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山裏有鬼
楚青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跑了近一個時辰，現在已是夕陽西下之時，要不了多久太陽就要落下，黑暗重新籠罩到這片大山上。
隨着夜幕的降臨，自己毫無頭緒的在山林中亂轉，他忽然覺得身後有人盯着自己，一時間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慢慢停身扭頭望去。
“啊！”楚青嚇得尖叫了一聲。
他發現自己身後冷不丁的出現一位紫袍老者，老者鬚髮皆白，手提一盞幽暗的紅色燈籠，滿是溝壑的臉上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此時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太陽這才剛落山，自己身後就出現這麼一位詭異的老者，楚青不禁有些犯怵。
“小夥子，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在大山裡亂轉，很危險的！”老者先開口說道。
兩旁樹枝的影子搖曳在暗紅燈光照耀的地面上，如同魔鬼一樣張牙舞爪。
“謝謝老先生，先生這麼晚了為何還在山中？”楚青向著老人作揖道。
“我啊，上年紀了，出來活動活動，順便送一些東西回家，相遇即是緣分，小夥子有沒有興趣陪老夫轉轉。”老人微微笑道。
楚青看着老人慈祥的笑臉，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些，反正自己也是在逃命，況且還迷了路，既然老者大晚上的敢一個人出現在山中，說不定對這片山更加熟悉。
一老一少緩緩走在深山中，燈籠的光芒只能使楚青看到周身一丈左右的範圍，他不知道走到了哪，只能被動的跟着老人前行。
“小夥子，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山中？”老人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來山上給父親找些治病救命的靈草。”楚青答道。
老人點了點頭，走着走着停住腳步，扭頭看着楚青：“你沒聽說這座大山，晚上進不得人嗎？”
“聽說過，村中老人經常提起，只是父親的病等不起了，我又沒有其他辦法。”楚青有些失落，若是能有別的辦法，他也不至於以身犯險。
老人微笑着點了點頭，似是肯定楚青的孝順。
“那老夫與你做一比交易如何，你將懷中兔子送予我，我送你一粒可以救治你父親的丹藥。”
老人看着楚青懷中的兔子說道。
楚青看着老人那直勾勾的眼睛，向後退了幾步，弱弱的說道：“我憑什麼相信您？”
老者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枚金黃色丹藥，頓時飄香四溢。
“這是一枚大還丹，只要你父親還有一口氣在，老夫就能保證讓他活蹦亂跳。”
楚青看着那枚丹藥，聞着令人精神一震的葯香，內心深處湧現出一股渴望，他突然有種這枚丹藥一定能救治父親的想法。
“好，我跟你換！”
楚青接過丹藥收好，驚訝地發現老者抱過兔子後用手一揮，兔子就從昏迷中醒了，並且變得活蹦亂跳，內心想着老者一定是一個實力強大的人，摸了摸懷中的丹藥，壓抑的心情總算好受一些。
老人輕輕將兔子放在地上，只見它感激地看了老人一眼后一溜煙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楚青有些不解，但他並沒有多問，畢竟他已經換了，如何處理兔子是老人的權利。
他扭頭看着老者問道：“老先生，您說這大山中真的有鬼嗎？”
老人並未說話，抬手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隨後燈籠向遠處晃了晃，隨着視線的拉伸楚青只覺得寒氣從腳底板直衝脊椎骨。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氣，憋在肺中不敢吐出，生怕驚擾了外圍的那些東西。
只見視線所及之處，幾道人影如行屍走肉般在到處飄蕩，其臉部、身體、四肢皆可見森森白骨，其上附着的糜爛腐肉里鮮血淋漓，似有蛆蟲蠕動。
雖然進入大山後只吃了幾塊乾糧，還是控制不住的湧上了喉嚨，但被他硬生生咽下，此等畫面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還來，衝擊可想而知。
老人將燈籠縮回，微微嘆息，說道：“他們至死都憎恨人族，沒想到慘死後卻依舊以這種面目存世，可悲啊可悲。”
說完伸出左手，緩慢地對着遠處招手道：“歸來吧，回家了！”
只見原先還繞過燈籠行走的鬼物們，竟直直地向著楚青二人走來，楚青下意識就想後退，卻被老人勸下。
“不要害怕，無妨！”
在那些恐怖的東西走入燈籠燈光範圍時，楚青臉色微變地發現，它們的身軀虛化為一道光影后飛入了燈籠，燈光微微晃動，似是又幽暗了幾分。
楚青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往老人身邊湊了湊。
老人看到楚青的小動作，笑了笑：“沒事，在這盞招魂燈的範圍內，他們不會攻擊你。”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憎恨人族？”楚青有些好奇的道。
“老夫很久沒和人聊天了，既然有緣碰見你這個小娃娃，那就索性與你聊上一聊。”
老人眼神有些恍惚，似是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千年前這裏發生了一場大戰……”
一千多年前，魔族勢力侵略劍域后空前暴漲，並不斷向周邊各域蔓延，在佛教的不斷撮合下，以人族為首的人域，神族為首的神域，妖族為首的妖域，靈族為首的靈域放棄各自的偏執，聯手佛教眾多的佛域一同抵擋強大的魔族。
可惜好景不長，在重創魔族區區數百年後就因人神兩族大能算計妖族首領導致聯盟崩毀，引發人神兩族與妖靈兩族之間的大戰。
再加上妖靈兩族內部不同種族之間存在固有隔閡，即便聯手，也不像人神兩族一樣團結，最終在妖神戰爭中慘敗，不但被滅絕了諸多種族，連妖靈兩域大陸都被打崩后丟失大部分領土。
元氣大傷的妖靈兩族不得不將剩餘的空間通道全部封鎖后龜縮於各自僅剩的空間中以期緩慢恢復實力。
“那些鬼怪就是當年死去的妖靈兩族強者所化？”楚青聽着老人的故事，問道。
老人點了點頭：“當年的決戰發生在妖域中心的聖地妖神山之上，恐怖的戰爭不僅使聖地四周的空間全部塌陷，還令妖族的妖帝和靈族的靈帝隕落其中！”
楚青有些不敢相信，問道：“老先生，您不會說這裏就是妖神山吧？”
老人又用同樣的手法收了幾個鬼物，點了點頭，環顧了一眼這片大山，接着道：“因為兩位首領均是由天地產生，隕落後最終也回歸了天地，但是他們的不甘卻化作莫大的威壓始終籠罩在聖地之中，而一些腐爛的妖族強者身體中產生的戾氣也因為執念而久久不散去，久而久之在這特殊的天地空間中就形成了這種鬼物。”
楚青認真的回味老者所說，問道：“那其他三族的強者死後為什麼不會變成鬼？”
“靈族都是非生物產生靈智誕生，如火靈和水靈，即便兩個靈族通過修鍊幻化成人形后可以傳宗接代，但後代的本質依舊算是天地奇物，和那兩位首領一樣不會變成鬼，而擁有人神兩族血脈的生物因為遭受壓制也不會變成鬼。”老者耐心的為楚青解答道。
“那山下呢？白天呢？而且您所說的那種恐怖的威壓為何我卻感覺不到。”楚青依舊是有諸多不解縈繞腦海。
“白天這些鬼物無法現身，涉及到人神兩族佔領聖山後在其周圍做的一些手腳；而它們不可以在白天現身，主要是當時居住在山下的強者為了阻止這些鬼物殘害無辜之人，用無上神力將他們封鎖在了山中；你所說的威壓，只有實力強大的的人才能感受到，而且隨着實力的增長受到的壓迫會越強！”
楚青沒想到自己家所在的大山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一時間震驚不已，先不說從未聽說的各域和各族，就是這聖山都讓他驚詫不已，腦子裏依舊有些諸多不解，但那些都可以後有時間再去了解。
他盯着老人，心中似有觸動，經過了內心長時間的掙扎后最終還是開口說道：“老先生，您能不能收我為徒弟，教我本領，我什麼苦都願意吃！”
老人凝視楚青片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