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蝰蛇的憂傷
前方車輛同時急剎。
刀鋒怒道：“活膩了！”
刀鋒怒踏油門，轟隆一聲，緊接着砰的一聲巨響，最外側，最後面的紅色跑車被撞飛出去，朝着山崖下落去。
三輛跑車連環相撞，一輛跑車抵上了崖壁，另一項旋轉兩圈，半個車身出了崖壁，搖搖晃晃。
在刀鋒裝上去的時候，三輛跑車上的人早有準備，他們已經跳下車，手中各持機槍。
刀鋒一腳剎車，峨——的一聲銳明，地上留下兩米多長的黑色長線。
他迅速拉手剎，從打開車門朝着前方正要掃射的六個人衝去。
龍少卿迅速停車，從天窗一躍而出，雙手持着白鷹，對着六人點射。
砰砰砰…
子彈同時從龍少卿手中的兩個槍膛中射出，彈無虛發，把彈出腦袋的三個人爆頭。
刀鋒如獵豹敏捷，快速接近的同時，手中飛刀呼嘯而出。
飛到割破空氣，響起銳利的風鳴聲。
利刀飛旋，刀刀封喉。
眨眼間，兩人已經被封喉。
還有一人，他反應敏捷，本能撲地躲過了龍少卿的子彈，刀鋒的旋迴飛刀被他抬臂擋下，只是掉了條右臂。
此時，他左手捂住噴血的空洞右臂，躺在地上打滾。
刀鋒一閃及至，快速捜了他的身，從腰間皮套里拔出一柄利刃，丟下山崖。
在刀鋒和龍少卿對付前面三輛車的時候，大鬍子一腳剎車，後面的車因為靠的緊沒來得及急剎，裝了上來。
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大鬍子快速給重型散彈槍上膛，胳膊伸出窗外，朝着後面的擋風玻璃就是一槍。砰！
玻璃飛濺，血霧瀰漫。
大鬍子跳下車，以王者姿勢不避不躲，朝着另一輛車又是一槍。
砰！
玻璃全部炸裂，車身上遍佈馬蜂窩一樣的彈孔。
三槍之後，後面兩輛車裏已經沒了動靜。
大鬍子拎着槍，朝破裂的窗戶里看了看，確實沒了。
他用側身用臂膀抵着車身，把兩輛蜂窩彌補的車推下山崖。
收拾完後面，大鬍子才拎着槍往前面走，去看看前面三輛車的人是什麼貨色。
大鬍子從唐影邊上走過的時候，他側頭對唐影笑了下，濃密的鬍子下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
唐影看向趙雲逸，說道：“不問清楚就動手，是不是有點過了？”
趙雲逸無所謂道：“剛才你怎麼不下車去問問他們想幹嘛？給他們三秒鐘的時間，保證咱們都被掃成馬蜂窩了。”
唐影沒再說話，推開門下車。
她知道，這是義元集團的行事作風。
剛才刀鋒之所以對他們客氣，是因為自己在後面看着，要讓自己瞧明白了，是他們找死。
要是自己不在，這些人根本沒有拔槍的機會。
趙雲逸對佟爺道：“佟爺，咱們也下去看看吧，看這些人想幹嘛。”
佟爺跟着趙雲逸下車，走到車前面，一個穿着本地衣服，頭髮扎的稀奇古怪，少個條胳膊的人正躺在地上打滾。
叫喊着什麼，沒人聽得懂。
地面上噴濺的全是血，龍少卿有點潔癖，站的稍遠。
刀鋒坐左，大鬍子拎着槍，低着那人的頭，站在右邊。
唐影回頭，看向趙雲逸。
趙雲逸一撇頭，大鬍子把槍收了。
唐影走上前，佟爺朝她擺手說道：“我懂點這邊的話，我問問他。”
西疆這塊地域，手段多的很，又是蠱有時毒的，怕唐影一不小心着了這人的道，不讓她靠近。
唐影聽懂了佟爺的話，停下腳步。
佟爺蹲下身，問道：“講清楚，為啥攔道。”
抱着胳膊的那個人指縫中還在噴血，喊叫着說了一串的話。
佟爺站起身，走回對趙雲逸和唐影說道：“剪徑蟊賊。這個地方古時候就有，樹是他們栽，山是他們開，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財。也就這意思。”
趙雲逸擔心的事沒發生，暗暗鬆了口氣。
他對唐影道：“殺人劫財，咱們是不是替天行道？”
唐影寒着臉說道：“他們是該受到懲罰，不該是由義元集團的人出手裁決，這做法也不敢恭維。
啊——
唐影看到那人張開僅剩的一隻手，乞求拉他一把，眼中充滿對死亡的畏懼。
她這一刻，憤怒到極點。
唐影咬着牙，指着趙雲逸，“這是替天行道？”
佟爺轉過身，看着山崖外起伏連綿的山脈，對他們之間的事不聞不問。
趙雲逸收起笑臉，認真說道：“從他們囂張跋扈的舉動不難看出來，死在他們手下的人數不過來。他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走了這條不該走的路？刀，在邪惡人的手裏，就是殺戮。在正義人的手裏，就是救贖。”
趙雲逸朝後指了指，說道：“要是你還用神秘調查科那套規則來衡量我們這一行的對錯，我勸你還是開着大鬍子那輛車掉頭回去，越往前，可能你越看不慣。我不會拿兄弟們的命去換所謂的仁慈。”
唐影暗暗咬着牙，眼中噙着淚花怒視着趙雲逸。
這還是第一次受人教訓，像是一個堅強拒不認錯的女孩。
趙雲逸一擺手，龍少卿、大鬍子、刀鋒都上了車。
趙雲逸把她涼一邊，自己上了車。
她要是願意上來，就跟着，不願意上來，就回去。
西疆之行，是賭命的，不是為講仁慈、規則和對錯來的。
佟爺巴巴抽了口煙，哼哼道：“這些孫子，年輕氣盛，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玩意兒！”
佟爺這麼一說，唐影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
她抽泣下，用胳膊抹去倔強的淚水。
佟爺嘆氣道：“妮兒，他們做的也不算太過。有些地界，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講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向剛才，要是咱們不提前動手會怎樣？你忍心看刀鋒、龍少卿、大黑鬍子一個個全身是槍眼兒？”
唐影知道佟爺說的對，只是心裏不服氣趙雲逸對她以居高臨下的態度對她說話，反駁道：“那些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為什麼一定要趕盡殺絕。”
佟爺點頭，“嗯，你說的也沒錯。不過，這些人你也帶不回去，留在這說不定有其它無辜的人丟命，帶回去宰嘍，跟在這宰嘍，沒區別嘛。”
唐影抽泣下，從口袋裏掏出紙巾哼了下酸酸的鼻子。
佟爺道：“法外有道，有些事正反都說的通。這次出來，估摸是讓你多看看山，多看看事，歷練歷練。這才到哪啊，就當是看戲的。現在看不出對錯，回頭琢磨琢磨，就品回來味兒了。走吧，去前面看是龍還是
蛇。”
唐影倔強不動，佟爺攬着她的肩膀，拖着她走。
一邊走，一邊用煙槍指點這刀鋒、龍少卿道：“你們這幫孫子太壞了！”
刀鋒和龍少卿無奈笑着，神秘調查科真是派來個高手。
唐影還是不情願上了趙雲逸的車，佟爺把她送上副駕駛，自己拉開門坐在後排。
大鬍子已經把前面擋道的兩輛豪華跑車掀下懸崖，此時道路暢通無阻，車隊繼續不急不緩前行。
趙雲逸沒太在意唐影的感受，女人，越搭理越矯情。
更何況，她是神秘調查科的人，矯情似乎不太適合她。
趙雲逸問佟爺道：“佟爺，據你剛才問，這些人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佟爺道：“咱們應該是路過陵城的時候就被盯上了，他們一路尾隨。再看看這一台不下兩三百萬的車，一看就是肥羊。到這個地兒，殺人劫財，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趙雲逸問道：“這地界就沒人管束？”
佟爺笑道：“管束？再往裏走走，你就明白了。”
趙雲逸想想也是。
這十萬大山之內，蒼林如海，走上幾十里上百里還不見人煙，哪來的人管束。
趙雲逸本想擠兌唐影一句，想想算了，別讓她炸毛了。
前方的瀑布飛流直下，從道路上方飄落，轟聲如雷鳴。
車隊從瀑布下方穿過，彷彿進入了水月洞天的世界。
瀑布約有一百多米寬，車隊放緩速度，邊走邊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天然奇觀。
瀑布的轟鳴聲越來越小，在身後變的越來越模糊，潛龍關口漸漸清晰。
兩側壁立千仞，在天地間裂開一線，彷彿從這裏進入，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蒼鷹盤旋，戾鳴迴響。
夜幕很快就要落下，四輛車行進關口，對比着路旁巨大的岩石，顯得格外渺小。
進入潛龍關口，大燈自動打開，照亮前路。
佟爺和劉爺當年在這裏摸金倒斗，熟悉這裏的山川地形。
他指着前方說道：“這段路沒那麼多溝溝坎坎，加快速度過去。”
這裏雖然還是經人工開鑿的道路，但沒有鋪柏油，也沒那麼平坦。
要不是車子懸架好，唐影的胸罩就要束縛不了跌宕的波濤。
關口內的路很寬，不像從外面看到的那樣天開一線狹窄難行。
不過，也沒佟爺說的那樣平攤，路面上到處是從崖壁上墜落的石塊，大的有越野車那麼大。
趙雲逸啊一聲，側頭問道：“這段路有蹊蹺？”
佟爺道：“蹊蹺倒是沒啥蹊蹺，兩邊的崖壁陡峭，要是落下石頭砸車上，”，他抬頭用手敲了敲全境天窗玻璃，“這玩意經的住？”
趙雲逸趕緊對着腕錶說道：“加快速度同行，小心墜石。”
開慢車本來就不是他們的性格，趙雲逸一發話，刀鋒一腳油門，車子左右閃躲擋道的巨石，像魚兒在水中
穿梭。
後面三輛車跟着刀鋒的車，極速前行。
開了二十分鐘，暗淡沉寂的潛龍關還是看不到盡頭。
趙雲逸問佟爺，“前面還有多久？”
佟爺吸了口氣，估摸道：“以這個速度，估摸還有十幾分鐘。”
不出佟爺所料，十幾分鐘后，昏暗的前路豁然出現亮光，因為天色的緣故，這亮光也只是比關口內明亮
些。
車隊出了潛龍關口，彷彿從虎口裏逃生一般，都暗暗鬆了口氣。
放眼望去，依舊是峻秀奇絕連綿起伏的山峰，這道路....
車隊在靠近崖壁一側停下，幾人下車，眺望着前路。
大鬍子傻眼說道：“這...他娘的，路跟彎曲的麵條一樣。”
崖壁六米外，就是深淵。
佟爺走到懸崖邊，低頭往下看。
蒼翠的林海一望無際，在叢林間看到一條白線，最近雨水充沛，聚流成趙河。
佟爺指了指前方說道：“我記得這地兒，再往前五十里，那裏有個緩坡，有個山洞，可以休息。”幾人趕緊上車，雨水淅淅瀝瀝的，在黑暗到來之前，要趕緊找個地方休息，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