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鬼，畜生

回去？這還是玉娘第一次主動催自己離開，注意到玉娘的神色不對，凌冬意識到自己今晚或許能夠發現什麼了，同時他也隱隱的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陰煞之氣在快速靠近。

“凌公子，你趕緊走，它來了！”見凌冬端坐不動，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玉娘不禁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誰要來了？玉娘，你怎麼了？之前，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留下的嗎？”凌冬故作疑惑笑問道，話音剛落的他，便是聽得一陣隱約的天真無邪般的孩童笑聲，但聽着卻莫名的讓人有些瘮得慌，感覺頭皮發麻的渾身有些發冷般。

神色略微鄭重起來的凌冬，看着俏臉更加蒼白緊張的玉娘，明白真的是那小鬼來了。而似乎一切都和自己之前猜測的不太一樣，玉娘真的和那小鬼有關係。可是，她身上怎麼會不沾一絲陰煞之氣呢？

咯咯的孩童笑聲更清晰更近了般，玉娘也是急忙起身對凌冬催道：“凌公子，你快走！趕緊走啊！”

“玉娘，你為什麼這麼害怕？那小鬼要回來了嗎？”凌冬卻是淡然平靜的問道。

聞言表情凝滯的玉娘，看着凌冬沉默了下才道：“原來你知道..”

玉娘話音未落，伴隨着一陣孩童的笑聲在房中回蕩開來，窗戶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勁風震開般，陰風席捲，一道幻影從外面閃掠而入，化作了一個濃眉黑眼、白皙可愛的身子上卻冒着黑氣般的孩童懸浮在玉娘身旁。

感受着其身上濃郁的陰煞之氣，凝眉雙眸虛眯的凌冬，清楚的感覺到它那詭異的一雙漆黑眼眸中蘊含的兇狠戾氣..

“嚇..”怪叫一聲的黑眼孩童已是小臉猙獰扭曲般的張開一雙藕節般的小手臂向著凌冬撲了過來，也是引得玉娘驚呼連道：“不要，玉娃..”

嗤嗤..早有準備的凌冬快速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黃符，手上淡淡的黃光一閃，鬼使神差的使出了剛剛修鍊入門的羅漢法身所蘊含的一絲佛力，而後將手中光芒大盛的黃符貼在了那黑眼小鬼的腦門上..

啊..隨着黃符燃燒起來，黑眼小鬼也是渾身亂顫的發出了一聲凄厲慘叫，身上的黑氣都消散了不少。

“玉娃..”見狀驚呼一聲的玉娘，明顯有些緊張擔心的欲要上前去接狼狽閃身後退的黑眼小鬼。

而那小鬼卻是很不領情般的一揮小手，表情猙獰的怪叫着再次殺向了凌冬，那副兇狠的樣子，也是讓凌冬心中暗驚，心意一動的施展出了羅漢金身來，渾身隱隱有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流轉。

看到凌冬身上的金光，原本速度迅疾的小鬼突然停了下來，極動和極靜之間完美的轉換，而後瞪着一對小黑眼睛看着凌冬，小臉上明顯的露出了一絲懼意。

“小鬼，原來你怕這個啊！”看到那小鬼的反應，心中一定的凌冬，不禁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而後直接上前泛着淡淡金光的手掌便是向它拍去。

小鬼果然嚇得閃身後退，還咧嘴怪叫着，彷彿一個虛張聲勢的小狗般，又不敢上前主動出擊。

“凌公子，手下留情！”眼看着邁步上前的凌冬欲要再次出手，一旁的玉娘忍不住連道。

而幾乎同時，那小鬼也是閃身飄出了窗戶，一陣風般消失在夜色中不見了，讓快步追到窗口的凌冬眉頭皺了起來。這小鬼如此來無影去無蹤的，想要對付它可有些麻煩啊！

“它是你的孩子？你和陳公子的孩子？”轉而看向玉娘的凌冬略微猶豫才問道。

玉娘點了點頭，而後又有些凄然般的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你自己的孩子你怎麼會不知道是..”蹙眉下意識開口的凌冬，猛然意識到什麼般，不禁臉色微變了下，看着神色凄然的玉娘沉默了下來。

半晌后，輕吸了口氣的凌冬才忍不住問道：“陳公子和陳老爺的死，是..是你口中的‘玉娃’乾的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連連搖頭的玉娘，那副樣子與其說是不知道，倒不如說是不願相信。

再次沉默下來的凌冬，終究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疑惑接着又連問道：“陳家為何將你賣到了青樓里來？”

“因..因為..因為我趁着陳老賊熟睡的時候，差點兒掐死了他，”玉娘彷彿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平靜而蒼白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抹濃濃的恨意和狠色：“所以，他才讓人毒打了我一頓，將我賣到了玉香樓里來。”

雖然早有猜測，可聽了玉娘的話，凌冬依舊是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的深吸了口涼氣：“那..那你的孩子，它..它是..”

“也是老賊害死的，它還沒有出生，它還沒有生下來啊！”顫聲痛苦說著的玉娘，終於是忍不住痛哭失聲。

“畜生！老匹夫！死得好！死得好！”聽到這兒，凌冬也是忍不住臉色難看的沉聲罵道，雖然這是個動亂的時代，可凌冬依舊是難以相信，人可以墮落到這個程度，連畜生也不如，畢竟虎毒也不食子啊！

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哭聲小了的玉娘，連跪下對凌冬道：“凌公子，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高人，可玉娃它是無辜的，它雖然害死了陳家那對禽獸父子，可它沒有傷害過無辜之人啊！你放過它，放過它吧！”

“沒有傷及無辜？玉香樓里被它嚇瘋，害得生病的姑娘不是無辜之人？那些來玉香樓找你的..”反問說著頓了下的凌冬連道：“他們也總罪不至死啊！”

“無辜？玉香樓里的人，她們欺軟怕硬，有的還偷偷打過胎，她們哪一個是無辜的好人？至於那些來玉香樓找樂子的人，玉娃也只是想要保護我，所以才對他們出手的，”玉娘卻是搖頭冷笑道：“無辜？這世上無辜的人多了，受苦受難的都是無辜之人。可是，誰又為他們說話做主，誰在乎過他們的死活？”

聞言神色複雜有些無言以對的凌冬，略微沉默才嘆了口氣道：“厲鬼是沒有人性的，尤其是執念深重的小鬼，它們連至親都會害死，又怎麼會保護你？不管是什麼原因讓這小鬼沒有對你出手，但很明顯，它不對勁。”

“平時，它除了在你這兒，還會到哪兒去？”神色變幻的凌冬接着問道。

“不知道，”搖頭說著的玉娘，見凌冬皺眉的樣子，不禁連忙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難道..是在陳家？”見狀不置可否的凌冬，不禁目光閃爍的低喃自語道。

看玉娘的樣子，估計也實在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是凌冬便是直接轉身離開了玉娘的房間..

外面的走廊盡頭，那半老徐娘的老鴇和老龜奴正帶着幾個小廝探頭探腦，見凌冬從玉娘的房間裏出來，不禁都是露出了驚訝之色，而後老龜奴在一旁老鴇的頹喪催促下大着膽子上前顫聲道：“大..大爺，您..您沒..沒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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