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太湖怪事
第七節:太湖怪事
月色。
湖光。
遊船。
樂聲。
這就是在太湖上的夜生活。
今夜是八月十一,月亮漸漸圓了起來。中秋節快到了,這太湖遊船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
人生是短暫的,人生是悲歡離合的遊戲。有的人終其一生為所謂的虛名而活,有的人終其一生為美色而活,有的人終其一生為理想而活,有的人終其一生不知為何而活。
太多的平凡人,太多的平凡事,太多的煩惱,人生大部分就是被這些瑣碎的事糾纏着的,有的人看透了這一切就會變得洒脫、墮落、有目標的活着。沒有目標而活着的人是可悲的,有低級目標活着的人是可笑的,有崇高目標而活着的人是可敬的。
有着低級的生活目標,過着令人可笑的人生,活得洒脫着,非太湖七星莫屬,這七星好稱上知天星說笑,下知野鬼哭泣,人間秘事,盡在七星口中。
這七星與天上北斗七星有個相同之處——給人指明方向。
這七星在江湖中亦正亦邪,屬於向錢看齊一派。
這太湖七星各有喜好。
愛星花痴好美色,偷星天知道好偷錢財,喪星淚不絕,好感動而泣,笑星哈哈好發笑,財星金元寶好經商,他經商的範圍在江湖,其經商內容是幹些下流的勾當和交換江湖中的秘密信息。野心星吞天地好佔便宜好鬥,孤星吳心好沉默好飲酒。
今夜這七星在太湖一條遊船上,太湖七星所到之處必是歡聲笑語,哭聲連連,冷漠不斷,錢財滾滾,打鬥不停,美女無數,被偷不停。
今夜這艘號稱“醉星樓”的大船被太湖七星包下了,這船有陸上三層酒樓高,這船很大又很豪華,是享樂的好去處。
船行於太湖上,既可讓船上客人欣賞太湖美景,又可品嘗美食美酒,欣賞動人歌舞,更有風華絕代的妓女作陪。人們置身於其中想不醉也難。
這愛星花痴懷中樓這倆美女,那倆位美女不時為他倒酒,時而飲起交杯酒,時而上演口對口灌酒,很是有趣。
偷星天知道,捧着酒杯邊走邊干邊順手牽羊,許多姑娘的財寶被他所獲,那些被偷之人好久才發現自己的東西掉了,那些被偷了東西的姑娘們跪着求偷星奉還其財物。
哭星淚不絕,專門聽別人的傷心事,以此為樂,並且他與當事人一起哭,別人在一旁看則捧腹大笑。
笑星哈哈見人就笑,不分場合,不分輕重,他都開懷大笑,令有些人愉快,有些人傷心,他可是個笑面殺手,他一旦覺得不好笑的事,只要別人一笑,他輕則痛罵,重則殺之。好像天下間的人們如果要笑都得得到他的同意。
野心星吞天地,見有好處可撈之事便參與其中,不分青紅皂白。他還喜歡控制他人,喜歡玩弄他人,許多人遇到他都會不明不白的被他整一下。
孤星吳心,他的專長是發獃與喝悶酒,他獨自坐在一個角落裏靜靜地思考或哀愁,彷彿他是隱形人一般,眾人大都對他視而不見。
財星金元寶,他所到之處,必是眾人圍觀的對象,他有錢,他會賺錢,他經營錢莊,他也愛花錢他喜歡拿銅錢打人,人們卻不介意,畢竟那是錢。
在醉星樓上有愛星於美女嬉鬧的聲音,有偷星拿着他人錢物丟甩大笑的聲音,有哭星與七八個人哭到發笑的聲音,有笑星逗人發笑的聲音,有財星用銅錢拋灑引得他人爭搶發出的聲音,有野心星玩弄他人的笑聲,有孤星坐在一旁自我嘆息的聲音。
笑星大口喝酒,大口的吃肉,大口的笑,引得那歌妓笑場,舞姬摔倒,在七星玩樂了三個時辰左右,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那七星詫異,難道這船已靠岸,不然不可能有人進來的,因為財星已把這船包下來,這船隻要不靠岸,別人就不能進來。
那笑星馬上飛到那倆人跟前,笑臉問道:“二位可是要住店?”
那綠衣女子冷冷答道:“只是想歇歇腳。”
那愛星不知何時已到那綠衣女子的身後,他說道:“好!很好!非常好!”
這愛星花痴已被這綠衣女子的嬌美臉蛋所吸引,一看叫“好”,再近看叫“很好”,再細看她那水靈的眼睛,大叫“非常好!”
其實他心裏想說的並非是“好”字,而是“美”字,應該是“美”,“很美”,“非常美”。
這花痴目不轉睛地盯着綠衣美人,令那男子反感,男子右手使着匕首想架在愛星的脖子上。
結果是一進一退。
退者——愛星,他退了三步。
進者——綠衣男子,他進了兩步。
他倆追逐起來。
那綠衣女子不耐煩道:“別追了。”
倆人住手,同時飛向綠衣女子。
那愛星含情脈脈道:“讓姑娘受驚了,是在下的不是。”
綠衣女子吼道:“快滾!”
愛星走進一步,“這‘滾’有好多種,姑娘想看哪一種?”
綠衣女子走了,她與那綠衣男子走到正中央的案幾坐下。
那財星怒道:“兩位可知這船我已包下,不解其他客人,兩位若要在這歇腳,就請付三根金條。”
綠衣男子把五根金條丟在桌上,說道:“夠了吧。”
財星向前兩步拾起金條,賠笑道:“當熱夠了,這裏的美酒美食任公子與姑娘享用。”
綠衣男子看着愛星在綠衣女子身旁獻殷勤,他很是不滿,“你怎麼還不滾!”
愛星笑道:“待我與這位姑娘飲完一杯酒就走。”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兩杯酒,遞一杯給綠衣美人,那綠衣沒人美人也笑道:“這是毒酒,看你敢不敢喝?”
愛星疑惑道:“我並沒有下毒,姑娘何出此言?”
綠衣女子冷酷道:“是我下的毒!”
愛星笑道:“不會的,姑娘豈是下毒之人。”
那綠衣女子舉杯勸道:“那就喝吧。”
愛星猶豫不定道:“喝——就喝,難得與佳人飲酒,做鬼也值得。”
綠衣女子逼問:“不敢喝?”
愛星果斷道:“喝就喝!”
愛星舉起酒杯,喝了下去,他並未覺得這酒有何不對,隨口一問:“姑娘可否將芳名告訴之下?”
綠衣女子譏笑道:“臨死之人,知道我名字也好,免得做糊塗鬼,我姓琴名音。”
愛星跳了起來,“玉簫美人琴音?!”
綠衣女子肯定道:“不愧為太湖七星,竟然連我們萬毒門的人也那麼熟悉,不過,你也該死了。”
愛星吐出藏於喉中的酒,“幸虧我沒咽下去,哈哈哈!”
琴音大怒:“除我萬毒門人外,知我名字者死!”
接着,玉簫美人與愛星打了起來,那綠衣男子則在一旁護衛,防止其餘六星來相助。
愛星邊打邊**,“美人何苦大動干戈。”
琴音越攻越猛,聽不進愛星的話。
愛星又一句:“姑娘別踢得太高,小心下身見光。”
琴音怒罵:“色狼!”
愛星又躲她的猛踢,叫道:“母狼,別糾纏着我不放。”
六星欲動又止,那綠衣男子可不是好惹的,況且愛星與琴音的武功不分上下。
愛星一招“貓撲老鼠”撲向琴音,琴音伸出一隻完好的玉簫要打這貓爪,她好久沒和人打架了,現在打起來有點慢,有點仁慈,不像之前在李家之戰中夠狠夠快,在那種情況下她的玉簫才能擋下初九的碎刀片,才能救下她師兄的一條命,現在的她還能殺人嗎?她剛買的玉簫能為她帶來新的榮耀嗎?
不能。
她的玉簫被愛星奪走了。愛星笑道:“這個我也能吹。”
說著他便吹了起來,那琴音又氣又喜,那簫聲還不錯,可是,她非得打得他求饒不可。
他倆打出酒樓,打到走廊,走廊下是太湖,倆人一追一躲,可越躲越難以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
愛星只好還手。
愛星從柱子后要還手之際,琴音卻不見了。
——琴音已上岸,這船離岸邊六丈多,已她的輕功,一步兩丈多,三步上岸。這時她發現,天已大亮,已是辰時。
愛星也追上岸,倆人追逐着,路過鬧市,撞飛行人,一路跑,一路撞。
琴音為何跑?為何不打?為何不使毒?
——那是她傷未痊癒,她的毒藥已用完。
她何時受傷?
——在虎丘之戰上受到王管家的劍氣所傷。
愛星越來越覺得琴音可愛,於是加快步伐,他已經知道她累了,只要自己加快步伐就可追上她。
琴音的腳步卻是越來越慢了,一步一回頭,不久她撞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並未倒,這人未放她走。
她撞的人抱起了她。
倆人對視。
四眼相對。
琴音認出了對方。
對方也認出了琴音。
他剛要說話,卻要先出手。
他手裏握着劍。
他出的是劍。
是魚腸寶劍。
愛星止步,劍尖頂着他的喉結。
愛星下跪道:“九大俠!鄙人能見到您,真是我畢生的榮幸!”
初九:“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愛星迫不及待道:“我們太湖七星那日藏於虎丘塔內,我們七人目睹了您的魚腸劍法。”
初九:“難怪。”
愛星笑道:“早知道着琴姑娘也是您的相好的話,之下絕不動她,求您饒小的一命。”
初九怒道:“我只愛李蛋,她不是我的相好。”
愛星磕頭道:“您確實不愧為大俠,用情如此專一。”
初九放下琴音命令道:“這女的,你別碰,她不屬於你,你不要亂來,我的劍可好久沒喝血解渴了。”
愛星急忙答道:“小的明白,大俠可否到醉仙樓一聚,我們太湖七星唯一敬佩的人就是大俠您。”
初九:“我沒空。”
說著他便飛走了。
愛星對琴音道:“我不會姦汙你的,我想問一下,你們上那船,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而為?”
琴音道:“是恰巧碰上你這**。”
愛星:“這就好,我們太湖七星神出鬼沒,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你別動怒,怒傷肝。”
琴音瞪着愛星,扭頭就走,走向醉仙樓,愛星跟在她後頭。他倆走到岸邊。
卻見那醉仙樓燃起大火,愛星飛上那船想找六星,琴音飛上那船要找綠衣男子。
他倆卻未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他們去哪了?
他倆問剛死裏逃生的夥計,他們的去向,那夥計只道:“他們早就被人劫走了,那些人還跟他們打了一場,後來他們打翻了油燈和燭台,造成火災,我們就乘小船逃走,他們被那些蒙面人帶上兩條小船,往湖中心去了。”
是誰劫走了六星和綠衣男子?
愛星想了太湖七星的仇家有誰有能力劫走六星,他卻想不出是誰,只因他們做的事很隱秘,而且在黑白兩道中各不相干,他們只是消息的提供者,別人恨殺人的人,再狠的才恨他們,不過他們的行蹤向來隱秘,武功也不弱。是以想尋仇的人很難找到他們,能報仇的更少。
琴音想着萬毒門的仇家,可仇家太多,她不知道如何排除那些人是有能力尋仇的,那些是無能力尋仇的。
現在他倆一臉沮喪,他倆無所適從,他倆只好坐在碼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