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個庸醫!
她手裏,拿着一個古怪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截腸子,末端又被封住了口子。
李希唯恐天下不亂,拿着這玩意直接往遠門口一掛,撒腿跑着大叫道:“奶奶啊,爺爺不是去世好幾年了嗎?這怎麼還有羊腸啊?”
“是什麼,讓五旬老太,家中珍藏羊腸?是因為懷念過去的老伴?還是另有它用?寂寞深閨空如許,這其中隱藏着什麼樣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奶奶啊,你攤上大事了!”
李希幸災樂禍的聲音傳遍了周圍,本來今天李老太教訓李家二房的丫頭,差點打死的事,就引來了不少人了,恰巧,這些人就看到了李家二房的三丫頭瘋跑了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
“這李家三丫頭,不是說被打的快死了嗎?”
“這怕不是死了,是被打瘋了,腦子被打傻了。”
“這李家老太爺真是的,自家親孫子,何至於此,打成這個樣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一群人忍不住交談了起來,可當他們聽到了李希的叫喊聲之外,又懵了。
彷彿,遇到了一個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李家老太,現在家中居然還有羊腸?
羊腸什麼玩意,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成年人,年輕小伙娶了新媳婦,誰不備個羊腸啊。
可李大爺人都去世好幾年了,而且,這李老太都五十多歲了。
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老太院子門口上,果然……飄着一截羊腸,在風中搖晃。
而正此時,李老太從院裏追出來,看到門上的羊腸,又看見門外的人,頓時眼前一黑。
完了,這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李希喊完了可不管,這年代,這種事情一傳出去,李老太不死也得脫成皮。
就算是為前身報個仇!
李希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眼見着李老太被堵在了自家門口,她也不跑了,慢悠悠的坐在遠處,居然看起了戲來。
“三丫,你怎麼樣?奶奶傷着你沒有?”
李希屁股都還沒坐穩,就聽到了一個急切的聲音,緊接着,整個人被人抱住,頓時渾身一緊。
扭頭一看,正是雲氏此時雙眼通紅的掉着眼淚珠子,眼裏帶着化不開的心疼。
那種被觸電的感覺,再次衝擊進了李希那個心臟。
“娘……”
李希臉上沒有了之前報復的快感,鬼使神差的,忽然叫了出來。
“娘在,娘在……三丫,你怎麼這麼傻呀,都怪爹娘沒本事,護不住你。三丫啊,你放心,這次她要是再敢來,除非從娘身上跨過去,否則再也不會讓你挨打了。”
雲氏眼睛嘩啦啦掉着淚珠兒,滾落一地,李希沒來由的心中一酸。
連忙扭過頭去,勉強笑了笑道:“不會了,如今她自身難保,待會兒估計宗祠的人都要來找她麻煩,她自顧不暇,可沒有時間來找我麻煩。”
李希有點想逃避這種感覺,但心中卻又有點不舍,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一眼雲氏。
看着雲氏關切的眼神,李希心中一軟。
有個娘,有個家,挺好。
與此同時,李老太心知情況不妙,怕事情鬧大,撒潑似的要把看熱鬧的人都轟走。
有嘴損的老太太嗤笑:“可不是沒見過。”
隱晦意思太明顯了,老李太黑着臉破口大罵:“老錢氏,我看你是活膩味了,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那老錢氏也不是省油的燈,一來二去倆人就要當場掐起來,李希暗諷老李太蠢笨如豬,今日這事本來沒幾個人看到,不想寫息事寧人,偏偏還要去招惹錢氏。
果然,沒一回兒老村長就在好幾個人眾星捧月之下匆匆趕來。
“都幹啥呢?大晌午的不歇晌,鬧騰個啥?”
村長一來,老李太心驚之餘閉上嘴,老錢氏卻不準備息事寧人,添油加醋地跟村長嚼舌根,老村長聽得面紅耳赤,這種腌臢的事,他實在懶得看,懶得管。
可眼下鬧騰成這樣,何況老李太跟他本同出一族,還沒出五福的,他還是李氏的族長,所以這隻能他來出面,讓人把老李氏帶去李家村祠堂,聽候發落。
老李太就這麼被帶走,李希全程冷眼旁觀,讓不少有心的人看得心驚。
之後無熱鬧可靠,眾人正準備散了,就聽到一陣慌亂的呼喊。
“讓讓,都讓讓,快!李二從山上掉下來了,趕緊去找牛郎中!”
眾人一驚,不約而同回過頭,老遠就瞧見同村的獵戶張大背着一個人顛簸着往這邊跑,邊跑邊喊。
直到張大壯跑近了,才看清楚他渾身帶血,身後的人完全成昏迷狀態,都不省人事了,那樣子,老嚇人了。
“當家的!咋回事?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聽到雲氏驚呼,眾人這才回神,幫忙搭把手:“趕緊的,先把人抬屋裏,王家小子,快點跑,去找牛郎中過來。”
聞言,李希往張大壯身後看去,三十開外的中年男人,帶着補丁的粗布麻衣勉強罩在身上,已然破爛不堪,衣衫上滿是土灰和濕噠噠的血漬,丟了一隻鞋的腳踝處還淌着血,這模樣,看就知道傷的不輕。
李希心頭五味雜陳,怎麼說呢,這便宜爹的出場方式,有點另類,可以說是完全始料未及。
另外張大壯隨手指的那個半大孩子腿腳麻利的往牛郎中家跑。
雲氏一見李二,當場腿就軟了,嘴裏不斷的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好好的給家裏打點獵開開牙祭,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得虧李希在身邊扶了一把,等眾人七手八腳把李二弄進屋,牛郎中也來了。
牛郎中看了半天搖搖頭嘆氣道:“傷的太重,傷口太深了,血止不住。”
雲氏一見郎中搖頭,心肝兒都是一顫,咬着嘴唇問:“牛郎中……我家李二他……”
“準備後事吧!”
雲氏眼前一黑,感覺天都塌了。
“胡說八道!”
李希的心臟揪了揪,聽到郎中的死亡判決,忍不住喝了一聲。
“我爹不過是骨折加外傷,先止血,接骨再縫合傷口就行了,什麼準備後事,信口開河,胡說八道,草菅人命,你別是個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