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長大了就沒禮貌了
打蛇打七寸,鄭總拿捏人心拿捏的十分到位。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宋敬喬盡量忽視身邊男人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對女性同胞的嫌棄,眼角上揚,眉毛一挑,瞬間就有了恃寵而驕的小三味兒。
她和小姑娘遙遙對望,聲音自帶三道彎,“喲!這位是誰啊,妹妹,你們老師放學不留作業嗎?”
宋敬喬對自己的容貌相當自信,好好說話的時候還勉強夠得上“和善”,不好好說話的時候簡直是人人喊打。
果不其然,小姑娘本來搖搖欲墜卻始終窩在眼眶裏的珍貴淚珠瞬間落下,委屈的一塌糊塗,她嬌俏的跺腳,又朝鄭執走了兩步:“哥哥!這人到底是誰啊?你聽聽!她這說的什麼話啊!”
鄭執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順便翹着食指點了點宋敬喬的肩膀,示意她儘快行動。
宋敬喬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應下,臉上扯出一個嘲諷的笑來。
她人長得艷,看人本來就帶三分漫不經心,再這樣一笑,一種獨樹一幟的感覺油然而生,看的洛麗塔小姑娘手掌突然有些癢,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想打人。
“你就是那個所謂的鄭執的未婚妻吧?”宋敬喬決定先下手為強,“鄭執倒是跟我提起過你,不過妹妹,有一句話說得好,強扭的瓜它不甜,鄭執不喜歡你,你這樣佔着茅坑不拉屎,是不是有點兒沒素質?”
“你說誰沒素質?!鄭執哥哥!你看她!”洛麗塔氣急敗壞的指着宋敬喬找鄭執哭訴:“之前鄭驍姐姐說你找到了真命天女,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碎嘴子罷了,她哪裏比得上我?!”
鄭驍?怎麼又扯到鄭驍了?宋敬喬微微皺眉,她不想欺負小孩兒,可惜鄭執雖然在一旁站的筆直挺拔,眼睛卻看星星看的專註,根本沒有參與爭吵的打算。
宋敬喬求助無果,只好舔舔嘴巴,略帶憐憫的對小姑娘說:“你鄭執哥哥就喜歡碎嘴子,尤其是姓宋的,行了吧?”
“不可能!鄭執哥哥才不會喜歡你!肯定是你使了什麼骯髒手段把鄭執哥哥哄騙了,否則他才不會把你帶回來!那句話也應該是我送給你,強扭的瓜不甜!你休想跟鄭執哥哥在一起!”小姑娘氣的急了,嘴角都是抖得。
宋敬喬實在難以開口,只能湊合著敷衍她,“行行行,不甜就不甜,我蘸醬吃總可以吧,再不行我榨了喝汁兒,吃到嘴裏就成。”
“吃到嘴裏…你們……你……”小姑娘突然想起什麼難以想像的事情似的,彷彿被當頭打了一棒,整個人都呆住了。
宋敬喬直覺她小小的腦袋裏裝滿了黃黃的廢料,剛想解釋一番給她往外倒倒,就看見鄭執終於欣賞完了夜景,竟然甩甩手準備走了!
走什麼呀,不怕小未婚妻回去告狀?
宋敬喬眨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她猶豫的幾秒鐘里,鄭執已經反方向走出去了三四米,瞧走路的堅決程度,大有把她留下跟小未婚妻決戰紫禁之巔的想法。
鄭執真的……太有意思了。
宋敬喬佩服的五體投地,狐假虎威的“虎”離開現場,她作為“狐”,毫不猶豫的也跟着轉身走了。
身後傳來小未婚妻抽抽搭搭的哭泣聲,宋敬喬出於愧疚,沒敢回頭看,一直走出去幾十米才悄悄問鄭執:“我今天這麼得罪這位小姐,明天她不會來找我茬吧?”
“會。”
“嗯?”說什麼呢?
鄭執斜着眼瞥她:“董瑤心眼兒最小,明天肯定會想着法兒的找你麻煩。”
宋敬喬頓時覺得腳底有千鈞重,走不動路了。
她無語,“那你還讓我挑釁她?”
鄭執也停下腳步,溫柔的桃花眼帶着點笑意,直直的撞進了宋敬喬眼裏,“但是她精力有限,找你麻煩,就不會來煩我。”
宋敬喬:“哦。”
行吧。
她吸吸鼻子,重新開始抬腳,一邊走路一邊問鄭執:“那今天晚上能不能算加班?一連應付兩個小笨蛋我可是很累的。”
鄭執大發慈悲的允了,“按道理講你所有的時間都是我的,但是今天例外,給你發三倍工資。”
說完,他率先鑽進一個隱在大樹後面的小門,消失在了宋敬喬視線範圍內。
宋敬喬怕黑,不敢離他太遠,急忙跟上去嘰嘰喳喳的問問題,妄想用短短几分鐘時間透徹的了解她的老闆。
“鄭總,你買我真的是想讓我來給你解決亂七八糟的人和麻煩的嗎?”
“不然呢。”
“我還以為你是看我長得漂亮,想睡我。”都是成年人,而且看樣子還都很不要臉,宋敬喬說話也沒那麼含蓄了。
鄭執同樣不含蓄,臉龐恢復冷淡,和帶着涼意的夜色融為一體。
“長得漂亮的有很多,八千一晚還能玩花樣兒,一千六百萬夠我夜夜不休的睡兩千天,我既然買了你,就不能做賠本買賣,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膚淺的用意。”
這話說的倒也不錯,只是今天一整晚的接觸下來,宋敬喬總覺得鄭執這人有意思是有意思,可有些時候又奇奇怪怪的。
最奇怪的就是買她的原因,至今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可轉念想想,三年一千六百萬,哪怕是天天讓她學着精衛去填海都賺了。
這麼一想,頓時輕鬆了許多,宋敬喬呼出一口氣,三兩步跟上鄭執,和他並肩走在枝葉茂密的林間小路上。
“鄭驍說你有心上人,鄭總,我今天下午都以為你是買我來當替身,以解相思之苦。”
鄭執眼角一抖,眉心慢慢皺緊,聲音也冷了下去。
他垂下頭整了整衣袖,示意宋敬喬去開前面的門,“有這方面的需求的話,我會提前告訴你。”
“都聽您的。”宋敬喬沒當回事兒,透過鐵門的柵欄縫隙可以看見裏面素凈的二層小洋樓,打理的乾淨又簡潔,院子裏連盆花都沒養。
鄭執越過她走進去,邊走邊向宋敬喬介紹這座房子,“這算是我的私人領地,除了董瑤,其餘人一般不會進來,我不在家,有人刁難你的話,你可以進來躲着。”
“多謝鄭總替我着想。”
“換鞋。”鄭執推門進屋。
小洋樓乾乾淨淨,黑灰白三色遍佈各地,是典型的單身男子獨居房,就連吊燈色號都是最白的,不存在一絲溫情。
宋敬喬進門之後也沒細看,她跟鄭執是雇傭關係,對於僱主的私人生活領地,她沒資格談論。
折騰了一天,宋敬喬早就累了,跟在鄭執後面喝了杯水之後就問她今天晚上住哪裏。
“樓下。”鄭執扯開領帶,左右扭了扭脖子,兩片鎖骨一覽無餘,“樓梯左邊那間,明天早上記得七點準備好早飯。”
“好。”
宋敬喬絲毫不覺得她跟鄭執不是熟人勝似熟人的交流狀態有什麼不對,重新倒了兩杯水,遞給鄭執一杯,自己拿了一杯,之後就慢吞吞的回了房間。
“真不見外,人長大了都會變的沒禮貌嗎?”鄭執嘀咕一句,把手中的水一飲而盡,也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