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龍媽的星空

回到家后，維克多夫人神經兮兮的倒了滿滿兩大杯酒，說要和“兒子”慶祝一下。

“我還小，酒精有損腦細胞，是奧術師大忌，別毒害我。”

杜維謹記着道恩大法師的交代，所以被嚇得跑到沙發後面躲着，又伸半個腦袋偷看着。

咕嘟咕嘟——

只見她一口氣喝了一杯烈酒後，就有點顛三倒四了，搖晃着說道，“真聰敏，不愧是我兒子。對了兒子，你幾歲了，結婚了沒？”

杜維險些昏倒。反正繼續躲在沙發後面不出來。

接下來，親眼看着她喝光了所有酒後酩酊大醉，最後就躺在了類似垃圾堆的地板上。

“天氣越來越冷了，這樣躺地板上你就會生病。”

杜維不敢過去，卻有點擔心的說道。

維克多夫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此杜維真的對她很無語，只得過去，相當費力的把這位便宜老媽弄去床上，蓋好被子，離開前嘀咕一句：“唉，人生不如意……原想着像伯格一樣遇到個奧術師多好，可以免費學些東西。”

哪知醉了的維克多夫人大怒：“老娘作為一個毀天滅地的大導師，有什麼不可以教你的。當然免費是不可能免費的，價格咱們可以慢慢商量。”

好吧，其實她也沒能吐槽很久，很快又睡著了。

現在杜維相反覺得這位維克多夫人有點可愛，這裏雖然又小又亂又窮，但不同於孤養院，在杜維看來，這裏真的有點家的感覺了。

於是傳說有勤勞血統優勢的杜維投入進垃，開始收拾打掃……

到黃昏時險些累死，因為家裏真的太亂，垃圾太多了。竟然連廢鐵礦石都有你敢信？

現在看了看，經過努力工作后，倒也收拾妥當了，小屁孩難免有了些成就感。

去找了一下，還好，家裏勉強有少許食物，晚飯還差少些，不過省着點的話應該是差不多了。只是說明天的早飯怎麼吃，需要仔細想想。

回想起來，在孤養院有個好處是：不需要為下頓飯怎麼吃操心。

也算是在道恩的廚房服役過不少時間，多少學習了點廚藝，於是杜維弄了一頓非常簡陋的晚餐。

一切都準備妥當后，進去看看，維克多夫人還在那呼呼大睡着。

“維克多夫人？”

杜維發現，依靠喊像是沒用了。

“起來……哎呀你起來啊，吃飯啦。”

杜維乾脆很費力的把她拉起來。

她披頭散髮的坐起來后四處看看，笑道：“是啊，顏色真的很不錯呢。”

“？”

又倒下去呼呼大睡，沒有然後。

“起來啊維克多夫人，你要是餓死了我又得被送進去，二進宮可不是鬧着玩的。”

杜維很無語的又把她拖起來。

最終，她極其不情願的來吃飯，但最後又把裙子穿反了。

“母子”兩個坐在桌前，面對着燭光下的晚餐，她看了杜維一眼什麼也不說，勉強吃了點麵包，喝了點番茄湯。

杜維擔心的道：“維克多夫人，我是不是廚藝很爛？”

維克多夫人一臉嫌棄的樣子，“別急，好歹還是能下口的。”

杜維說道：“維克多夫人你真好，這裏有家的感覺，謝謝您把我從孤養院帶出來。在我最無助，最迷茫，最需要安全感的時候，是您完成了我今生第一個階段目標，給了我家的感覺。”

維克多夫人忽然停下了送到嘴邊的湯勺，出奇的穩定，不像酒鬼的手。那像是被酒精浸泡的灰暗眼睛內，閃過了一絲光芒。

杜維眨巴着眼睛道：“維克多夫人，我是不是說錯了？”

“主要是……你說話太好聽了，導致老娘心口熱熱的，險些都不好意思剝削你了。”

維克多夫人又恢復了神態開始喝湯。

杜維笑道：“其實剝削一下也沒問題啊，該養你還是要養的，沒有你我會被送回去，那裏人多卻冷清，根本沒有家的感覺。”

又道：“對了維克多夫人，我想規劃一下往後的人生，下一個階段目標是：進入學校學習奧術，在這前提下，作為養母您有什麼建議？”

“進個蛋，就奧術學校那些人也配教我兒子？”

維克多夫人大怒：“想學什麼直接說，作為一個毀天滅地的大導師，我來教你。至於你打算在將來付出的那筆學費，現在給我就行。這不，母子兩個的目標都達成了？我是龍媽，你是小龍人，簡不簡單嘛？”

杜維頓時昏倒，不是聽說龍人不滅絕了嗎？只留下了些狗頭人、牛頭人、豹子頭之類競爭力不怎麼大的物種。這是道恩閑聊時說的。

仔細想想，她雖然顛三倒四的，其實也還好啦，她要是高深莫測神龍不見尾什麼的還難整，這麼好的人家也輪不到自己。

眼見她這麼廢柴，恰好讓杜維有了家的感覺，聽人說，家的結構其實很簡單，不是被照顧就是照顧人。

差不多吃好了，維克多夫人搖搖晃晃的起身。

杜維道：“剛剛我收拾垃圾的時候，發現您家裏有許多廢鐵礦石，我能拿去變賣嗎，要不明天就斷糧了。買食物之後剩下的我想學習做點小生意。”

維克多夫人停下了腳步，意外的是不搖晃了，背影像是石化了一樣，低聲問道：“你還記得……那些廢鐵的擺放位置嗎？”

儘管那很複雜，有一百多塊。但天生對圖形敏感的杜維怎麼可能會忘記，試着道：“記是記得的？”

“告訴我，它們的擺放、間距，以及相互的邏輯關係，綜合起來像什麼？”

維克多夫人背對着問道。

杜維道：“依稀像是星空，我像是在夢裏見過類似的東西。但我願意把它們當做園子裏的檸檬，也不知道對不對？”

維克多夫人就那樣背對着很久，又像是有點微微的抖動。

杜維以為是酒鬼慣有的狀態，急忙去扶着：“維克多夫人不舒服嗎？”

她道：“我還好……行，檸檬也好星空也罷，這不怎麼重要，這是你杜維式的理解。如果你能記住所有礦石的擺放位置、以及層次關係，那就是你的導航星……好吧導航檸檬也行，記住，永遠永遠都不要忘記，做夢都要記得它們間的邏輯關係以及位置走向。”

“我為什麼要記得即將被賣掉的東西呢？”杜維不確定她什麼意思。

維克多夫人霸氣凜然的擰着他耳朵：“我是媽，你是兒子，你把龍媽的家當賣了做飯錢，那麼你感動下，記在心裏一輩子這有什麼不對嗎？這邏輯直接不直接嘛？”

卧槽——

杜維覺得龍媽說的好有道理哦，既簡單直接又粗暴有效。

“好吧維克多夫人，我會記住一輩子，做夢都記着你給了我一片星空。”杜維乖乖的說道。

維克多夫人進去前，又轉身指着牆上海報中的那個金髮男道：“既然你決定了記住‘龍媽的星空’，就一定，一定小心這頭雜種。”

杜維當即昏倒。

大陸上幾乎每個人都認識海報中的金髮憂鬱男，那是封號“箭神”的巴蒂斯圖塔，畢業於五大之一深藍學府的傳奇人物，超一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