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家2

車子駛離學校門口后，南薔冷聲問駕駛座上的男人：“他不是說來接我嗎？人呢？”

“江總快到的時候接了通電話，半路下車去參加飯局了。”前面的男人滿臉認真，並且還解釋了一句：“他並不是故意不來的。”

南薔冷笑了一聲沒接話。

駕駛座的男人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南薔，也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

戴梔買好車票之後坐在候車區。

車站裏人流多，加上是周五，本地除了立川之外還有兩所高中，因此能見到不少穿着校服的學生或坐或站，將候車處擠得滿當。

車將來時戴梔接到譚之月的電話，問她需不需要去車站接她。

“不用啦，你下班直接回家就好了。”

話音剛落，戴梔看到回家的那班車駛過來，她一邊那東西起身，一邊對電話那頭的譚之月說：“車到了，我先掛了啊。”

回去的路上因為堵車，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戴梔下車的時候晚霞灑滿她所居住的小縣城。

譚之月下了班沒有直接回家，戴梔出了車站就看到她剛把電動車停好往裏面走，揚聲叫住了她：“媽。”

譚之月幾步走到戴梔面前，接過戴梔左手上的東西，領着人往車那邊走，嘴裏還說著話：“我在家裏做好了菜沒等到你，所以就開車來車站看你什麼時候到，沒想到我剛來你也下車了。”

戴梔無奈一笑，“你下次就不要來了，在家裏等着我就好。”

“這不是急着見你嘛。”譚之月把東西掛在車上的掛鈎上，又伸手把戴梔另一邊手上的東西放在空處。

調好車頭后，譚之月沖戴梔拍了拍車後座，像以往接戴梔放學時一樣，對她說：“上車吧，我們回家。”

家對戴梔來說是一個很溫暖的存在，儘管這個“家”並不算完整，可也是她一想起心底就格外柔軟的存在。

晚霞灑滿縣城的每個街道，像老舊電影裏極具故事感的小片段。

戴梔坐上車，抱着譚之月的腰，看着這個生活了七八年的小縣城，心裏說不出的安寧。

當年出了事之後，譚之月拿上自己所有存款，帶着戴梔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小縣城，之後找工作徹底在這裏紮根。

記得剛搬到這裏時戴梔有一陣不愛說話，加上學校方面的事沒處理好，她還沒辦法直接去上學，她就整天都待在家裏，每天等到譚之月下班問得最多的問題是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在當時的戴梔心裏，家應該是定陽市裡不算大的小洋樓，裏面住着爺爺姑姑爸爸媽媽，而不是這個兩室一廳的出租屋。

這裏沒有她的布娃娃，沒有她熟悉的小夥伴，更沒有那些熟悉的親人。

每次譚之月都會格外溫柔地抱着她坐在沙發上對她說：“這是我們的新家，只要有媽媽在的地方，去哪都是家。”

戴梔看着譚之月有些紅腫的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頭。

某夜，戴梔做了噩夢驚醒過來，抱着枕頭推開譚之月的房門時，看到譚之月抱着一個相框哭得不能自己。

那個相框戴梔認得，是客廳桌子上時常放着的裝着爸爸照片的相框。

那晚戴梔在門外站了許久，一下子明白了些重要的東西，從那之後再也沒提過要回定陽的事。

只要血緣至親的人陪在身邊，不管走到哪裏落腳，那都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