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櫻花”何來

中國重慶，羅家灣19號。深夜，復興社特務處處長辦公室內，戴笠和孟憲文在沙發上靜靜地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兩杯冒着裊裊熱氣的濃茶。

“重慶呼喚櫻花！重慶呼喚櫻花！……”收音機還在翻來覆去地播放着。

戴笠起身過去關了收音機，又回到沙發上坐下，端起茶盅，輕呷一小口，再把茶盅放下：“憲文，有個消息，不過暫時要保密。”

“既然要保密，戴老闆，職下聽了不合適吧。”

戴笠笑了：“憲文，那幫兔崽子背後喊我‘戴老闆’，你膽子不小，倒是當面喊起來了。”

“職下覺得這麼喊，更親切！”孟憲文也笑了。

“既然你願意這麼喊，你就喊吧。憲文，委員長有意將復興社解散，將特務處升格為軍統局，我臨時擔任副局長，但是由我負責全面工作。具體改組，在今年8月份全面完成。我已經建議成立專門的日本處，處長就由你擔任，領少將銜。委員長毫不猶豫就同意了。日本處規格之高，可以想見領袖對對日情報工作的重視，和對你的青睞。希望你不負使命。”

“是，戴老闆。”

“憲文，今晚的呼喚，日本情報界該睡不着覺了。”

“其實職下也睡不着，不知道這朵‘櫻花’現在到底還在不在。”

“‘櫻花’的創造者——王飛上校，這位復興社特務處的傳奇人物，曾經長期潛伏大連，往來日本，獲得過輝煌戰績，卻已經在三年前的日寇諜報機關的一次突襲行動中，遺憾地壯烈殉國了，想來着實令人痛心。”戴笠一時說不下去了。

孟憲文感覺心裏一陣痛楚。

“憲文，目前我們掌握的有關‘櫻花’的情況，除了知道曾經存在過這朵‘櫻花’，知道喚醒這朵‘櫻花’的三種方式，以及三個人各自的代號外，我們甚至連他們的真實姓名叫什麼也不知道。所以，我們目前頭等重要的，是和他們取得聯繫。”

“戴老闆，以這種公開的極端的方式呼叫自己的間諜蘇醒，世界諜報史上確實前無古人。這也是凸顯王飛上校遠見卓識、手段非凡的最好例證。半年前，職下曾經試着以通信方式和‘櫻花’取得聯繫，毫無意外，失敗了；派出密使前往日本聯絡，兩個來月了，遲遲沒有迴音，估計凶多吉少。但是，戰爭形勢卻是日迫一日。”

“憲文，當下，我們復興社高層，乃至最高領袖蔣委員長，都知道小日本有一個針對中國的‘豚魚計劃’，並且正在實施；但是，我們除了知道該計劃的名稱以外，其他一無所知。在中國本土，特務處通過各種途徑，使出渾身解數，卻連計劃的皮毛的皮毛是什麼也不知曉。但是，綜合各方面了解到的情報分析，該計劃屬於非戰爭行動類，然卻十分歹毒，而且據說並非是由日本國內最高層直接制定實施的。具體哪些人是始作俑者，大家莫衷一是。為此，我被蔣委員長狠狠地臭罵了一頓，責令我迅速和‘櫻花’取得聯繫，獲取該計劃。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走這步險棋的關鍵原因。”

“可是，戴老闆，‘櫻花’完全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大連的那次日軍突襲行動中，和王飛上校一起，全部英勇殉國了。”

“是有這種可能不錯，但是現在，‘櫻花’是復興社特務處，其實應該算是中國整個情報系統在日本的唯一的希望，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不管希望如何渺茫，復興社內部，凡是知曉‘櫻花’的人，都對王飛上校的戰略眼光欽佩不已，也對他的不幸殉國深表惋惜。憲文，今後有關‘櫻花’的情報，你直接向我報告。”

“是，戴老闆。”

“另外，你還應該着手考慮儘可能快地物色新人，儘可能快地向日本派出新的情報人員，或者在日本就地尋找。”

“戴老闆，職下認為，現在向日本新派人手，不是好辦法；就地尋找亦非易事。”

“憲文，你斟酌着辦吧。”

“是，戴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