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八章：誰是戰友？

樓下，躲在樹后的明日曉星聽到樓上傳來槍聲，大吃一驚，張開右手看看手心裏的彈夾：“壞了，子彈沒退乾淨，這要出大事！”

他拔腿就往下宿館跑，進了院門到了樓梯前，他連躥帶蹦的，三兩大步就上了二樓。

米內直樹乍聽到槍聲，也是大吃一驚，見到明日曉星往下宿館跑，他也不敢怠慢，握槍起身就攆過去了。

阿骨打聽到了槍聲，也看到了前方兩個人匆忙的步伐，雖然急得直皺眉頭，卻也不敢亂動，而是將目光掃向周邊，看看有無異常。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下宿館正在發生的一切。遠遠近近的，不少行人和等車的人，他們似乎聽到了槍聲，也曾短暫地向著下宿館的方向張望一下，由於他們看到了剛才停在門口的車是他們一貫害怕的特高部和憲兵隊的車，他們互相使個眼色，決定不蹚這趟渾水。

阿骨打從后腰拔出手槍，子彈剛剛上膛，就聽得下宿館二樓又傳來兩聲連續的槍聲。他再也不敢怠慢了，拎槍就往下宿館跑；他進院門剛跑到樓梯口，又聽得樓上傳來一聲槍響。他邁步剛要上樓，就見渡邊一雄和張逸風跌跌撞撞地從樓梯口沖了下來。

“怎麼回事？你倆受傷沒？”阿骨打急切而又詫異地問。

“沒……沒……”滿臉淚水的張逸風結結巴巴地說。

“想不到，絕對想不到！”渡邊一雄嘴裏咕嘰着說，“他居然是我們的人！”

“誰？”阿骨打驚問，“你是說明日君？”

“趕緊走吧，憲兵和特高快來了！”渡邊一雄拉着二人就往車前跑。

“孩子！我的孩子！”張逸風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孩子，哭着喊。

“他死了！死了！”阿骨打大吼。

他倆將張逸風強行拖出院子。到了車前，渡邊一雄也不說話，和阿骨打一起使勁將張逸風扔上車，他鑽進駕駛室，阿骨打則坐在張逸風旁邊。轎車飛一般開走了。

他們走了沒一會兒，吹石介帶着大隊特高趕到了。一幫人將下宿館團團圍了起來。吹石介看看樓下孩子一動不動地躺着，身下一大灘血跡。他一揮手，帶領眾人一窩蜂向樓上涌去。

張逸風的房間內，血泊中倒着三個人——野田愛子、明日曉星、米內直樹。

遠遠的，酒井花子看到兒子和明日曉星、野田愛子分別被擔架抬了下來，血水順着擔架往下流淌，她捂住嘴，失聲痛哭。

祝世相眼中含着淚，使勁摟住夫人的肩膀，哽咽地說：“花子，咱們應該為茂兒感到驕傲，他是為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國盡忠的！”

酒井花子不說話，只是雙手捂着嘴，一個勁地痛哭。

祝世相和酒井花子身後，驚醒了的赤坂之助目瞪口呆地看着御宿一泊下宿館門前雜亂的一切，一時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