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異常

偽大滿洲帝國駐日使館內，酒會進行到高潮，大家相互碰杯。冢本智和大島敏健、舒爾茨在一旁竊談，喜笑顏開的。特高部部長山下秀和憲兵隊隊長三井兵衛伸長脖子也在輕聲交談，表情卻較為嚴肅。稍停，山下秀走到仍在牆角站立、眼睛還在有規律地在人群中掃視的三秘陳曦身邊，笑嘻嘻地說：“辛苦了，年輕人。”

“長官辛苦。請多關照。”陳曦面帶微笑，微微一彎腰。

“剛才主持晚會的那個年輕人非常優秀。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嗎？拜託了。”

“當然可以。他叫劉向榮，大滿洲帝國公派在東京帝國大學留學的學生。”

“阿里嘎逗。”

“請多關照。”

山下秀扔下陳曦在牆角繼續堅持職守，又往三井兵衛那邊走去，邊走邊小聲說：“像，真像，可惜不是他。”

欒振鐸端着酒盅走到舒爾茨的側面：“舒爾茨先生，請代我向大使先生問好。”

舒爾茨扭轉身說：“很抱歉，欒先生，大使先生回國述職去了。等他回來，我一定把您尊貴的問候帶給他。我想，沒能親臨這樣一個偉大的時刻，他會後悔得回家和妻子離婚的。”

欒振鐸舉起酒盅，表情誇張地說：“哦哦，是嘛，大滿洲帝國真是太榮幸了。來，舒爾茨先生，讓我們共同為德滿兩國的美好未來，乾杯！”

舒爾茨也舉起酒盅，衝著欒振鐸俏皮地擠擠眼說：“乾杯！”

兩個人碰下酒盅，一飲而盡。

使館大門口，兩位年輕人分乘軍、警兩輛轎車幾乎同時到達。分別下車后，他們掏出各自的證件，向門口的哨兵揮了揮，疾步走進院內。走進大廳，他倆分別走到滿面笑容的山下秀和三井兵衛身邊，在他倆耳邊低語。笑容在山下秀和三井兵衛的臉上同時瞬間退去。

山下秀和三井兵衛相互交換一下眼神，將手裏的酒盅交給身邊的年輕人，一起走到欒振鐸身邊，滿臉嚴肅地輕聲向他說著什麼。然後，三個人分別握手，之後，山下秀和三井兵衛轉身走了。三井兵衛走幾步，又回身沖正和別人愉快交談的軍部參謀本部二部情報課課長大島敏健耳語，然後三人一起走了。兩位年輕人也隨着他們走了。

他們的舉動，舒爾茨和劉向榮都注意到了，他倆只是相互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劉向榮向舒爾茨若無其事地聳聳肩；舒爾茨又沖劉向榮聳聳肩，攤開雙手，似乎頗為無奈。

使館外，黑暗中的馬友梅等人發現只有三井兵衛、大島敏健、山下秀和那兩個年輕人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各自上了自己的軍車、警車，司機打着火，開走了。

吳軍納悶地說：“這三位什麼來頭？還有專門的司機呢。”

馬友梅皺着眉頭說：“肯定出大事了！”

柳冰軒俏皮地擠兌他：“連你都看出來了，能不出大事嘛！”

馬友梅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滾——”

四個人一起捂嘴“嗤嗤”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