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糗事
望着落地的柳無塵，沈風卻一陣恍惚起來，當年在安國的時候，他和柳無塵的親爹柳無師勢同水火，其後經過十幾年，兩人都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他倆這才冰釋前嫌，化敵為友，可那段開心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柳無師就因為種種原因而被殺，只留下了獨子柳無塵。
柳無塵跟他爹柳無師很像，都很聰明，但柳無塵似乎更狠，借沈風之手手刃道德敗壞的親娘，這像是十二歲左右的男孩能幹出來的事嗎？
江湖上並非非黑即白，很多事都是灰色的。
想起以前，沈風總覺得如今的生活來之不易，但也免不了唏噓感嘆。
柳無塵借刀殺人，始終是沈風心裏過不去的坎。
並不是因為他被利用，而是因為親娘被害，柳無塵卻顯得相當冷漠。
即便柳無塵的親娘的確做了有違婦道的事，可她終究是柳無塵的親娘，是養育柳無塵長大的親人，柳無塵竟能利用自己除掉親娘。這樣的人，以後會禍害世間嗎？
以後的柳無塵，會不會變得冷血嗜殺?
柳無塵身為柳無師的獨子，且是柳家唯一留下來的血脈，萬一柳無塵走上一條不歸路，他沈風有何面目面對黃泉下的柳無師?
似乎感覺到了沈風的不對勁，一旁扶着他的李夢心關問道:“相公，你怎麼了？”
與此同時，柳無塵也注意到了沈風異樣的神情。
雖然他只有十二三歲，但在柳無師的教導下，他早已變得成熟了許多，並不像其他同齡孩子那般無憂無慮，特別是經歷了親生爹娘的相繼離世，柳無塵已經徹底變得沉默寡言，而且對什麼事都會考慮再三。
對他而言，生活本就苦悶，親爹柳無師的離世對他打擊很大，若非沈風等人收養了他，只怕他早已流落街頭甚至餓死在某個偏僻的巷子裏。
柳無塵猜出來，沈風看自己的神情，有擔憂，也有顧慮。
當初柳無塵借沈風之手除掉親娘也屬無奈，親爹柳無師屍骨未寒，親娘就背地裏偷人，這是在給柳家抹黑!更是對不起柳無師的在天之靈!
柳無塵知道，自己動手弒母實屬大逆不道，可親娘那般德行，又愧對列祖列宗，自己也無能為力，最終，猶豫良久，他這才想到借刀殺人之計，借沈風之手除掉了那對姦夫**。
但那件事過後許久，柳無塵卻漸漸明白，沈風似乎對自己有了芥蒂。
只是柳無塵不明白，自己只是不想親爹柳無師的名聲被毀，所以才不得不狠下心來借刀殺人，可為什麼沈風會如此奇怪的看着自己呢？
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起來。
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尷尬。
“早啊！”
霜字房房門被打開，一名容顏俏麗、滿臉笑容的女子出現在了霜字房門口。
似乎受到了女子的感染，氣氛也頓時緩和了許多。
申小慧略感驚訝之餘，也露出了笑容。
看得出來，她對剛出現的女子還是很有好感的。
申小慧笑道:“柳清霜，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怎麼起來那麼早？”
柳清霜一個閃身來到眾人身前，笑容不減，“今日天氣好，起床要趁早。”
當她望向沈風時，臉色卻是一變，連忙來到沈風身旁，關心的問道:“相公師父，你怎麼了？”
沈風深感無奈，剛想解釋，卻聽申小慧搶先說道:“他和石墩決鬥，輸了，現在腿部還受了傷。”
柳清霜一臉詫異，“啊？什麼？”
李夢心笑了起來，“其實就是相公撞到石墩了。”
柳清霜瞪大了雙眼，望着沈風，驚訝道:“相公師父，不是吧？”
“是。”沈風無奈答道。
柳清霜右手放在了沈風額頭，“頭不燙，沒病啊！怎麼就撞到石墩了?”
柳無塵瞠目結舌，同時也哭笑不得，他萬萬沒想到，以前那個幾乎無所不能的沈風居然會自己去撞石墩。
柳無塵也明白為什麼他們剛剛侃侃而談，而自己來到花園，他們卻馬上閉口不談了。
沈風眉頭一皺，苦着臉說道:“能不能別提這件事了?給我留點面子啊！”
柳清霜笑容依舊，“在外給你面子，在家裏就別想有面子了。面子是給外人看的。”
申小慧點了點頭，“霜霜這話實在。”
顏輕雪微微一笑，“我也同意柳清霜的看法。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屢見不鮮。”
李夢心則微笑不語。
沈風暗自感嘆:這都是什麼人啊？本來自己就很難堪了，還非不給自己台階下，唉～我的一世英名或許將要毀於一旦了。真懷念以前的生活啊……
正說著，冰字房房門也被打開。
一名面若寒霜的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雖然有着絕世容顏，但眼神卻冷冰冰的，一看就是很難相處的人。
文若冰一出來，原本嘻嘻哈哈的申小慧、顏輕雪和柳清霜頓時收起了笑臉。
“冰姐姐。”
申小慧、顏輕雪、柳清霜、李夢心幾乎同一時間說道。
文若冰點了點頭，奇怪的望着沈風，“沈風這又是怎麼了？”
申小慧立刻將沈風的事又講了一遍。
文若冰聽后，卻一臉淡然，“前日撞到房門，昨日撞到房樑柱子，今日居然還去撞石墩了。沈風，你這撞的東西一次比一次硬啊！”
沈風苦笑道:“我猜應該沒有比石頭更硬的東西了。”
文若冰緩步走來，淡然道:“有，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你現在是不是越來越傻了？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沈風苦着臉說道:“別再說了行嗎？你以為我願意的嗎？那石墩它那麼硬，又擺在我能撞得到的地方，能撞到也是正常。”
申小慧笑着反問道:“為何不見別人撞到呢？而且房門、柱子、石墩都不會動，你又會武功。你真以為打得過石頭?”
沈風被嗆得啞口無言。
沈風心想:我好不容易才過上安穩的生活，出點紕漏不是正常的嗎？
沈風本想說出這句話，但又怕她們繼續揶揄嘲諷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正在此時，蘭字房和質字房的房門被打開，胡小蘭和張小質分別走了出來。
見眾人都在院內，胡小蘭頗覺奇怪，“今日怎麼那麼齊整?”
申小慧剛想說話，卻被沈風捂住了嘴巴。
沈風連忙說道:“我覺得大家都餓了，先去吃早飯吧！”
沈風原以為堵住申小慧的嘴巴就可以了，這個話題也就可以就此打住。
沒想到一旁的柳清霜卻說道:“相公師父他又撞到石墩了。估計是和石墩比武沒打贏，現在腿部受傷了。”
胡小蘭和張小質連忙上前查看沈風的傷勢。
這一點卻令沈風感到意外，同時心裏也才稍微好受了一些，要是胡小蘭和張小質也揶揄自己，自己可就真的談不上有面子了。
文若冰淡然道:“沒事的，別大驚小怪。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沈風教柳無塵練輕功的時候，自己居然還能一頭撞在屋檐上，還有，那晚和別人喝酒回來，拿頭在門口撞牆，這種事太多，我反正是見怪不怪了。”
沈風暗想:喝醉酒那都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她們怎麼還記得?
一年前，在解決華國叛徒之後，沈風又成親，加上沈風在華國安營紮寨，三喜臨門之下，沈風第一次沒有顧慮到那麼多，喝得酩酊大醉，沒想到這次喝得太多，還沒等回到府里就已經失去了知覺。
只是第二天，沈風頭上手上都裹了紗布。
據文若冰等人說，沈風喝醉酒後拿頭撞牆，拿手打牆，還說什麼“你怎麼那麼大塊頭?塊頭大又怎麼樣？我照樣修理你”之類的話，拉都拉不住。
沈風原本不信，但看到門口那堵被打得凹陷下去的牆，聯想到自己的傷口，也不得不信。
這件事是沈風心中的痛點，沒想到這次又被文若冰提了起來。
沈風欲哭無淚，“文若冰，別把以前的糗事再說出來了行嗎？先去吃飯吧！”
文若冰淡然一笑，“行，知道你要面子。先去吃飯吧！”
眾人便一起離開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