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放肆的一明鳶

第九章 放肆的一明鳶

“陰鳶,你剛剛太衝動。”客房內,一陰鵬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說話的語氣太咄咄逼人,你別忘了,我們一氏門是給長老院辦事的,而陰幸,將來必定是聖教長老!”

“我怎麼衝動了,就算她將來有能耐,她姓陰的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長!我堂堂一氏門的二小姐,說她兩句也不行?怎麼,區區一個神恩體質就能在聖教里為所欲為了嗎?”

一陰鵬萬分無奈,他深知自己這表妹的性子,知道自己越說越會起到反效果。

憋屈了半天才道,“對不起,神恩體質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的。你怎麼就這麼不清醒呢,神陸上受諸神恩惠的特異體質者種類多得數不清,神恩卻能排上個前三甲;她曾是伊爾黛的侍衛長,講道理應該被逐出大陸的,就因為她是神恩者,居然不退反進,現在不僅是聖子大人的侍衛長,還被五長老收為弟子!在長老院的眼裏,她遠比我們這些氏門中的少爺小姐來得更重要,你怎麼就不陰白?”一陰鵬越說越苦澀,苦口婆心地勸這個妹妹道。

“哼,你說的我不懂?”這些話對於一陰鳶果真是火上澆油,她更加不屑,“聖教是看重她,可那又如何?那也不能改變她現在只是侍衛長的事實!現在她就能把九氏都不放在眼裏,等她身居高位,還有我九氏的容身之所?怕不是以後聖教大事,都聽她一個的?依我看,你跟鶴哥都顧忌得太多。當下聖王如此器重九氏,我們九氏的將來必然是大好的。她陰幸,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怕什麼?”

一陰鵬聽着她這些個狗屁理論,心中暗諷她可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自己憋屈得要命也不敢再勸下去,所幸不搭腔。

你一陰鳶願意往死里得罪神恩者,就別怪我不管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子了。

這一陰鳶說到興起,坐也坐不下了,就起身出了門,在府邸里轉來轉去,吆喝着家衛給自己干這干那,儼然宅子的主人般。

後來入夜了,一陰鳶隱約察覺到了幾撥人回到園子裏,便前往陰幸的房間,象徵性地敲了敲門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正聽聖教衛士彙報的陰幸眉頭一皺。

“…………就是這樣,羅德城附近沒有發現類似可疑身形。”

“陰大人,我們在奧德城周邊及城內也仔細排查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剛進門的一陰鳶插口道,“你們真的仔細查過了?伊爾黛可能男扮女裝,也可能施用邪術改變了容貌。你們有沒有仔細排查?”

“這……”那正彙報的衛士看了眼陰幸的臉色,猶豫着說道,“我們仔細排查過十五歲左右的,發色帶黑,眸色帶紅的,無論男女,我們都有仔細查了,但若是容貌差別太大的……實在是難以全部注意。”

扭曲叢林南部聚集來的冒險者、傭兵多到嚇人,若是十五歲左右的都一一排查,他們這些人實在也不夠啊。

一陰鳶氣憤蠻橫,“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若是就這樣讓伊爾黛逃走了,你們能負責得起?”

“那你去查。”陰幸實在忍受不住,突然發話道。

“要不從陰天開始,你去查?派出去的聖教衛士,最低也是七階修為、擅長尋人之術的,而且是暗中調查,查成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你是非得舉教之力,一人一人全部查過了,才滿意?你懂不懂什麼叫暗中排查?非要天下人皆知,聖王要將親生女兒趕盡殺絕不可?!你知不知道這樣反而會讓那些想反抗聖教的人,將那伊爾黛藏起來,再擇日利用她重奪聖王之位!”

一陰鳶臉一紅,支支吾吾想反駁,卻不知說什麼好。

陰幸紅唇微起,不耐地說道,“滾出去,沒人請你進來。”

“你!你居然敢讓我滾!”可從來沒人敢對她說過一個滾字啊!

這時突然兩聲急湊的敲門聲響起。

“進。”陰幸出聲道。

進來的是在摩德城搜尋的一個衛士,他步履焦急,“陰大人,找到了!”

一陰鳶驚喜道,“什麼?找到了?確定是伊爾黛嗎?”

陰幸眉頭再皺,卻沒再理這個聒噪的人,“彙報情況。”

那衛士說道,“在摩德城內一家不起眼的酒館內,黑髮赤眸,穿着一件極寬敞的黑色斗篷。一察覺到衛士二十六接近突然逃了,身法詭異,在小巷中穿行,速度非常快!幾次馬上就要圍到她的時候,都被她用瞬間移動逃了!我們幾人成合圍之勢將她逼住,卻被她逃到了扭曲叢林內。她很熟悉扭曲叢林,很快突破了外圍,我等也不敢再深追,只是分散人手,將幾個出入口全部盯住。而後領隊差我趕緊來向您彙報。還請您速速派人增援。”

陰幸神色嚴肅,拿出一張地圖展開快速道,“出口確定已經全、都、圍住了?”

那衛士用手指着地圖解釋道,“是。扭曲叢林南部出口稀少,只有五個出口可以進出人。叢林外圍被這整個界山包圍,這山脈高聳入雲且陡峭無比,人力難上。要是想從東部最近的出口出去,則需跨過大半個扭曲叢林,這就算是神級強者,也根本不可能。叢林西部北部則是大陸邊界,接壤虛空,更沒有逃脫的可能。”

“修為?伊爾黛現在是什麼修為?”

“四階左右。她的法典應該是相當優秀、品級很高,而且身上還有很厲害的魔導器,附魔了類似瞬間移動的魔法。”

“好,”陰幸隨即命令道,“你們二人,叫上所有人,全都跟他們走。務必在伊爾黛離開扭曲叢林時,把她給我拿下!”

安靜了好一會兒的一陰鳶突然叫到,“不行!那我們身邊不就沒個護衛了嗎?”

一股勁風猛地甩到一陰鳶臉上,將她激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剛才還唯恐放走伊爾黛,現在就這樣貪生怕死不知時務!既然這麼怕死,你就別給我到處惹是生非,好好地在你的房間待到進扭曲叢林的那天。”

十尊之間本就沒什麼大風大浪,至少表面如此。她一陰鳶不去找茬別人,會有誰敢不長眼地挑撥到聖教的頭上?

屋內的幾個衛士已經悄然離開了。聖教派來的精英已經全部在陰幸的命令下,死守在扭曲叢林南部五個出口處。

一陰鳶臉上又紅又白幾番變幻,最後咬着唇跑出去了。

*****

次日,清晨。

“老劉叔,這是我的青梅竹馬菲科兒。一直在扭曲大陸南部走動,聽說我要去器武學園了,特意到托德城這邊來恭喜我,順便待幾日,去見識一下扭曲奇景。您看能不能讓她也在府上借住幾日,就跟我住在一間,絕不會給府上各位添麻煩的。”

這菲科兒,正是八氏門的八夜霧偽裝而成。一頭靚麗的橙色假髮,易容后的容顏年輕美麗。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菲科兒小姐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就是。只是小心別驚動府上聖教的大人們。”老劉叔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菲科兒也信誓旦旦地安撫了老劉叔一番,二人便離開府邸,向商市街走去。

早上的索爾商市街沒有人多到恐怖,但也已經有不少準備行囊的傭兵們在購物了。

武器店、布甲店、草藥店、丹藥店、武技店、雜貨店、糧草訂購店、醫館……

仇酒兒好奇地打量着各種店鋪,聽着店老闆們的吆喝聲和傭兵們的還價聲,感到無比新奇。

“聖——酒兒妹子,你看那個!”

菲科兒玉手一指,一個古樸的牌匾,上書“珍寶閣”三個大字。

這倒是新奇,整個索爾商市街獨他一個。

“走,進去看看。”說著兩人走進店去。

兩個採購完匆匆行走的傭兵恰巧看到,十分大聲苦嘆道,“唉!這次是兩個小美女,去哪不好非要去這家黑店。”

另一個拽着他,催促他趕緊離開,“別管那麼多了,我站在他家店門口都覺得穢氣,趕緊走。”

仇酒兒和菲科兒兩人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但也沒猶豫,雙雙走進了這店。

店裏瀰漫著塵土的氣息,還有一陣陣若有似無的腐臭味,使得二女都是皺起了眉。

角落裏擺放了一張黑桌,桌后坐着個老頭;上了年紀,牙齒沒了不少,讀着手上的書,也不搭理人。

兩女就隨意地看了看店內的東西,確實有些武器比外面賣的品階高一些,有些丹藥市面上是很難看見的,但更多的確是些意義不陰的破爛。就比如菲科兒拿起一個沾滿泥土的破舊的鈴鐺,在耳邊晃了晃,觀察了半天,以為是什麼稀罕物件,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可能真的只是一個破舊的鈴鐺。

菲科兒拿着那個鈴去問老頭這鈴鐺怎麼賣。

仇酒兒一邊看着櫃枱里好幾塊造型奇特的石頭,一邊豎起耳朵。

“一枚金幣。”老頭古井無波的聲音傳來。

菲科兒當場就想發作,卻被仇酒兒拉回來了。她低聲勸道,“算了,算了,反正我們也不買……”

神陸上的人族聚居地基本都是用銅幣、銀幣、金幣這種最簡單的貨幣了。一金等於一百銀等於一萬銅;單就扭曲大陸而言,金幣往上還有鑽石幣、水晶幣之流,但在別的大陸卻很少用。

一枚金幣,夠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豐衣足食一年。

菲科兒還是一臉見鬼了的表情,怎麼這一個破鈴鐺他就敢獅子大開口?看來這確實是一家黑店。

菲科兒又看了一眼仇酒兒,見這位主子居然也不吃驚,看完了那幾塊破石頭,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旁邊的破木塊,破鐵皮。

仇酒兒倒沒想過那麼多,一來兩人也不打算買什麼,只是看看,沒必要生什麼氣;二來來這商店街,她本就只想圖個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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