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星空
“我本以為星空是虛假的，卻沒想到它其中卻藏着其他存在，並包含了已知的所有世界。”郭嘉的眼神有些許迷茫：“這星空究竟多大？”
“大而空，並無意義。”荀攸搖頭。
“他並不空。”
“或許是假象。”
“那什麼才是真的……”
“不知道。”
兩人陷入沉默。作為曹操麾下最聰慧的文士，他們同魏王一般，已經注意到了不對勁。
“誰最可疑？”
“前晉國九卿，現齊國右相，妃子笑。”郭嘉給自己灌酒，似乎想在醉生夢死中獲得一些信息。
同一片星空下。
“我原本以為這些星空只是貼圖，現在看來卻是真實存在的。”秦時抬頭，看着虛擬世界的諸天星辰。
按照顏紅看到的，這些星辰是一個個由副本構成。其中大部分光點還真就是貼圖。
但這貼圖就很好看。
“我還是更喜歡現實中的星空，哪怕它看起來更模糊一些。”執子走到他身邊，“觀星鏡能看見什麼嗎？”
“蟲族的兵力動向，還有帝國軍……這兩個傢伙真是財大氣粗，人口不要錢嗎？”秦時嘆氣，看見帝國和蟲族再次增兵，他除了在角落罵人還能幹嘛？
天使的戰鬥力不弱，但補兵速度比那兩個傢伙慢太多。
幸好聖光還有信徒可以當炮灰。
天國副軍米迦勒與皇帝一戰後大敗，聖光神親自下台，與皇帝戰平。
坐在白金王座上的帝國君主，哪怕面對聖光神，也毫不遜色。只要他不作死殺入神力最濃郁的天堂。
“這裏不一樣……”皇帝坐在王座上說。
人間與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一樣，彷彿黑暗中的螢火蟲，讓所有能看見光的人下意識朝它看去。
此地，還有此地周圍的世界，強者數量比星空的其他地方加起來都多。
皇帝明白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佔領這裏，於是他便打算在此建立帝國的勢力，於新大陸劃下一塊地盤，收斂起攻佔世界的氣勢，敵人自然不會再繼續逼近。
他本人可以如仙神聖那樣離開，留幾個九十級坐鎮就好。
“如果有本地土著，傭兵之類的東西要求加入帝國，給其中優秀者平等待遇。收納一部分人進入第一階層。”皇帝到來后第一個指令，就讓人明白君與將的差距。
這一招，才是真正能讓帝國在人間站穩腳步的策略。
取得玩家的支持，至少也是部分玩家的支持，就可以在接下來的劇情中持續存在。如果能成為一個職業的唯一選擇，那基本上就永遠不會被滅亡了。
最多是內部權力鬥爭。政權更替之類的。
“陛下可是發現了什麼？”大祭司有些疑慮，當然不只是他有這個疑慮，不過只有大祭司有膽子問出口而已。
“如果星空各處都有些虛假，那麼此地肯定是最真實的地方。”皇帝說著有些難懂的事情。哪怕智慧如靈族大祭司，也無法完全領會。
站得夠高，看到的東西就不一樣。
顏紅提着斷川，與趙軍一起攻下前晉國首都，如今被曹操改名為洛陽的這座城。
曹孟德在城破之前就已經撤走。他不會玩什麼死守不退，因為曹操自信，只要自己還活着，就還有勝利的機會。
這也算是他與劉備相似的地方。身為人傑，總要有點小強的頑強生命力。
而以魏王的人格魅力，他麾下的文臣武將也沒有一個投降的，全部跟在阿瞞身後，繼續東征。在古代魯國的地界盤踞，僵持。
對此，顏紅和秦時都很頭疼，你妹的，這NPC也太頑強了點吧？
攻城戰時沒看見曹操，但顏紅看見了郭嘉。感覺真的沒多少程序在裏面了，和自己當初在遊戲裏的狀態差不多。
“帝國和蟲族的攻勢都不算強，深淵打不過來。仙界……有前輩們頂着。”秦時一副輕鬆的姿態：“我們還有時間跟魏國耗，不用着急。”
“好吧。”顏紅聳肩，她有信心獲勝，反正洛陽被打下來后曹魏也進入倒計時了。
魏國是麻煩，但也僅僅是麻煩而已。
遊戲裏，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止秦時統一的步伐。等之後妃子笑說服老家被屠的孔子，長安再添一家書院。那就基本上是百代偉業一世完成。
再封天外飛仙當國師，跟朝天子一起去收服修仙者門派和武俠門派。水墨公會就可以躺着賺錢。
當然賺錢在秦時眼中不算大事。
如今的火星，有很多大事，可秦時卻都沒興趣參與。問這貨究竟想幹什麼，那估計秦時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身穿一身白色文士袍服，打算去見曹操最後一面。
將一個NPC逼到死路上，坦白說也不是特別有成就感。但秦時總感覺自己不親自來盯着，曹孟德就又會搞出啥么蛾子來。
簡直比高天王還難纏。
這種感覺有點像在現實中面對周春秋，就算有了碾壓的實力，對方卻始終陰魂不散。
“齊國的玩家也該動了。”秦時給妃子笑發消息。
整個北方，都是水墨的人。
“秦國本可以更快打下洛陽，但他偏要等我撤離。”曹操的表情非常不好：“他在等我東進，替他滅掉齊國，甚至燕國。”
為了快速站穩，曹孟德必須搞屠殺，震懾反對者。這種短時間生效長遠卻得不償失的飲鴆止渴，卻可以讓之後的秦時將這些地盤與人口迅速接收。
所以天下人都可以罵他曹孟德，只有秦時不可以。
但此時那傢伙又在以此為由攻擊曹魏，真是讓孟德只想發笑。大家都是心狠手辣的梟雄，你不過多穿了件衣服，憑什麼指責我？
其實一層仁義道德的衣服很重要。這算是野蠻向文明的轉變。可惜從古至今，文明一直就只是件衣服而已。
衣服能讓大家過得更好，可真到了關鍵時刻，誰會在乎一件衣服？
齊國稷下學宮，儒家大佬孟成走到妃子笑旁邊：“右相怎麼今天有空來這裏？齊國隨時有破滅之險，你應該很忙才對。”
妃子笑：“老師何必諷刺學生？如今曹魏將近，田家人卻還想着求和。哪怕以儒家的角度看，也太過軟弱了吧？”
“田家人擔心岳毅那些將軍掌權，自然不敢讓軍方強勢。”孟成搖頭：“而管子叔雖然有心改變現狀，卻受制於秦惠等人，他們是不願意看見武將居上的。”
他乃正統孟儒，學的是民貴君輕，捨生取義。對於齊國現在的樣子相當不滿。
“相信對齊王有意見的不僅僅是您。”妃子笑說：“那麼……”
孟成嘆氣，然後開始思考妃子笑的提議。
妃子笑離開稷下學宮，只讓孟成去繼續思考。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所以有道理的事情孟成肯定會去做。
“如果早點碰到你，我肯定會把你收入縱橫家門下。”一陣風吹過，鬼谷子現身。
“現在為何不可？”妃子笑撇過頭問。
鬼谷子：“你已經出師。”
意思是我等級太高嗎？妃子笑嘴角輕輕勾起，沒說什麼。
都九十級了，能力已經定型，加入或不加入也沒什麼區別。被一個NPC誇獎似乎也並非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你和輕王侯從何時開始有聯繫的？”鬼谷子忽然問道：“我查了很長時間也沒發現痕迹，你們只在新大陸和韓國首都見過兩面……難道背後還有另外的人？”
“沒有了，輕王侯便是我們中，怎麼說呢？他算是我們的領袖吧。”妃子笑想了一下，跟這個高智能NPC開始扯淡。
鬼谷子露出好奇的表情：“那他是靠什麼利益把你們聯繫在一起的？當秦國典客比齊國宰相又強在何處？”
這個問題曹操一直沒想明白，鬼谷子同樣想不明白。
“說了您也不會懂啊。”妃子笑搖頭。他看起來很無聊，會和一個NPC在這扯淡。
“是靠……真實嗎？”鬼谷子畢竟是一代宗師，其智慧世間難尋。到最後半猜半想，居然接近了真相。
妃子笑開始感覺不對勁，但他此刻好奇與貪玩的情緒居多：“啊，可以這麼說。”
誰也不知道一段程序意識到自己生活在虛假的世界之後會發生什麼。在二十三世紀高擬人化程序剛出現時，只是會單純的出現遊戲bug。而現在，烽火大陸里的人即將脫離程序的限制，那麼bug便不會再出現。
但NPC們意識到世界的真相后，可能會想辦法脫離這個虛擬的世界。
只不過無論他們在這裏多強，有多大的勢力，對於真實的世界來說也只是一段數字，動動手就能刪掉。
鬼谷子離開人間，飛往星空中的墨家機關城。
大家一直都有個疑惑，三清那麼強，就算宇宙暗面吞了天道，又如何能無聲無息地就將他們幹掉？
但是現在，鬼谷子有些懂了。
“三清根本沒死，他們不過是覺得眼前一切並無意義，所以選擇離開。”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鬼谷子看着莊周問道。
莊子淡然一笑：“我看的果然還是沒有老師開……唉，哪怕是夢，也想看得更清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