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拿捏一會

二仔帶着楊小青坐馬車去東城碼頭，因逢墟日，碼頭上人聲鼎沸，比前兩天熱鬧多了，碼頭上的搬運工正在忙碌着。楊小青不經意間就看到了五龍，五龍那傢伙得意地沖他詭笑着。楊小青想，昨天他哥哥楊思武和五龍一起搬運時出的差錯，一定是五龍使壞了，否則他扛不過他哥楊思武的。人善被人欺，他楊小青今天估牛得留神。

他隨二仔上了船后，跟二仔詢問余家牛庄情況。

二仔說：“我們做下人的，不好說東家的事，尤其是你現在還不是栓發牛庄的夥計。不過，我知道大少奶奶對你印象不錯。”

“何以見得？”楊小青才見牛燕琴一次，也才說了幾句話而己。

“大少奶奶一直想換掉我們牛庄在橫瀝牛圩的牛經紀，另找一個人替牛庄相牛、買牛，可是一直找不着合適的人，她剛才那麼說，當然是希望你能夠讓她如願了。”

“這麼說，我不是很有希望留下了？”

二仔聽了，有些驚訝，他說：“你有希望？你一會要是估錯了，誰都幫不了你。”

“我不用你幫我什麼，你只需你給我作證就行了。”

“作什麼證？”二仔好生疑惑。

“就是我估的牛，你回來不能亂說。”楊小青是怕二仔也象五龍那樣對他使壞。

二仔哦了一聲說：“這我知道，一會呀，你把你估的結果寫在紅紙上，你自己拿着，交給大少奶奶，我們回來，再稱你估的牛肉。要是對了，就對了；要是錯了，我也幫不了你。”

“那牛是在圩上宰的嗎？”

“當然是在圩上宰了。”二仔說：“以前，這相牛、帶牛肉回牛庄的事，都是三喜逢圩日去找牛棒佬蝦三做的，這回呀！大少奶奶特別讓我來做，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不說，我哪知道是為什麼？”

“大少奶奶一直懷疑三喜跟牛圩那邊的蝦三合謀，賺了牛庄的錢，所以不讓他去了。”

“好呀！二仔哥，這事我要是成功了，回頭我一定謝你。”

楊小青和二仔的這趟橫瀝牛圩之行，讓他知道了大少奶奶對牛庄經營的一些想法，他覺得是個絕好機會，一會到了牛圩，他只要估中一頭就行了。

兩人到了臨東江的橫瀝牛圩，夾雜着幾棵榕樹的荔枝園下，有幾個牛棒佬在趕着牛相着、估着。他們與賣買雙方都配合默契。這種場面，楊小青過去就見識過了。只是那時他不是以牛棒佬的身份出現。今兒他代表余家前來相牛、估牛，他得拿捏准了，才能出手。

可是一會余家牛庄經紀人余蝦三過來后，他不讓楊小青相牛，他說：“三頭牛，我都替你相好了，還用你來相？之前你在哪裏相牛的？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余蝦三那眼光里滿是不屑，嘴裏還不時地鄙笑着。楊小青問二仔是怎麼回事，二仔說：“你就估牛的肉重，以牛隻為單位。”

“那也得有牛呀？”楊小青尋找着他要估的牛時，蝦三找了水煙簡，蹲到煙攤邊抽着，一會才對楊小青說：“牛在那邊，你去估吧！回頭我讓人給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