就這死了吧。樂以晗寫過一本醫學書,將這種病稱為抑鬱症。
蕭君武放過了同謀。
同謀跳出海面的那一刻,萬箭齊發。
“別過來!”樂以晗大聲喊着,“還有一隻船,別過來!”
同謀迅速翻身,躲過了這個驚險的場面。安穩地站到樂以晗面前,樂以晗大大鬆了一口氣。
笑道:“我剛才還跟警之說呢,喊你你也不聽,我們馬上就要給你立個碑了,警哥,你說是吧!”
樂以晗給蕭警之一個眼神,蕭警之會意,像搗蒜一般點頭。
“警哥,你不能和她一樣針對我啊!警哥啊!人間最後的溫柔啊!”同謀哭天喊地跟着自己真的受了很大的苦一般。原本同謀只叫着小孩子喂喂喂,或者小孩小孩,在樂以晗和小孩交心后才改名字,叫他警哥。
“話說,你跟蕭君武談的怎麼樣了?他怎麼沒有殺你?”
“該殺我嗎?為什麼要殺我?就是因為我劫持了一個長得漂亮又溫柔的小姑娘,還是我劫持了他的兒子?欸,我先說好啊!我不知道他是蕭君武的兒子。”
蕭警之低下頭,說:“我許久未曾見過父親正面。不知父親是何模樣。”
他說的是真話,小時候只見過一兩面,父親的心不在王府里也不在朝廷里,他求仙問道一直往海上奔波。直到一個算命的說那個孩子就不錯,他還沒來得及看父親一眼,就被塞進了一個麻袋帶到一片海上,他害怕極了,幸好有一個快要死的老頭救了他,還給他將那個全身包裹着白布的女子的故事。
自此以後,蕭警之也沒有在南海上見過蕭君武。
他所言句句是真。
樂以晗通了這句話,心裏有一種苦楚,摸了摸他的額頭,安慰說:“沒關係,沒關係,警哥,開心點,我們逃走之後你好生學習,等到將來一舉成名,把那個不看重你的父親嚇得屁滾尿流,你說呢警哥?”
蕭警之和樂以晗呆在一起的時候,只有無比的開心,比和母親待在一起還要開心,就像是和同齡人出在一起一樣毫無壓力。
“欸欸欸,警哥你怎麼還哭上了呢?我家警哥是男子漢,才不會動不動就流眼淚呢!”樂以晗給他擦去眼淚,溫柔地哄到。
“嗯。”蕭警之也是輕輕應答。
“我聽說外面有一個學院特別好,好像叫什麼鹿林學院還是什麼的,回頭我問問,警哥就去哪裏上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才,誒喲,這種感覺想想就不錯。”
同謀望了一眼兩個智商一樣大的人,充滿鄙夷的眼光立刻遭到了樂以晗的回應,你才是低智商,你是智障嗎?智障?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同謀自然是比不過她眼神的犀利,自動認輸。
天上塗有毒藥的箭還在如同大雨一般下來,只是他們的船隻外面多了一層又一層的黑衣人,一隻只折斷了扔回去。
這就是蕭君武的暗衛,同謀感嘆了一句,要是自己當初和他死碰硬,一定死得很慘。幸好幸好。他是如此的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