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人好辦事
怎麼說呢,我心裏傾向阿蘭是有問題的,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野馬村確實是個鬼窩,而孫大玄利用我的無知對我下了毒手。
要不然我好端端的一個人怎會沒了影子呢?
說白了,我離死其實也不遠了。只是我這人心寬,凡事又抱着僥倖心理,換了別人,只怕這會兒早嚇病了。
而劉經理、阿蘭顯然也跟孫大玄打過交道,所以,我覺得劉經理多半是被下了招。
我甚至懷疑,昨晚跟阿蘭偷情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呢?
當然這話我不會問出口,瞧他一臉的春風得意,我要說他跟鬼接觸過,沾了邪氣,他還不得轟我出去?
“小陳,小陳,你沒事吧?”劉經理被我盯的有些不自然了,伸手叩了叩桌子乾咳了一聲道。
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憨笑道:“劉經理,不瞞你說,我還真去過野馬村見着老孫了。哎呀,他這人老熱情了,請我喝貓雜湯、米酒,而且他那婆娘長的還挺俊呢。”
我在套他的話,看他到底跟孫大玄接觸到哪一步了。
劉經理一聽我這麼說,頓時樂了,哈哈大笑道:“老弟,你福氣不淺啊,也喝了貓雜湯啊,那玩意可真是個好東西,你是不知道,喝了以後我一晚上能……”
說到這,他沖我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我暗叫糟糕,劉經理喝了貓雜湯,成為第二個李鐵柱是遲早的事了。
“小陳,你在那還見着過什麼人沒有?比如說,一些大美女啥的啊,我看你小夥子年紀輕輕的,老孫就沒給你介紹一個嗎?”劉經理湊過來臉上儘是猥瑣。
他作為一個大人物跟一個廠狗說這些,無疑是自掉身份,而且很不符合他的官老爺派頭。
之所以這樣,我猜測是因為他在老孫那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以至於他認為我與他是同道中人,都是受老孫庇護的對象。
而他享受這其中的快樂,旁人又無法理解。一個人無論是心裏藏着悲傷還是歡喜,都想找人傾訴。
這其中有些事,劉經理說了別人也不懂,所以他逮着我,忍不住現出了猥瑣的原型。
他問我美女,我估計八成老孫是給他介紹了什麼漂亮的美人,這個女人會是阿蘭嗎?因為那天我在孫大玄的屋子裏確實聽到了阿蘭的笑聲。
他既然去過野馬村,那多半也聽到了,不行我得再套套話。
想到這,我嘿嘿乾笑了一聲道:“介紹了一個,長的白白凈凈的,是個川妹紙,說是他遠房侄女,身材還蠻好。”
我說的自然是阿蘭,如果昨晚跟她約會的是劉經理,那他一定會有反應。
果然劉經理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拉着臉問道:“你說的川妹,是不是鵝蛋臉蠻害羞的,那玩意光禿禿的,是個白虎?”
劉經理說的跟阿蘭有點像,但是不是阿蘭,我也不敢確定,我是偷瞄過她的胸又沒上過她,是不是白虎,我哪曉得。
不過他連這點都說的上來,說明與孫大玄介紹的女人睡過了,要不然咋這麼清楚呢?
我連忙道:“哪能呢,你是不知道老孫那是活神仙,我就是個打工仔,老家還有個等着過門的媳婦呢,哪敢有這花花腸子。不過你甭說,老孫那侄女可真是個大美人兒。”
劉經理聽我這麼一說,又笑了起來,連說:“那是,那是!”
我看他脖子上掛着一個件,那件隱約散發著烏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玩意,我琢磨着可能是老孫給他的。
想到這,我心涼了半截,老孫頭怕不是個好人。我被他擺了一道,怕是難逃一劫了。
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很想告訴劉經理,讓他別跟老孫介紹的女人來往,但又不知怎麼開口。
他已經陷進去了,如果那女人是阿蘭,只怕早把他迷得失去了心智。而老孫又確實有兩把刷子,劉經理這會兒估計把他奉作真神了,我去說反而打草驚蛇。
怎麼辦呢?李鐵柱已經栽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劉經理再被害啊,雖然我跟他壓根兒就不熟。
多想無益,先去瞎子街找到那位救世主再說吧,也許他能有法子解決這裏邊的事。
我想了想,又問道:“劉經理,你怎麼認識老孫頭的?”
他也不避諱我,直言道:“我還是個小職員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他不懂點道行嗎?那會兒我也不信他,他就說三年內,我准能當行長,結果我還真當上了。他老人家那就是活神仙啊,你是不知道……”
他說到這,笑了笑沒再說下去。只是他的眼神閃爍,我琢磨着這裏邊肯定還有事,他能當上這個行長絕不是這麼簡單的,那是他跟老孫的秘密。
不過話說回來了,老孫既然這麼有本事,幹嘛還跟我一樣擠出租樓呢。
唯一的解釋是,他一直在等待着下一個獵物,而那個人就是我。
三年就為了等我一個外地打工仔,他到底圖什麼?
我實在想不透也懶的再去想了,老宋還在外面等着我呢,想到這我站起身道:“好了,劉經理,我不耽誤你上班了,有空咱倆再聊。”
劉經理拿出一張名片拍在我手上說:“老弟啊,既然咱們都是自己人,以後有事打我電話,對了你也給我留個電話吧。”
我愣了愣,堂堂行長真打算跟我一廠狗稱兄道弟啊?成,這面子咱得給。
我與劉經理交換了號碼,這才出門。
老宋這時候早打完工資了,估計是這輩子沒在VIP窗口辦事,他索性死皮賴臉的坐在那不走,與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閑聊了起來。
直到劉經理親自把我送出門,老宋才起身。
快要走出工行的時候,老宋提高嗓門嚷嚷道:“哎呀,這貴賓窗口辦事就是快,服務態度就是好啊,以後得常來。”
我滿頭黑線,你丫是聊醉了吧,還常來,你真以為長臉啊,人家工作人員那是看在劉經理的面子上呢。
老宋這人吧愛面子,恨不得人人高看他一眼,這種現象在小縣城很常見,去了趟城裏,就覺得自己成城裏人了,長見識了。上了VIP窗口,人家呼你一聲老闆,還真就把自己當老闆了。
這世道人心沉不下來,浮的厲害啊!
出了門,老宋自然是對我一通狂誇,問我咋跟劉經理這麼大的官認識?
我笑了笑道:“也談不上認識,就是打過幾次照面。”
老宋一聽,連連咋舌道:“早曉得你伢子是個人才,今兒叔算是見着了,能人啊。”
說到這,他拍了拍我的手,有些不安道:“陳濤,叔以前對你不好,你可別往心裏去啊。你也知道在這廠里,叔現在就跟你談的來。”
“叔,哪能呢,你對我挺關照的了。”我笑道。
我剛剛收到了銀行的短訊提醒,老宋多給我發了五百塊錢工資,這五百塊錢他可以不發給我,直接私吞進腰包,對於一個農村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不易,不亞於放血了。
老宋蠕動着嘴唇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路上我哈欠連天,老宋讓我回家去休息,今天別加班了。
我昨晚一宿就沒怎麼睡,這會兒確實困的不行,跟他打了聲招呼迷迷糊糊的就往家裏走。
剛走了幾步,我覺得還是別睡了,人命關天先去瞎子街走一趟得了。
我連忙打了車,往瞎子街去了。
瞎子街原本叫勝利街,那地兒有一條衚衕,整個衚衕都是擺攤算卦、賣佛具的神棍。
我到了瞎子街,放眼望去,一個個穿着長衫,帶着墨鏡的果真都是瞎子。
剛走進巷子,就有人指着我大叫道:“哎呀,小兄弟,我看你印堂發黑,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災啊。”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子何止是印堂發黑,老子連影兒都沒了,半隻腳塌進了黃泉。
白素衣說的是3號衚衕,甭說,我還真找着了,到了三號衚衕,我又犯難了,這裏邊支着好幾張台,誰是我要找的人啊。
我琢磨了一陣,想出了一個法子。
我挨着攤子去問,問他們認不認識白素素。
果然,一個個的全都搖頭。
很快前邊幾位“大師”全都排除了,只剩下最裏邊的一張檯子。
這位大師是一位麵皮白凈、紅潤的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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