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端受過

下午，剛上班，行政副總就把谷雲哲的部門程經理叫了過去。大約過了多半個小時，程部門經理從副總辦公室出來。皺着眉頭回到座位，悶坐了將近十分鐘，又站了起來，走到谷雲哲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谷雲哲正在工作，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自己的部門經理，連忙站了起來，“經理”

程經理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只是用手一擺，示意讓他跟着。

谷雲哲跟着程經理來到一間沒人的會客室，兩人對面而坐。

程經理低着頭看了看手錶，然後用鼻子深深的喘了口氣，抬頭看向谷雲哲，此時的谷雲哲看着經理那為難的表情，也是一頭霧水。“小谷呀，把你叫過來，是跟你說一件事。剛才何副總把我叫了過去，主要是問了一下，你昨天是不是觸摸過那塊泰山石。”

谷雲哲聽到這裏，明白了一個大概，“經理，我是觸摸了一下，這個我承認。但是也僅僅是接觸了一下，也跟就沒有用一點力度，何總是不是想讓我來背這個鍋。”說著靠在了椅背上，兩手交叉抱在胸前。

程經理知道就是這個結果，但是他也沒辦法，畢竟自己僅僅是一個部門經理。面對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手下，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安慰而已，“小谷，你先別激動。何總的意思就是讓你和他一起把這件事抗下來。況且，你上午見義勇為的事情，讓老闆大為讚賞。不會對你有什麼太大的影響的，老闆頂多了說你幾句年輕人要穩重才能成大事的話。”

谷雲哲聽得出來，何副總就是讓程經理過來說服自己，讓他少承擔一些責任。他心中其實知道原委，但是無奈，那團黑氣，除了自己，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因此，即使說了出來，也是沒人信服，反而有人會覺得自己怕承擔責任，在胡編亂造。讓他心中不忿的原因，其實就是行政副總的作為，沒有擔當，讓自己瞧不起。但是，他也理解面前的程經理，這種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想到這裏，他抬起頭，“經理，我不為難您，這件事情，我需要考慮考慮。”

程經理點頭應允，讓谷雲哲最好明天就給自己一個準確地答覆。

谷雲哲點頭稱，“可以。”兩人就這樣結束了談話。

因為心中有事，谷雲哲下午的時間過的很是恍惚，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下班的時候。和同事們打過招呼，獨自一人，直奔張建強的家。

來到張建強家裏的時候，天色還很早，夕陽還沒有落山。此時張建強和他的妻子張嫂都在家裏，知道他過來，特意給他多備了一副碗筷。

張建強給他開的門，谷雲哲看到張建強第一眼，發現張建強的精神頭特別的足，感覺換了一個人似的，很是感嘆，看來那道混沌之氣可比靈丹妙藥好多了。

張建強被他愣愣的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什麼呢，我又不是大姑娘，快點進來。”

聽完張建強調侃的話，谷雲哲心中一陣暖流，此時，從房間裏傳來張嫂爽朗的聲音，“雲哲到了呀，老張，別擋在門口，快點讓兄弟進來。”

聽到張嫂的話，張建強哈哈一笑，趕緊把門口讓了出來，把谷雲哲拉進屋內。谷雲哲也應答道，“嫂子，你在家呢！”

進到屋內，谷雲哲也沒過多客氣，跟着張建強做在了餐桌的旁邊。

在餐桌上，現誇讚了大嫂的廚藝，然後又說到了張建強的身上。谷雲哲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建強，“哥，你這幾天是不是瘦了。減肥呢。”

張建強摸着自己挺起來的肚腩，看了他媳婦一眼，笑着說，“你別說，你大嫂早上讓我稱體重，我發現輕了四五斤呢。還以為是得病了呢，去門診那裏檢查了一下血液，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就連原來查出來的高血脂，也沒有了。我也感覺到很神奇呢。”

聽到張建強這麼說，谷雲哲也替他感到高興，有種想要把那天的事情，和盤托出，覺得隱瞞不妥，後來還是忍住了，畢竟沒辦法解釋，只能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身體好就行，多加強點健身運動，保持住，你就可以去參加運動會了。”

張建強哈哈一笑，張嫂也被逗樂了，“你可別再捧他啦，他都找不着北了。今天檢查完之後，一直嚷嚷着和我要酒，要慶祝一番呢。”

張建強也說，“對呀，身體健康，當然要慶祝慶祝了。沒酒怎麼成席呢。你說是吧兄弟。”

谷雲哲也連忙稱是。

說笑一番，張建強話鋒一轉，“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哥和你嫂子幫你出出主意。”

谷雲哲聽他說這話，看了他二人一眼，然後對張嫂說：“嫂子，有酒嗎”

張嫂答應了一聲有，然後看了一眼張建強，就站起來，從旁邊的櫥櫃裏拿出一瓶酒，和兩個小酒盅。

張建強拿過酒瓶，也看了看自己媳婦，乾笑了一下，給他和谷雲哲都斟滿酒。

谷雲哲拿起酒杯，舉了一下，一飲而盡。看着張建強再次把酒盅斟滿，嘆了口氣，“哥，這時真讓人窩火啊”，接下來，就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單述說了一遍，只是把黑氣作祟的事情抹去了。

說完，張建強聽他把話說完，端起酒，也一口喝完了杯中酒，“兄弟，我說呀，你們這部門經理真窩囊，行政副總真不是東西，你們的老闆呀，說白了，糊塗蛋一個。我就納悶了，你們公司怎麼就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倒閉呢。”

張嫂在桌下踢了張建強一下，沖他說到，“你就說這些沒油沒鹽的，兄弟現在的矛盾，就是這個黑鍋，能不能替他來背。”

谷雲哲聽完張嫂這話，贊同的點頭說是。

張建強揉了揉鼻子，思索片刻，“我幫你分析一下吧。如果，你拒絕了，那結果就可想而知了，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只要那個副總在公司一天，你就別想升職加薪，畢竟他還是人力部門的頂頭上司的。如果你答應了，背了這個黑鍋，雖然現在看不出來什麼，但是你在老闆那裏，可就留下毛躁不穩重的印象了，以後升職也是很難得啊。況且，你覺得你們那個副總，會留着你這個定時炸彈，不安全呀。最安全的方法，還是要把你擠出公司，這樣，即使你能找到老闆來自個自正清白，你們老闆也不會信你，當初你怎麼不說呢。他只會認為你小肚雞腸，狹私報復。”

谷雲哲默默的聽者，“哥，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現在除了辭職走人，別的怎麼做都不對吧。”

張建強點點頭，沒說話。

谷雲哲有點為難的考慮了好一會，“可是，我沒什麼技能啊。辭職了，吃飯都成問題。”

張建強大手一擺，“有哥在，還能讓你睡大街啊。到時候，我帶你去潘家園溜達幾圈，你就知道掙錢的門道在哪裏了。之後，你就不會再想着繼續受那窩囊氣了。”

谷雲哲聽完張建強這麼說，又看了看張嫂，張嫂在旁邊，笑着點頭，表示贊同。“行吧，那我就聽大哥的，不再受那窩囊氣了。”說完，舉起酒杯，向張建強張嫂敬酒。

三人說說笑笑，很快時間又過去了，當谷雲哲起身告辭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洗漱完畢之後，很快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部門經理剛到公司，就過去問谷雲哲考慮的怎麼樣了。

谷雲哲對他說，“考慮清楚了，我不會替別人背鍋。如果非要我來背，我就辭職不幹了。”

部門經理一臉無奈的說，“沒到那份呢，沒有過不去的檻，別胡思亂想了，我幫你再去解釋一下。”說完，部門經理走向行政副總的辦公室。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部門經理走了出來，一臉的頹廢。來到谷雲哲的旁邊，“小谷，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經過張建強的分析，谷雲哲已經猜到了什麼結果，對程經理很客氣的說，“經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的主意已定了，不會更改了。”

程經理無奈的說，“好吧，既然你的態度這麼堅決。我就把何總剛才的話給你說一遍。他說，他會批准你的辭職，並且你的薪資當天結清。”

谷雲哲心中冷笑，“好的，你稍等片刻。”說完，從旁邊拿出一張辭職表，很快填寫完成，交給了程經理。

程經理手裏拿着這張無比沉重的辭職表，表情非常痛苦，一邊走一邊嘀咕“這是何苦呢~~”也不知道說的是誰。

當天下午的時候，谷雲哲從公司大門走了出來，回頭看了一眼這熟悉的門頭，然後轉身離開，自由了。

第二天，他就跟在張建強的後面，來到了潘家園的古玩市場。

看着潘家園裏熙熙攘攘的人群，谷雲哲突然迷茫了起來。畢竟長這麼大，都是跟隨着大多數人的腳步，按部就班的上學，畢業，找工作，上班，下班。突然改變了原有的行進步伐，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張建強看出來他的拘謹，一拉他的胳膊“來，先到店裏。”

兩人轉了幾個彎，來到一間古香古色的紅漆門頭店面前，這家店是這一排店面里，面積算是比較大的一間。張建強並沒有在門口停留，直接就走了進去。裏面有幾個店員，三個女的，和兩個男的。女的都很年輕漂亮，應該是營業員，那兩個男的都是五十上下的樣子，應該是鑒定師傅。

看到張建強走了進來，幾個人都迎了上來，“老闆，今天您可是來的很早啊。”一個女店員和張建強打趣道。

張建強哈哈笑了笑，“監督你們幹活啊，別把我的鋪子也給賣了出去。”說完，那幾個人都被逗樂了。張建強回頭把谷雲哲拉到身旁，“我給大家介紹，這時我兄弟，姓谷。”

谷雲哲和這幾個人一一打過招呼。這時候知道了，剛才說話的那個女店員，叫凌靈，歲數不大，但是已經在這裏有三年多了。另外兩個女店員，一個叫童詩語，一個叫周韶。也都是待了三年有餘了。那兩個男的，一個叫吳恆，玉石行家，另一個叫駱祥，精通雕刻，也是雕刻的行家。

大家見過面之後，張建強拉着谷雲哲，給他介紹裏面的擺設。特別是那幾個展櫃裏面的那些玉石雕刻。分別是什麼材質，什麼時候進的，裏面有什麼故事等等。

張建強對他說，“古玩行有一句話，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谷雲哲玩笑的問了一句，“有沒有每天都開張的呢。”

張建強沒說話，旁邊的凌靈離得比較近，聽到他的話，感覺是一句玩笑，因此也開玩笑的回答道，“有啊，拍賣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