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內容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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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的劇情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在女孩最後的面容被大火掩蓋之後,所有的畫面彷彿都被摁了暫停鍵。

遊戲結束了。

Ronawhite能夠猜出來,如果按照原本遊戲設計的進度不應該這麼早結束的,有可能是她觸發了什麼能讓遊戲提前結束的事/件。

也導致了……她並沒有通過這個遊戲。

但果然啊,《英雄》的副本就是為了刀人而存在的吧?

她隨意地想。

【叮~檢測到玩家獲得碎片“蛾”】

碎片?

她什麼時候又獲得這個碎片了?

Ronawhite愣了一瞬,看到畫面上的自己口袋裏飄出一張賀卡,赫然便是蜘蛛俠寫生日祝福的那張。

那就是【蛾】的碎片之一。

【叮~[蛾]已合成完畢,是否觀看CG】

Ronawhite沉默了一瞬,然後點了是。

想必,這樣就能解開她所不明白的謎團了吧?

畫面漸漸出現,是第三人稱的視角。

“桑吉爾,你聽我說啊,”女人蹲下身握着棕發女孩的手,“如果我和你爸爸離婚了,你是想跟着我還是跟着你爸爸呀?”

女孩沒有說話。

“桑吉爾?”面前的女人明顯有些不耐煩了,沉下臉色,再次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小小的桑吉爾·亞蘭眼神空茫,搖頭:“媽媽,我不知道……你們,你們能不能別離婚呀?”

她小心翼翼地問,聲音像是海面上的氣泡,頃刻間就被揉碎。

可惜沒有人聽到她的話,男人和女人再次吵了起來。似乎是顧及着鄰居們,沒有鬧得太大,但是兩個人卻都是那種擅長冷暴力的類型。

他們冰冷地對待一切,只有在外人到訪的時候,才會露出那種虛假的微笑。

桑吉爾安慰自己,雖然爸爸媽媽雖然對彼此沒有了以前的感情,可也都是愛她的。

爸爸會用自己的工資給她買不算便宜的裙子,媽媽就算偷偷在卧室哭泣也會在看到她是露出一絲笑容。

都是愛她的,對吧?

日子這麼不咸不淡地過下去,冷暴力成了常態,硬生生地擠在一起,只會愈加消磨對彼此的感情。

“她跟着我,我還怎麼嫁人!”

“那難不成讓她跟着我?我從來沒有照顧過小孩,更何況我工作那麼忙……”

“她不小了,用不着你照顧!”

因為學校有活動而提前回家的桑吉爾就站在門外。

明明是溫暖的春天,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剝光了衣服扔到了冬日深夜的雪地里,赤/裸裸地暴露在冷風中。

Ronawhite在屏幕外看着女孩眸中逐漸染上的陰翳,心驚肉跳的同時,也感到了一陣苦澀。

在這麼壓抑的環境中待了這麼多年,甚至連患了抑鬱症都沒人知道……

明明嘴上都說著,愛她。

到底有誰愛她?

也許是因為周圍的環境太過沉寂,裏面的兩個人發現了不對勁,對視一眼,尷尬地把門打開:“桑吉爾你……回來了呀。”

桑吉爾點了點頭,整個人似乎都有些混亂,不發一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

她無措地倚着門站立,眸光空茫無助。

下一刻,她看到了一隻蝴蝶——不,不能說是蝴蝶。

那是一隻飛蛾。

桑吉爾愣愣地抬起頭,想用手去碰,那隻飛蛾就瞬間沒入了她的身體。

“……誒?”

“既然活着這麼痛苦的話,為什麼……

“不去死呢?”

“或者,將你的痛苦,加倍返還給這個世界。”

一道聲音兀地在她耳旁響起。

桑吉爾一開始是很害怕的,但是後來那段聲音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認為那只是她的幻聽,可漸漸地她發現自己不對勁起來——她變得非常容易被激怒,別人話語中的一切微小的黑暗面都被無限放大,霾一般籠罩着她。

窗外停了一隻麻雀。桑吉爾打開窗,麻雀是怕人的,但是看到她卻好奇地往前跳了兩步。

桑吉爾看着它,輕輕翹起一邊的唇角,原本淺色的眸子黑不見底。

麻雀確實是怕人的。

但它怕的,也只是活人。

女孩伸出手,很輕易地抓住了它,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啾!啾啾!”麻雀叫起來,她這才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不覺間加大了力氣,險些將麻雀給捏死。

桑吉爾像是被嚇到一般鬆開了手,小麻雀也一刻不停地飛走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剛才她在想些什麼?她是想要掐死這隻麻雀嗎?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外面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父母一前一後進入室內,桑吉爾還沒來得及和他們打招呼,他們就開始了爭吵。

這次和以前不同,他們彷彿完全不怕被鄰居們聽到似的,吵得越來越厲害,甚至開始砸出來屋子裏的物品,言語間帶上了粗鄙的咒罵。

桑吉爾愣愣地看着她的父母,彷彿有無形的黑色的線,一點點將她裹了起來,密不透風。

然後她走進廚房,拿上了菜刀。

最後的最後。

桑吉爾打開窗戶,呼吸着新鮮空氣,撥打了報警電話。

“你好,我的父母……”

她側頭,漫不經心地用手抹去自己側臉濺上的血液,眸子黑沉,平靜地繼續沒有說完的話。

“——他們死了。”

……

Ronawhite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看着後面發生的一切,對桑吉爾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或許,那並不能被叫做“能力”。

桑吉爾不想讓那個聲音在她身旁說話,那個聲音每次在她耳旁響起,她都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翻湧的黑暗。

可越往後她越明白,那是和她共生、共為一體的。

桑吉爾原本是個好孩子。

可是她越好,這雙染了血的手,就會讓她越來越難以承受自己的不堪。她像是被割裂為了兩個自己,一個對此毫不在意甚至樂在其中,一個無時無刻不忍受着無盡的煎熬。

因為父母雙亡又長得漂亮,桑吉爾很快被學校里的那群遊手好閒的富二代給看上。

在被一個男生堵在角落裏上演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強取豪奪的戲碼時,她神色再一次緩緩沉了下來,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卻是將毫不手軟地將手上握着的圓珠筆,狠狠朝對方刺去。

也許是因為她已經和這個所謂的“能力”相伴很長時間了,有了一定抵抗性,很快回過神來,筆尖偏離了心臟,僅僅貫穿了男生的左臂。

桑吉爾給他下了暗示,原本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可沒有想到娜希正巧看到這一切,並且用相機記錄了下來。

於是,在娜希拿着這些所謂的證據去找她的時候,她的負面情緒直接爆發了。

桑吉爾沒有傷害她,卻像貓逗老鼠一樣在精神上摧毀了對方。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娜希的精神已經潰不成軍了,她只能暫時用暗示把岌岌可危的精神大廈重新加固。但她也知道,根基已經腐壞,只是在外面加一層護欄,總有坍塌的一天。

沒人救得了她。桑吉爾平靜地想。

她註定要與黑暗共沉淪,終身溺斃。

掙扎無用的話,就放棄吧。

桑吉爾揚起唇,皮笑肉不笑。

——然後就被人拍下來了。

經過娜希的事,她對快門聲尤為敏感,猛地抬眼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那是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少年,面容清雋,正拿着攝像機,發現她看過來后逐漸紅了耳尖:“呃,那個,我只是覺得你很好看……不是不是……”

他苦惱於怎麼解釋這個事情。

桑吉爾眨了下眼睛。

她記得他,她見過他會用自己為數不多的食物去餵養流浪貓流浪狗,還經常因為快遲到了而叼着麵包衝進教室。

“桑吉爾·亞蘭。”

她說:“我的名字,桑吉爾·亞蘭。”

她在無意識的求救,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啊,你好……亞蘭同學。”少年笑起來。

桑吉爾開始變.態一般窺視着少年的一舉一動。

他很善良,笑起來的時候像個發光的小太陽。

——就是有點小蠢,是蜘蛛俠這個秘密很容易就能被人發現。

在得出他是蜘蛛俠這個結論的一瞬間,桑吉爾清醒了。

他是超級英雄,而她是一個卑劣的、靠着自己的能力殺了人的罪犯。

她不該抱有希望的。

他無法拯救她。

所以她顫抖着合上了那份禮物,把它埋在了玄關處的地板下面。

彷彿這樣他就會一直在那裏——

他不會太近發現她有多不堪,也同時讓她覺得,會有除了她之外的另一個人在這個家裏,就在門口等着她。

注意力的轉移為桑吉爾贏得了一點苟延殘喘的機會,可這份寧靜被特里·讓威給打破了。

在又一次情緒失控之後,桑吉爾看着自己記憶中嫻熟的殺人過程和掃尾,崩潰地朝自己舉起了刀。

她真的不想這樣的,無論那些人有多麼不好,他們也都應該有法律來決斷,而不是由她來做一個劊子手。

刀下去,傷口很快癒合,除了疼痛,什麼也沒有發生。

……啊。

看來這樣不管用。

桑吉爾縮在自己的公寓裏,每日不斷地和環繞在耳邊的、所謂的能力抗衡。或許這次和少年有關,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妥協。

她幾乎每天渾渾噩噩,少有清醒的時候。最嚴重的那幾天甚至一直都在床上躺着無法動彈。

不過也因此,她了解到了自己的能力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而是一種非地球上存在的物質,只是因為她的體質陰差陽錯的合適,才沒有被徹底同化。

這個東西,改變了她的一生。

幾天之後,所有被這種物質選中卻體質不合適的人,都會被爆髮式同化。

沒人知道桑吉爾在想什麼,就連上帝視角的Ronawhite也猜不到。

她只看到女孩垂了垂眸子,創造出了設定好的“玩家”的記憶,將這段記憶暫時籠罩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桑吉爾似乎是真心實意地感到好奇,頓了頓,才又分出另外一段意識,在她身旁成為又一個桑吉爾。

她要做的事,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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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反派扮演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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