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揚州被破
雲舒的演技只能說是一絕,那扭曲的臉龐,那熟練的動作,已經那說話時流露出的劇痛之下的感覺,都是那麼的惟妙惟肖。
縱然月伶兒闖蕩了百年多,還是被眼前這個看上去沒有一點修為的人給騙了。
抬步上前,蹲下身字,認真查看雲舒的胳膊,確實斷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忍忍。”
聽着月伶兒溫柔的聲音,以及近在咫尺的臉龐,雲舒輕輕點頭。
月伶兒開始給他接骨,雲舒面容帶笑,望着她的側臉,好久沒有這樣看着她了。
“咔嚓。”
骨頭接好,雲舒卻一言未發,月伶兒心中疑惑,側頭望向他,只見他雙目一直盯着自己的側臉,而且滿臉的淫笑。
月伶兒臉色一沉,心中不免懷疑,這難道是那個山賊的同夥?
雲舒嘿嘿笑道:“姐姐真美,而且,你是第二個嫌棄我不醜的人,而且你心很好。”
月伶兒輕聲道:“外貌本就是外物,只要心性善良,就好。”
雲舒苦笑道:“話是如此說,可我已經三十歲了,還是連個老婆都沒有,而且,只要是女子,你是第二個沒有嫌棄我的人。”
月伶兒以為他說的是他的娘親,而他說的卻是莫欣。
“沒事的,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不嫌棄你的女子,發現你的不同,然後與你成婚。”
雲舒抓住機會,一把抱住月伶兒的胳膊,“我已經遇到了,就是你,如果你不嫁給我,你就是騙我的,騙人,可是不對的。你要是騙我,那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
月伶兒臉色再次一沉,今日自己這是遇到了一個無賴嗎?可又怕他真的做出什麼傻事,好歹是一條生命。
柔聲道:“我與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不合適的,你不要太在意這些,人嗎,總會有活着的意義,你想想其他有意義的事情,不要尋死覓活,你可是一個大男人。”
雲舒瘋狂搖頭,“不,只有娶老婆才是有意義的事情,你要是走了,不嫁給我,我就死給你看。”
月伶兒不知說什麼才好,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一把抽出了手臂,沉聲道:“能不能有點出息,丑怎麼了,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花容月貌的,那人家不也活的好好的。”
雲舒頹廢的放下手臂,無力道:“可我還窮啊,我已經好久沒有吃一頓飽飯了。”
月伶兒啞然,這是幫了一個什麼人啊?
無奈道:“那你可以去賺錢啊,有力氣不就能幹活了,幹了活就能吃飽飯了。”
雲舒抬頭望着她,認真道:“可是,我懶得幹活。”
看着他認真的模樣,月伶兒被氣笑了。
“那你還是死了算了。”
雲舒又想抱住她的胳膊,可這次被輕易地躲開了。
“可我現在遇見你了,我不想死了,我想娶了姐姐做媳婦。”
月伶兒一陣無語,片刻后道:“可我並不喜歡你,是不會嫁給你的。”
雲舒一臉委屈的望着她,“所以,你剛剛都是騙我的,你還是討厭我,你嫌棄我丑。”
眼眶之中,強忍着眼淚。
月伶兒輕拍額頭,“我沒有討厭你,我已經答應要做別人的妻子了,所以,不能嫁給你。”
雲舒嘿嘿笑道:“不討厭就好,你只是答應了別人,不是還沒嫁給他嗎?這樣我就有機會。”
月伶兒無奈,一個閃身,離開了這裏。
雲舒微微一愣,隨即站了起來。
他知道,月伶兒就在遠處的觀察着自己,估計真的怕自己自殺吧。
心想:“百年多時間了,還是這麼善良,看來,還要給你上一課了。”
眼眶通紅,大聲喊道:“仙女姐姐,你出來,你快出來。”
“你真的走了嗎?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再次沙啞喊道:“仙女姐姐,你再不出來,我就死了。”
許久,沒有任何聲音,雲舒苦澀一笑,低頭望向了手中的匕首,“永別了,痛苦的世界,美麗的仙女姐姐。”
閉上雙眼,用力朝着心口刺下。
許久,沒有感受到疼痛,睜開雙眼,是月伶兒無奈的臉龐,雲舒開心笑道:“我就知道仙女姐姐,你捨不得我死,既然這麼捨不得,你就嫁給我吧。”
說罷,口中吐出煙塵。
月伶兒表情一變,可已經來不及了,煙塵吸入鼻中暈乎之感傳來,沒有一點抵抗的機會,閉上雙眼前,看到的是一副猥瑣的笑容。
月伶兒昏倒了,掉入了雲舒的懷中,雲舒望着它的臉龐,苦笑一聲,柔聲道:“傻丫頭,人心險惡,你怎麼能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有呢,再說,他人死活,關你何事呢?”
雙手抱起她,向著遠處走去,放下月伶兒,單手將她抱在懷裏,右手一揮,一片樹木被齊齊斬斷,單手控制着粗壯的樹木,很快搭建了一間木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望着前方的木屋,雲舒滿意的點點頭。
抱起月伶兒,走入了屋內,將她放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細細端詳着她,傍晚,太陽全部落下,月伶兒睜開了沉重的眼皮,身上一片軟弱無力。
雲舒笑道:“你醒了。”
月伶兒發現自己還無法行動,只有一雙眼睛能睜開。
腳步聲出現,很快一張臉,出現在了自己眼中,就是那張醜陋至極的臉。
“你,對我做了什麼?”
雲舒桀桀笑道:“還沒有呢,你昏迷的時候,我只是幫你送回了這裏,至於接下來要做什麼,你應該很清楚,你這樣美麗的女子,我真的無法控制我自己啊。”
月伶兒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卻發現,無能為力,急道:“你想要做什麼?”
雲舒伸手觸摸她的臉龐,這是一雙與連截然不同的手,手指纖細,膚色如玉,很美。
月伶兒注意到了,但她根本不會考慮這些,“滾開。”
雲舒嘿嘿笑道:“喲,還挺烈,不過,我喜歡,你說你不討厭我,還那麼關心我,那麼害怕我死,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呢?”
月伶兒怒道:“卑鄙小人,你最好放開我,不然,一會我一定將你大卸八塊。”
雲舒瞬間收回了手,裝作恐懼道:“哦喲,我好怕怕啊,可是,你有一會的時間嗎?不瞞你說,那種葯,我還有很多,你這一生,只能陪着我一個人,是不是很開心,只有我們倆個人,一輩子,一間木屋,是不是很浪漫呢?”
月伶兒有些崩潰,她沒有想到會是如此,雙眼流出眼淚,她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滿臉絕望,眼中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望着她這個樣子,雲舒出現一抹心疼,柔聲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怎麼就哭了呢?”
伸手,輕輕一點她的三大竅玄,月伶兒體內的靈力逐漸恢復了流轉,她手中立馬出現了一把長劍,向著雲舒直接刺了過來。
雲舒雙指夾住劍刃,“別生氣嘛,我又什麼都沒對你做,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月伶兒冷冷望着他,“開玩笑?這種玩笑讓我很生氣,利用我的同情心,將我騙到此地。你是誰,你憑什麼與我開這樣的玩笑。”
雲舒輕嘆一聲,“我像你道歉,不過,我只是想告訴你,不關你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因為每一種可能都會出現,如果,今天我那般對你,你將如何?你愛的人,愛你的人,將怎麼辦?你同情別人是你的自由,可你自己的安危就不重要了嗎?”
月伶兒收回了長劍,低聲道:“我怎麼到這裏的?”
雲舒嘿嘿笑道:“自然是我抱你來的嘍。”
月伶兒一臉寒霜,“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可以直接告訴我這樣做不對,可你偏偏選擇另外一種方式。”
因為這樣可你讓你映像深刻,因為這樣能夠讓你永遠的銘記在心,斷絕這樣的事情發生,可他沒有這樣說,而是猥瑣笑道:“只是單純的想要抱你一下。”
月伶兒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雲舒沒有追上去,站在原地,心中道:“希望,這一次,能夠讓你更加安全,我能保護你的日子,不多了。”
身影一閃,出現在了月伶兒面前,月伶兒死死盯着他,冷聲道:“你還想做什麼?”
雲舒輕笑道:“沒什麼,其實,我之前沒有說謊,我真的很想要仙女姐姐嫁給我,只所以,這些日子,我就賴在你身邊了。”
月伶兒瞪者他,“可是,我不想讓你待在我身邊,你剛剛的舉動,讓我感到害怕,我現在看見你,就會想起那個畫面。”
雲舒輕笑一聲,開口道:“這樣啊,那我就讓你別看到我的臉。”
一張面具,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戴在了臉上。
月伶兒望着那熟悉的面具,整個人如同雷擊,木訥的站在原地。
雲舒輕笑道:“這樣,是不是就好一點了。”
月伶兒沉聲道:“是你,你怎麼在這裏?”
雲舒笑道:“很疑惑嗎?穿過余陽山脈,自然要來冀州了,哦,說起來,我們二人還真是有緣,不如,你就忘了你的逸王吧,嫁給我,我隨時可以換一副英俊的樣子出現。”
月伶兒沉聲道:“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改變樣貌的嗎?”
雲舒嘿嘿笑道:“這自然是不可能的,這是秘密,是保護我的手段。”
月伶兒冷冷道:“是啊,死人見不得光,只能這樣保護自己。”
雲舒並無不悅,笑道:“你這是對你的逸王有怨氣了嗎?我的機會,是不是就要來了呢?其實,你之前看到的就是我本來的樣子,虛榮心作怪的我,確實如楊修所說,樣貌改變之後,只能維持一個月,其他時間我還是要帶着面具的,所以,蘭州流傳着一句,楊文是一個俊俏的公子。”
月伶兒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哦,是這樣啊,你我本來就沒關係,你也不用粘着我,是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我之間,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雲舒摘下了面具,將面具凝聚成一株項鏈,輕聲道:“送給你。”
月伶兒只是輕輕看了一眼,微微搖頭道:“你的面具,很不簡單,讓人完全看不清虛實。”
雲舒微笑道:“還行吧,是一件不錯的寶物。”
月伶兒輕輕搖頭道:“沒什麼,你為什麼要送給我?”
雲舒輕笑道:“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師父說,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他了,可以送給我最心愛的女子。”
月伶兒苦笑一聲,“你還是選擇另一個人吧!”
雲舒笑道:“姑娘不接受嗎?其實,我是為了你好,因為逸王的死,你的心久久沒有平靜過了,不然以你的資質,現在已經不止是丹境中期了,你的資質比你師兄好很多,可百年前你與他的修為一樣,都是丹境前期,你難道,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月伶兒哼了一聲,留下了一句,“不用你管,獨自一人走向遠處。”
雲舒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陳雜,這一句話,讓他十分難受,可自己又能怎麼做,就算有多苦,又能與誰人說,如今的他,連一句真實姓名都不敢告人,除非,他想一直留在皇宮之中,一直修鍊修鍊,直到境界天下無敵,可那樣活千年,自己從哪裏去找自己的仇人,那人豈不是會一直躲起來,絲毫不露。
心中思緒了許多,仍然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找到自己的仇人,等到當年的事情水落石出那一天,自己才能向月伶兒解釋一切。
長嘆一口氣,抬頭望向了天空,苦笑自語道:“希望最後的一切,不是我想多了,讓我們二人平白經歷了這麼多曲折。”
低下了頭,轉身,跟上了月伶兒的腳步,向著遠方而去,自己能這樣看着她,只有三年的時間了,大離很快就要陷入戰亂之中,再過三年,揚州將會被蠻族徹底攻陷,這是不可扭轉的戰局,蠻族小打小鬧這麼多年,早已經對揚州的抵抗了如指掌,接下來迅速的攻擊,將會讓武安王猝不及防。
月伶兒回頭,看到了遠處跟着自己的雲舒,停下了腳步,雲舒也同時停下了腳步。
月伶兒輕聲道:“你不用跟着我,當時你選擇離開,我就打算自己歷練。”
雲舒輕笑道:“我沒有跟着你,我只是也要走這條路而已嘛!”
月伶兒無奈道:“好,那我換一條路。”
說罷朝另一個方向而去,她動身的那一瞬,雲舒也開始動身。
月伶兒深吸一口氣,“你不是要走那條路嗎?怎麼又跟了上來?”
雲舒微笑道:“因為,你走過的路,就是我要走的路。”
月伶兒輕輕搖頭,“不可理喻,當初你為何要離開?如今,你為何又要跟着不放,我說過,你最好不要來找我,我是不會理你的。”
雲舒笑道:“你說的是雲舒,關我楊文什麼事?”
聽到這句話,月伶兒再次氣笑,“管你是誰,我說的就是你,請你離開,不要跟着我,我現在看見你,我就很難受,我真的受不了這樣,如果,你還想讓我心能靜一點,你就不要讓我看見你,好嗎?”
雲舒站在了原地,望着遠處的她,心中想道:是啊,確實如你所說。
輕嘆一聲,“看來,我是沒有任何的機會了,還讓你誤會了這麼多,我不是有意的,聽你的,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將手中的項鏈扔向月伶兒,自己的身影,消失不見。
接住了項鏈,月伶兒獃獃的站在原地,這就走了嗎?不禁想到自己剛才的話,好像真的有點過了,如果他不是雲舒,自己這樣對他,是有點過分了。
環顧四周,哪裏還有他的蹤跡,低頭望向手中的項鏈,是一隻紅色的小朱雀,月伶兒收起了項鏈,長長一嘆,如果有機會,在親口向你道歉,把你的東西還給你吧。
雲舒在遠處望着這一幕,隱藏了自己,默默地跟上了她。
她走在哪裏,他一直在她的後面。
她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修士,她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整個冀州大地,三年內,月伶兒走了大半,雲舒陪着她走了大半,一直沒有現身,聽到戰事的消息,月伶兒一臉震驚,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揚州能夠被敵人徹底佔領,七宗有三宗在揚州,而且三大皇子也都在揚州,居然,就這樣落在了蠻族手中。
浩然宗死傷大半,昊宇帶着殘餘弟子離開了山門,帶着宗內的物資逃亡冀州,尋找了一新的山脈。武安王的十萬修士大軍,全軍覆沒,武安王重傷帶着大皇子逃到冀州,沒有了蹤跡,另外倆大宗門,千璽宗被滅了根基,而陵園宗宗主帶着全宗投敵。
這一個個消息震撼着月伶兒的內心,雲舒也不例外,雖說他在夢中便知曉了這一切。
長嘆一聲,接下來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儘力去改變,絕不能讓夢中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