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禍不單行

第二回 禍不單行

鐵牛見婚事吉成,心下好不高興,歡喜的直搓雙手,坐立不安。猛一抬頭,但見大廳里冷冷清清的,連一個賀喜的賓客都沒有,雖然外面的鼓樂喧天,但怎麼看還是不像在做喜事。不由直皺眉頭,道:“沒有吵喜,鬧喜的嘉賓,怎麼吹也不像是辦喜事兒。虎兄弟,你到外面去,請些朋友,賓客來,越多越好,我要熱熱鬧鬧的辦喜事。”

尚山虎應了一聲,退出廳去。心下尋思:“老大要請的賀喜賓客,當是店鋪里的那些人。我們既然要在此間過夜,就不能走漏消息。外面雖然有兄弟們守着,但地方大力量太過分散,還是聚到一起好看管。老大是對的,永遠錯不了。”當下招呼過街鼠,山羊鬍子,馬王神三人,出得楊府,去接賀喜的賓客。

大廚子殺雞宰豬,尚未忙的停妥,尚山虎等已將幾百人眾請進了楊府。這些人衣着不一,有男有女,老少不等,聚集在一起,果真增添了許多喜慶的人氣。

鐵牛見客人來了,起身相迎,雙手抱拳團團一揖,彬彬有禮的道:“諸位嘉賓,今日是牛某人的大喜良辰,請來諸位同慶,待會酒菜上桌,諸位只管放開肚子,吃喝一切免費。諸位請隨便,隨便。”眾人聽說性命無憂,心頭一寬,但環顧群賊林立,又豈敢當真隨便,惹來無端的禍事。

鐵牛見請來的是些木頭賓客,不要說吵喜,就是連一個動上一動,甚至連言語一句的都沒一個。他不由沖沖大怒,瞪大牛眼,喝道:“哪裏來的殭屍?若不說話,就割下舌頭;若不走動,便斬下腿腳!”群賊轟然應了,持刀在手,左右虛劈,刀光霍霍,煞是嚇人。

眾人大驚,亂作一團。還是店鋪的掌柜見多識廣,連忙站起身來,擠出一絲笑來,說道:“恭喜···恭喜···牛···牛大爺···大···大喜···”將這祝辭說得如此斷斷續續,心驚肉跳者,古往今來,唯此君也。

鐵牛哈哈大笑,說道:“同喜同喜。請上座,請上座!”言下頗為得意,於他的語不成句,絲毫的不放在心上。眾人見大掌柜的三言兩語,便化險為夷,紛紛效仿。到得後來,無話找話,亂成一團,七嘴八舌之間,還倒真有點喜慶氣氛。

鐵牛連聲道:“諸位同喜,請隨便座,隨便走動。”眾人長鬆了一口氣,總算性命無憂了,只盼順順噹噹的吃完喜酒,安安穩穩的回家去,那就阿彌陀佛了。哪敢當真的吵喜,當真的走動?但卻又不敢坐着不動,站起來原地轉圈子,敷衍了事。

那青衫青年輕輕拉起他身旁少女的手,小聲的道:“怎麼辦?”那少女道:“先看看那小子的動靜。”側臉看去,竟然找不到目標,不由輕聲的“咦”了一聲,低聲叫道:“師哥,糟了,人沒有了。”那青年也愣住了,怎麼轉眼間沒了他的蹤影?忙道:“剛才還在,這會兒去哪裏了?怎麼辦?”那少女道:“不變應萬變,再等等看。”

鐵牛見眾賓客雖然有說有笑,但卻死板死眼,就算偶有走動的人,也只是那麼的幾步,全非出於自然。至於賀喜吵喜,全然找不到一絲一毫。他看了一會兒,不覺索然無味,提了一罈子女兒紅,徑直進了廚房,一個人喝起悶酒來。不知不覺間就有了醉意,心中念着兩個千嬌百媚的新娘子,在也坐不住了,叫道:“牛爺等不及了,等不及了!牛爺我要進去看看我的兩個新娘子,每個人先親個嘴兒!”手一松,“噹”的一聲響,酒罈子落在地上,跌了個四裂花開。

沒有人敢鬧洞房,他也只有自己鬧自己的洞房了。一旁的喜婆一驚,連忙勸道:“新官人,還沒有拜天地,可不能先進洞房見新娘子,不太吉利。新官人且先忍一忍,良辰一會就到,那時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在其位而謀其職,喜婆的職責就是保護新娘子,鬧喜的賀客如要鬧洞房,她也會生出諸般的借口推拒。一個要鬧,一個護着,吵吵鬧鬧之間,才顯的喜慶。

鐵牛瞪圓了牛眼,連聲啐道:“呸呸呸!你說什麼瞎話?金口先生說了,老牛今日洞房,百無禁忌,百無禁忌!哈哈,從此可免血光之災。牛爺我從此大吉大利,百子千孫。老牛我等不及了,現在就要洞房。”喜婆道:“新官人,新娘子遲早都是你的人,你就耐心的等上片刻,吉時立馬就到,拜過天地,你在入洞房,名正言順,豈不是美上加美!”

鐵牛不耐的道:“牛爺今天大婚,百無禁忌,怎麼著都行。今天老牛我就要先洞房,而後拜堂!”喜婆仍是不依不饒,叨叨嘮嘮的沒完沒了,鐵牛胳臂一掄,她跌出老遠,好半天也沒爬起來,再也不敢上前啰嗦了。

鐵牛腳步踉蹌的來到洞房門口,曲指敲了兩下,輕聲輕語的說道:“我的兩位新娘子,你們等我等得可是心慌?別急別急,為夫這就進去了!”推開洞房的門,回身掩上,腳下一路歪斜,來到大床之前,不由為難了起來,兩個新娘子雖然都在床上,但這頭一個,那頭一個。他舉起雙手,自言自語的道:“這個?還是這個?

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心中美不勝收,笑道:“誰先都一樣!“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已抱住一個新娘子,一把扯落紅蓋頭,不管鼻子還是眼睛,又親又啃起來,突地覺得懷中之人輾轉承接,極是配合,心中隱隱覺得不對,睜開迷離醉眼,失聲叫道:”十二妹,怎麼是你?“他懷中的新娘子,居然是十二生肖里的小白兔子。這一驚,他的醉意全無,問道:”十二妹,我的新娘子呢?”

月兔被鐵牛抱住,不由分說的在她臉上唇上親熱起來,心中不覺意亂情迷起來,幾疑是在夢裏,情不自禁的伸臂攬住他的脖子,展轉承接,霎時間心神俱醉。正在飄飄欲仙欲死之間,突然被推開,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不僅一腔柔情化成烏有,還又羞又氣,委屈的淚在眼窩裏直打旋,扁了扁嘴,淚水差點點如泉湧出,於鐵牛的問話,那裏還能作答。

鐵牛見她不答,心知不妙,一個翻身,滾到床的那頭去,扯落另一個新娘子的紅蓋頭。霎時間身心俱涼,這個新娘子竟然是名丫婢。這一突變,鐵牛看傻了眼,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雙手抓住那丫婢的兩肩,連連搖晃,叫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的新娘子呢!”見她應手而倒,心下更加的慌了,俯身向床底下張望,只見一女子正曲伏在裏面。他喜出望外,叫道:“哈哈,原來躲在這裏!和我捉迷藏么?這回我看你還往哪裏跑!”身子一縮,鑽進床底,一把抱住那女子,上下其手,胡亂的摸了起來。卻不見反應,仔細看時,居然還是一名丫婢,怪不得聽任不必呢。

鐵牛一把將她拖出床底,怒道:“怎麼回事?你躲在床底幹什麼?我的新娘子呢?”一連三問,那丫婢半句也不搭理。鐵牛低頭再瞧,床下空蕩蕩的,再無一物。他的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暈了過去,忙扶起小白兔,問道:“十二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新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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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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