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夢！逃離

這天的夢，是續六歲那年之後第一次有很多孩子消失在了那段逃亡的路上。我記得，今年好像已經十三歲了，而今天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過的第十三個生日。

那條漆黑似乎永無盡頭的黑洞，在今天被我們走完，出來的孩子們貪婪的吸食着黑洞外的新鮮空氣。淋浴在灑下來的月光下。

看着將大地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的月亮，我的眼眸突突的跳了幾下，眼前閃過數個畫面；我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向高掛的月亮時，又都一閃而過，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幻覺。

就在我們沉浸在逃離黑洞的喜悅中時，原本還星星點綴的天空突然一聲炸響，黑雲遍佈，遮住了明亮的星空，就連星星都潛了下去。不再給我們照亮前路。

看着頭頂上黑壓壓的一片，恐懼襲上所有孩子們的心裏。

忽然狂風大作，地上的塵土被大風吹的飛揚，形成一個自帶中心圈的龍捲，瞬間吞噬了周圍的孩子。

看着消失在龍捲里的孩子，剩下的孩子們就像慌了心亂了神似的，尖叫着狂奔着，他們才剛剛逃出那個黑洞，不想死在這個地方。

而我也亂了陣腳。事到如今我已經分不清現實跟夢境了。我滿腦子想的就是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怎麼可以讓那些嫌棄我的人因為擺脫了我而得意！我也不想在這裏死去。不能！更不想！（有幾人能想像得到那是一種怎樣的恐懼！）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呼喊，眼前一抹冰藍一閃而過，緊接着大舅家的幾個孩子帶着桃奈從天而降似的站在我面前，不等我說話，他們拉着我拐着彎的狂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現實中的我突然驚醒。睜開眼木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因為狂跑而怦怦直跳的心臟醒來后依然狂跳不止，就連冷汗也是順着鬢角往枕頭上流。

外婆，舅舅舅母們，還有哥哥姐姐以及桃奈，滿臉驚恐的站在我床邊。我的兩隻手更是拉着幾個哥哥姐姐的手不鬆開。不過這些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極度恐怖的事情一樣。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那種像是看異類一樣得恐怖眼神。

看着他們的瞳孔，我的雙眼抽抽的跳疼。坐起身揉了揉眼眸，盡量心平氣和的問道：“怎麼了嗎外婆？”揉過的眼眸再次疼了起來，這次的疼就好像一隻無形的手在扯拽我的眼皮一樣。疼的我有種把眼珠子摳出來的衝動。

外婆他們沒有回答我，而是看著錶情痛苦雙手挖眼的動作，眼眶裏四溢橫生不可抑制的往下流的血水的我。急聲問道：“生兒你咋啦？別嚇啊婆啊生生。生兒！生兒~！！！”

我聽不清外婆他們說的話，也看不到外婆他們焦急的神情，只有耳邊各種各樣的刺耳的雜音回蕩在我的腦海里。

最響的莫過於那近在眼前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咯嘣咯嘣’的碎裂聲。這種咯嘣聲就像是拿着錐子在攥着玻璃的中心點，錐子穿透了玻璃的中心點，發出的刺耳摩擦。而從中心點的位置開始寸寸碎裂，能刺破耳膜的尖銳聲音。那種疼痛就像剜心蝕骨一般！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刺痛到極致的感覺，到最後，我像瘋了一樣扒開床邊的外婆他們，鞋都沒穿就沖了出去。

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什麼在為我指引一般，把瘋了魔的我帶到了淮河流插出來的一條小河旁。這條小河是桃兒村以及周圍大大小小几十個村莊的供水源。

桃兒村這兒的河口最寬，河水也最深。在桃兒村老一輩的口中相傳，桃兒村這一帶的河流有一個類似流沙一樣的泉眼。相傳那個泉眼是龍王的捷徑，順着地下河脈流向自己的龍宮，也能流向沙漠中的綠洲。只是不知道具體在哪個位置。所以很少有人在桃兒村河口這一帶捕魚，生怕龍王一個不滿，就像九一年那樣，來場大水衝垮他們的家園。不過這也僅僅是傳言，真實性有待考察。

我睜開血意模糊的眼眶，看着在我眼裏猩紅的河流。瘋了魔似的大聲吼叫出來，像被人控制了一般瘋言瘋語的說胡話。

後來外婆告訴我，他們發現我的時候，我衣衫不整的浮在河中心。他們廢了好大勁才把我帶回家。昏睡了好幾天，要不是醫生說我只是睡著了，他們可就要急瘋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外婆家裏了。看着眼前熟悉到陌生的環境，以及那些熟悉的和陌生的人。開口問他們是誰？

可他們不說話，只是木然的看着我，還是外婆聽到動靜進來詢問我身體之類的話。

給外婆講了沒什麼事之後，便問外婆房間裏的這些是什麼人。

看着外婆皺起的眉頭，狐疑的表情，什麼也沒說，只說讓我好好休息之類的話。我很不解，房間裏明明沾滿了人，為何外婆卻像看不見他們似的。

剛剛橫生的念頭像一記晴天霹靂一般，渾身三千六百萬毛細孔都刺了出來。想也不想扒着外婆的腿就不鬆手。雙眸緊閉，一個勁的搖頭，嘴裏盡說一些污穢的話。

我的這個樣子可把外婆嚇慘了。摟着我一個勁的安慰我說“不要怕不要怕~~~。有外婆在呢，沒事的。”

這是我第二次眼斂開啟時發生的事迹，從這天起，我再不敢睡得沉了，每每都只是半眯着，困得實在睜不開眼的時候，我也只是白天在人多的地方小息一會。因為我怕再一睜開又像上次一樣床邊圍滿了‘人’。

也因此，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進入那個夢境裏。

事隔個把月後，外婆為了我的‘瘋病’，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大師’。不僅給我放了血，還逼着我喝鍋底灰和他的那些破符灰和着的水。

臨走的時候還給了我一道符，說這道符可保我家宅平安三年。三年之後就讓我離開桃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