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謎底終結
那是在某一天，女僕和她講路上遇到的事情，聽到他們的描述，她突然意識到：那個話語中的變態就是自己的弟弟！
也許是那個犯人帶弟弟出去買東西，她找到機會求助。結果被人殘忍的拒絕。自己好心救助的那對姐弟居然是兩個見死不救，害自己弟弟慘死的相關人員。
姐姐能想像到弟弟被拒絕後臉上的表情和內心中的絕望，那天一定已經很晚了，說不定除了他們，自己的弟弟就不知道應該對誰求助了，但還是沒有人幫他。他被迫穿上自己的舞蹈裙子，聞着衣服上她的味道被那個殘忍的變態蹂躪。
而他們甚至還張口閉口的管自己慘死的弟弟叫變態，姐姐再也受不了了，她決定為死去的弟弟做些什麼，她要殺了那些人。
她是醫學生，在自己家的醫院申請兩個精神病人進行心理學疏導是很容易的事情。給兩個精神病人進行催眠洗腦--雖然是第一次做，但結果非常好。
讓兩個人穿上裙子，告訴他們要把那對僕人姐弟搶走的寶石奪回來，如果找不到就殺死他們-活活的折磨死他們！
她又找到了那個熱心人的聯繫方式，讓他去找自己藏在僕人姐弟書中的價值不菲的門票。想讓他因財失態后遇到那兩個人，然後也被殺掉--之所以他也要死，是因為那個人發現的太晚了，本就該陪着弟弟一起死，但卻還幸運地活到了現在。
但是事情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讓精神病人殺人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而且那個熱心人也自己想像的更幸運，不僅沒死還報警抓住了犯人，她的殺人計劃徹底失敗了。但接下來僕人姐弟還會繼續在她那裏工作，她還有的是機會，可以找他們的麻煩。
而這次事件也只會被認定是巧合，沒有人察覺。畢竟弟弟的死因無法被大張旗鼓的讓世人得知，所以姐姐永遠也不會被人懷疑。
“但是……”，林洛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水，“這個殺人方法，漏洞百出。”
“你不可能輕易拖的了關係，畢竟兩個精神病人出現在大小姐的家中需要有一個合理的原因。”
“你說完了嗎？”李潔的頭垂得很低，林洛看不見她的表情。
“學長。”她的聲音哽咽，“你說的那個弟弟死之前都會想些什麼呢？”
她的情緒很不穩定啊……
眼前的女孩正沉浸在無限的悲傷之中。
“他一定很害怕。但是，如果有來生，一定希望自己可以繼續當姐姐的弟弟。”
“是這樣啊……”那眼淚在眼眶中徘徊了良久，最終依依不捨地從眼中滑落了，“我知道了。”
“他叫李澈，我叫李潔，都代表着乾乾淨淨清清澈澈。在出事之前一切都像童話故事一般圓滿。
那個從小就跟在我屁股後面叫姐姐姐姐的傢伙……那個有些潔癖愛乾淨的小鬼……他還總說以後一起繼承家業，他掙錢，我在外面揮霍就好。
他很喜歡兔子，在後花園弄了一窩白白的小兔子，結果……竟然因為那麼骯髒的人在那麼骯髒的地方，因為那樣骯髒的原因死掉了！”李潔似乎再也受不了了，崩潰的大哭起來，“那是我的親弟弟啊！就在好不容易有一絲生的希望的時候，遇到了那兩個人，卻又被嫌棄！被拒絕！你能想像他有多絕望嗎？”
安靜的咖啡廳，充滿了李潔如同泣血的哭聲，連向來感情淡漠的林洛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稍後，待李潔情緒穩定下來，林洛撥通了沈夜的電話，十分鐘左右幾輛警車停在咖啡廳門口，帶走了李潔。
也許是趙氏姐弟真的有錯，但所謂的“法外正義”不過是以自己的世界觀和想法為導向的自我型審判，根本只是情緒的產物。如果所有人都執行法外正義，那麼要法律有何用？
更何況這連法外正義都不算，只是遷怒罷了，從口袋中拿出那個綠色的硬皮日記本，那是第一次在舊樓使用水晶球的時候從那個一臉膿包的殺人犯的房間裏拿的，那件事情發生過後他一直以為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人抓住了系統的獎勵也到賬。但事實證明，那個系統獎勵真正被救到的人，其實是自己。
殺人犯紅色的目光數值是最好的證明。
「第一次的獎勵，那條人命，其實是我自己，對嗎。」
「現在看來是這樣。」系統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派出所。
“這次是您親自發話，我們也不追究了，畢竟也是我們辦事不力。”沈夜握着李氏來人的手說著客套話。
“這次我們大小姐給您們添麻煩了。”來的人是個白鬍白髮，一身筆挺西裝的老者，舉止談吐介有氣度。
“哪裏的話。”沈夜俊逸的臉上掛着虛偽的笑，“只不過，以後就不要再讓這種事發生了。畢竟李氏集團做那麼大也不容易，還是請各位本分經營。”
“那是當然。”那人拉開車門，讓李潔坐在最裏面。“改日再寒暄，大小姐應該累了，我先送她回去。”
天已經黑了，今天在派出所喝了一天的茶水，實在是吃不下一點東西。染成亞麻色的捲髮被借來的橡皮繩束成高高的馬尾，髮絲隨着李潔的活動微微搖擺。
李澈……
她用手在起霧的車窗上寫下這兩個字，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嘴巴里鹹鹹的，還有點苦。
如果他還在的話，會做些什麼呢？在花園裏擺弄兔子？
她也喜歡兔子，不過如果讓她去養，她一定是不幹的，又要餵食，又要管它們的排泄，太髒了，受不了。
李澈是怎麼養兔子的呢？作為一個少爺，連兔子飯都是自己親手做的，甚至時不時的還給兔子修指甲，每天去清理糞便。
她不讓兔子吃花園的草，李澈就去美國訂寵物兔專用草，連兔子窩都是用天鵝絨絮的，甚至逢年過節還要給一堆兔子做衣服，有一次甚至還找她的服裝設計師商量，那次真是氣死她了……
她愛亂髮脾氣，連傭人里最有耐心脾氣最好的都受不了她，但是只有李澈，願意在她不開心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他是溫柔而體貼的弟弟……
15歲的美少年，風華正茂，他會彈鋼琴，他說要掙錢養她，他說不準姐姐隨便嫁人，未來的姐夫必須他同意才能“過門”。
記得自己有一次忘記了他的生日，隨手去一家雕刻店雕了一個有他名字的小木塊給他，他竟然當一塊寶，一直帶在身上。
……
“掛上這個，就不怕你丟了……”
“是嗎？”
“沒錯啊，上面有你的名字，別人看到就會把你接回家了。”
接回家嗎？並沒有，那木塊也沒了，而他也永遠的走了……
如果他能回來，她一定不會再對他那麼多要求，也不會每天纏着他讓他給自己當跟班，更不會……讓他在那麼晚徒步給自己送東西，好好珍惜姐弟倆在一起的時光……
那原本就是僕人的工作，如果那天她不那麼任性，李澈又怎麼會出事？
她不敢想他，讓僕人把關於他的東西全部封存，連他房間的門都鎖死了，他養的兔子也被盡數丟掉。
只怕會不小心觸碰到回憶的樞紐，讓撕心裂肺的傷痛把一切都摧毀。
悔的腸子都青了……類似這樣的感覺？不，更嚴重，已經連續很多天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精緻的妝容下是那張日夜哭泣到崩潰的臉。
懊悔，悲傷，懷念，痛苦，想念，孤單……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葯多好，她只想要她的弟弟。
從前那人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而現在她卻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她永遠也聽不見那個傢伙管自己叫姐姐了……
“大小姐，到了……”管家拉開車門，看到了李潔眼睛哭的像個兔子。
李潔推開車門，才過了一天，就這麼冷了啊。她打了個冷戰。
“進去吧……有人在等您……”
有人？誰？
家宅依舊富麗堂皇，地下室已經封了，那對姐弟也走了，還會有誰來找。
“……是你？”李潔披上白兔毛毛毯，像個貴婦一樣靠在沙發上看着林洛，“……我已經沒什麼要傷害他們的意思了，等他們過來找我，我會給他們三個月的薪水，然後把他們辭退，我也不會繼續揪着這件事情不放了。”李潔思緒亂亂的，強撐着情緒跟林洛說話。
“並不是為了這樣的原因找你，是否辭退他們，與我無關。之所以找你，有別的原因。”
林洛把背包里的東西拿出來，裏面是一個寵物旅行箱。
“這個東西，我想送給你。”
“那是什麼？我不喜歡小動物……啊！”
出現在李潔眼前的是一隻不大不小的兔子，通體銀灰，但兩隻小爪子卻是雪白的。脖頸上還掛了一個小小的木牌。
“那是！”李潔驚訝的捂住嘴巴，激動的眼淚奪眶而出，無法控制的悲傷與思念被無限放大------那是，她送給李澈的小掛墜，上面是他的名字。
和兔子一起，是一個綠色的硬皮本。
李潔接過兔子放在膝蓋上，流着眼淚翻開那個本子。
「若有緣，一定會再見。」
“這是我當時在案發現場撿到的筆記本，上面寫了這個。”
這個本子最初撿到了，署名是王大壯，裏面記錄了很多關於林洛自己的消息，最後一頁寫着這句話。字跡和前面的不一樣，看起來也不像是女性的字，林洛一度沒把他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在咖啡店，他才終於把事情連成串。
也許是李澈找到機會偷偷寫下來留給李潔的，林洛撕掉有自己信息的頁碼，把其餘的全部留給了李潔。
“連着夾在本子裏的是那個吊墜，所以我斷定，那一定是李澈留給你的。”
李潔狼狽的擦着臉上斑駁的淚水，“……謝謝你……謝謝你……”
眼前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人，差點掉進自己設計的糟糕陷阱中，他知道自己的所以想法，知道自己滿懷的惡意，卻依然用那顆純凈透徹的心關照着一切。
如果沒有拿到這件東西，自己會怎麼樣？李潔不敢想，但一定不再是那個最初的自己了。
“這隻兔子是昨天在別墅附近被銷毀的兔窩裏發現的，一窩小兔中，只有它一隻兔被孤立了出來，好像是在嫌棄其他兔子身上有灰塵吧……”
潔癖兔子嗎……和李澈一樣。
這真是個無比溫柔的人啊……
如果再哭下去，淚水似乎都要哭幹了。懷中的兔子乖巧的不得了，溫順的窩在自己的懷裏，雪白的小爪子也很安分的放在胸前，彷彿世間沒有比它更可愛的生物了，柔柔的伏在自己的心窩上。彷彿在告訴自己，一切無恙。
“我想他！我想他！那個可惡的殺人犯！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李潔哽咽着，“但是……你送來了這個……真好……他還有東西留下。”
“也許還有其他的禮物想送給你，但是，不知道你想不想收。”
“禮物……還有什麼……”懷裏的兔子真的很乖巧，似乎在安慰她一樣用自己的小爪子在她的臉上不停的蹭着。
“是兩個人……”林洛的聲音有些低沉，他很怕李潔會過於激動，但願自己沒做錯吧……他打開屋內其中一個房間的門。
“聽說我要來，他們兩個也要求着一定要來看你。”
李潔看到面前的兩個人十分驚訝，“是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過來？薪水的話，我會叫別墅里的財務打到你們的工資卡里！其他的話，我們應該沒什麼關係了！說實話……我真的不是很想見到你們……”
那是得知真相的趙成和趙麗雅。
“但是大小姐……我們還有話要說……就讓我們把事情都說清楚好嗎？”
其實那天，我和趙成遇到那兩個人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等我們追過去想要把手機借給他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我們真的萬分抱歉，害您的弟弟遇到了那種令人絕望的情景。
所以，我和趙成願一生一世在您的身邊陪以，彌補我們藐視了一條生命的罪行。”
後續的故事林洛已經不清楚了，但是從李潔激動地淚水和抖動着的肩膀來看，故事還會向好的方向發展吧。
也許就像李澈說的那句話，若有緣就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