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霸道王爺18
見她如此模樣,好友忍俊不禁,“上次在惠王府便覺得你家王妃甚是有趣,沒想到,卻是比我想像中的更有趣啊。今日即是碰見了,請她上來喝杯茶如何?”
按理說,自己新婚之妻,確實也應該介紹與友人認識一番,如今友人即是主動開口,再丟臉,也要穩住,於是叫練明下去將她請上來。
秦珂得知李承澈就在附近茶樓里喝茶,她往斜對面的三樓望去,正好看見那男人坐在窗邊看她,臉色有些黑。
雖不知他為何生氣,可此時秦珂也有種偷玩被抓包的窘迫。她遠遠朝他咧了下嘴,硬着頭皮跟練明上樓。
來到雅間,發現還有另外一人,此人一身月白錦袍,手執摺扇,一副風度翩翩的儒生模樣,先朝她笑了笑。
李承澈臉色淡淡的介紹道:“這位乃本王好友,魯子俊,你來見一下。”然後又向他介紹道:“此乃捉襟,讓子俊見笑了。”
魯子俊眉目含笑,起身拱手道:“子俊在此見過小嫂嫂了。”
秦珂趕緊還禮,悄悄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油漬:“魯公子好。”
見她這抹袖子熟練的動作,李承澈又是神色一滯,暗暗頭疼不已,實在想不出那個精明一世的蕭丞相,如何生出這般奇特的女兒來。
可在魯子俊眼裏,覺得秦珂雖是蕭丞相之女,卻沒有世家貴女那些扭捏造作之態,實在鮮活可愛。他騰出位置坐另一頭,請她入座。
秦珂看了看李承澈一眼,見他點頭,便也大方坐下來,自己連連倒了兩杯水喝。她吃得太多,有些口渴,茶水喝得急,不小心嗆住,一時間咳嗽不已。
李承澈強忍着吐出一口濁氣,抽出袖中的巾帕遞給她,道:“別用袖子,用這個擦。”
秦珂訕訕的接過來,飛快抹了兩把,想還給他,又抽回手將巾帕放進袖中,“謝謝王爺,巾帕等妾身回去洗好了再給您。”
李承澈問她,“今日上街做什麼?”
“去看了陪嫁里的鋪子,然後買了點吃食。”
李承澈看了她身後丫鬟懷裏抱着的大包小包吃食,再瞥了一眼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無奈搖頭,“真的就買了點吃的?”
他意有所指,明顯要在這位魯子俊面前拆穿她,她也有些羞赧。在陌生男人面前,還是俊俏的男人面前,她也是要面子的。
於是,眼神祈求的看着他,故技重施,小聲嬌柔道:“夫君~”
聽得這一聲心肝膽顫的嬌喚,李承澈也立馬打住,她向來大膽,萬一在友人面前也如此賣乖撒嬌,他還真有些受不住。
一旁的魯子俊見他們夫妻倆的互動,玩味不已,好奇道:“聽聞小嫂嫂從小住在扈陽,那裏與京城可有不同?”
這個問題有些超綱,秦珂不敢胡亂答,怕露餡。於是回道:“確實有很大不同,京城的吃食就比扈陽多。”
見她三句不離吃食,魯子俊用摺扇拍手大笑不已,贊道:“小嫂嫂真是個妙人。”
李承澈覺得,這女人今日又令他開了眼界,暗自無奈。誰叫她頂着他秦王妃的名號呢,有些臉面是一體的,她丟了,他就得努力撿回來。
於是,開繞過話頭,問道:“今日玩的可還開心?”
秦珂也覺得今日有些丟他的臉,想努力補救,便積極配合他的問題,乖巧答道:“嗯,今日妾身出來許久了,正準備回府呢。”
“即是如此,那便快些回去歇息吧。”
秦珂站起來行禮,道:“那妾身先回了,晚些妾身做些拿手吃食給王爺備着。”
她哪有什麼拿手吃食,無非是在魯子俊面前充門面裝賢惠罷了。李承澈也了解她是何意,唇角微勾,點點頭,讓練明送她下樓。
......
進入六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蚊子也越來越多。秦珂坐在廊下,避開夕陽,一邊綉荷包一邊聽賈嬤嬤嘮叨。
“聽雪院的丫鬟去庫里拿了好幾匹上好的錦緞,那花色我看了,是今年時新的樣式呢,也不知管家怎的恁大方,她說要拿就給了,還盡給好的。咱們芳春院去領東西,他都得問上個好幾回才給,也太欺負人了。”
秦珂正在與針尖搏鬥,聞言也不搭話,聽雪院自是她們芳春院比不過的,內中原由只怕你賈嬤嬤比我還清楚,卻在此裝糊塗。再說,人家聽雪院那位是王爺的心尖尖,管家不巴結她,難道來巴結她這個冒牌貨不成?
秦珂向來有自知之明,連府中中饋都沒有權利掌控的一個虛有其名的王妃,她安安分分過自己的日子就好,只要不犯到她身上,聽雪院想要什麼隨意,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銀錢。
賈嬤嬤見她不說話,自顧又繼續道:“王妃你這性子也太實誠了些,什麼都能忍,你可是這府里的主母,該立的規律得立起來。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人也敢如此囂張,平日裏看着不爭不搶,實際上,卻是比誰都在意,吃要最好的,穿也要最好的,也就王爺慣着她,可你是女主人,總得立些規律,沒得讓府中下人越發放肆嚼舌根。”
秦珂抬頭看她,“嬤嬤,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情況,我如何有底氣在這府中立規矩?”
“老奴是知曉,可其他人並不知,在下人眼中,你就是這王府的主母,整日裏被聽雪院壓一頭算怎麼回事。”
秦珂真沒有那個爭強好勝的心,她目前想的就是能勾住那個男人,保住性命就好,也沒打算在這個地方待多久,那些個男人寵愛什麼的,她不稀罕。
然而,賈嬤嬤全然不這麼想,覺得有蕭丞相在背後撐腰,她這個王妃就能穩穩噹噹的做下去,百般勸她要上心。
唉,道不同不相為謀,心累。
這時,賈嬤嬤又說道:“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屆時便是個好時機,王妃可得抓緊了。”
她的生辰?
秦珂疑惑的看着賈嬤嬤,半響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蕭玉嬋的生辰。這麼講,蕭玉嬋去年及笄,今年過了生辰才十六歲。
這倒是個好時機,她進府也兩月有餘了,之前一直想試探那個男人對她的心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卻沒有機會,不曾想打瞌睡送來了枕頭。這個生辰確實要好好計劃一番。
......
六月初九,是個好日子,朝霞佈滿漫天雲層,東邊一片火紅光輝。京城外的虎嘯營校場上,士兵們手持□□打着赤膊揮汗晨練。
李承澈下朝後便過來視察新兵入營情況,年輕的中郎將筆直的站在一旁彙報近日的訓練成果。李承澈一邊眯眼看着這些新兵操練,一邊認真聽着。這時,一個小將跑過來,稟報:“將軍,曹將軍請您去十二營帳一趟,說有事相商。”
李承澈揮手讓中郎將退下,大步往營帳而去。
車騎將軍曹衛平是從邊疆跟隨他一起入京述職的。近日,因朝堂上爭吵不休的丹國一事,令這位花甲之齡的老將軍氣憤不已,此次請他過去,想必也是因今日朝堂上之事。
果然,才走到營帳外,便聽到曹衛平中氣十足的怒喝,“陸塹那個狗雜碎,竟大言不
慚說我等乃粗淺武夫,辱他大國風範。我看就應該讓他去邊城走一遭,就憑他那套之乎者也看能否將丹賊勸退,皆時,只怕他還不及張口就要嚇尿褲子。”
李承澈掀簾而入,便見他吹鬍子瞪眼,氣得老臉通紅。
曹衛平見他進來,抱拳道:“將軍,今日之事實在氣煞我也,不知將軍有何決斷?”
四年前,秦王帶兵連戰十一場,將丹國賊寇趕出大康,奪回涼州、臨州等邊要城池。安靜了幾年的丹寇近日來卻又有異動,今年初康朝邊境頻頻出現丹寇士兵騷擾百姓之事,這開戰試探之意已然明顯。然而京中朝堂文官,平日裏只知高歌縱酒,沉醉於京城繁華而不知憂患,竟是不以為意,只覺得乃宵小之輩偷雞摸狗之事,責罵武將小題大做,危言聳聽。但以李承澈多年與丹寇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不是無的放矢,想必不出今年秋,便要有一場惡戰。
這也是近日他頻頻出現在經營里的原因。
只不過,他處事冷靜沉穩,不似曹衛平一般在朝堂上與人爭個面紅耳赤。
皇上向來是以證據說話,空打嘴仗是爭不出什麼的。於是,他一邊加強新兵訓練,一邊搜集丹寇進犯證據。屆時,無需他的人爭執,皇上自會出兵討伐。
他往太師椅坐下,喝了口茶,才不緊不慢道:“曹將軍無需動怒,我們先靜觀其變,待邊疆的消息報過來,再詳談此事。”
曹衛平跟隨秦王多年,向來知曉這位大康的戰神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他說稍安勿躁,那便是心中已有策略。見他神情淡然坐着喝茶,心裏的焦躁憤怒也漸漸平息下來。
於是,便又與他商量起新兵改編之事。
不知不覺,已申時,夕陽西下,李承澈在軍營處理完事,便準備回府。這時,曹衛平開口邀請道:“將軍,前些日子您成親,兄弟們還未曾喝到喜酒,早就想找個日子再慶賀一番,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兄弟們便一起喝酒如何?”
李承澈平日裏在軍營與他們皆是同吃同睡,不分老幼尊卑,見他們起鬨邀酒,也有些意動。
然而,他突然想起昨日傍晚那個女人的話,她說今日是她生辰,想邀他一起慶祝,他當時怎麼回的來着?好像說了句“得空便去”。
想到那個女人眼巴巴期盼的眼神,想必這會兒已經在王府望穿秋水等着他了吧?
唉,算了,他還是好心回去陪她罷。
於是,對這些正在興頭上的下屬們揮手說道:“今日對不住,有些要緊事,下次再一起慶賀吧。”
說完,出門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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